太安聽到動靜,站在門口,用眼神詢問季如嵐,喊他做什么。
季如嵐看到太安進(jìn)來,像是指揮下人般,用命令的口氣對他說:“你把這里收拾干凈了?!?/p>
“我不?!碧惨豢诰芙^。
季如嵐聽后,瞪大眼睛,不可思議的看著他:“你說什么?再說一遍,你說什么?!?/p>
“我拒絕,這不是我的事?!碧舱f完,轉(zhuǎn)身就走,一點(diǎn)機(jī)會都不給對方。
“你回來,你一個小乞丐,無人要的孤兒,要不是我娘心善,給你口飯吃,你能有今天在我面前叫囂的機(jī)會嗎?”季如嵐見太安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就好像被他羞辱到了,大聲喊了一句。
說的話,也是毫不客氣。
太安后背一僵,停了下來。
季如嵐見他停下,以為自己贏了,神情得意洋洋。
“被我說中了吧?若是不想被我娘趕走,你就自己過來把這里收拾干凈了……”
太安站在原地,轉(zhuǎn)過身,然后回到房間,默默的撿起地上的垃圾。
看著他聽話的造作后,季如嵐臉上都是得意的表情。
眉眼間,都得意的很。
就知道,自己說了這話,對方還不敢照做了。
然,臉上的得意維持不過三秒鐘。
只見太安撿起地上的那些垃圾,一股腦的全都扔在了季如嵐的身上。
季如嵐的表情僵硬,然后像慢動作回放。
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的低著頭看著自己,看到自己滿身都是污穢垃圾的時候,她的瞳孔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的放大,接著放聲尖叫出聲。
聲音之大,簡直要穿透耳膜。
太安似乎早有預(yù)料般,倒完垃圾就沖了出去。
果然,沒多會房間里傳來刺耳的尖叫聲。
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“姜氏聽到季如嵐的房間傳來的動靜,急忙又折返回來。
看到季如嵐崩潰的尖叫以及一床的垃圾之后,姜氏臉都黑了下來。
“不是讓你收拾垃圾的嗎?你是這樣收拾的?”姜氏有些生氣道。
“你在說什么?是太安!”季如嵐將太安做的事情,很生氣的告訴了姜氏。
姜氏聽完后皺起眉頭,隨后對季如嵐是徹底怒了。
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過去,緊接著抓著她的衣領(lǐng),不等她發(fā)火,壓低聲音:“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?我告訴你,收起你任性的脾氣,給我好好做事。要是壞了我的好事……”
姜氏冷笑一聲,看向季如嵐:“之前都是娘幫著你擋著那些臭男人。你要繼續(xù)不知分寸在這里惹是生非,壞了的好事,回去之后娘沒好下場,你也不會有?!?/p>
說完,狠狠的將季如嵐推開:“太安你不要想多了,他另有用處。我與他只是名義上的母子關(guān)系,真要是算起來,你我連給他提鞋都不配。”
“好好思量吧?!苯险f完,再也不看女兒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她也是受夠了,一直給她收拾爛攤子。
一路上的隱忍,沒想到來到北境之后,她這個大小姐的脾氣倒是來了。
每天不作一作,渾身都難受的很。
想起兒子質(zhì)問自己為何從蘇氏改為姜氏,姜氏眼里的眸光就發(fā)冷。
因?yàn)榕聛G了平遠(yuǎn)侯府的臉,所以逼著自己對外宣稱是姜氏,與平遠(yuǎn)侯府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可是自己視為的親人啊,為了能夠在北境生活的好一點(diǎn),竟然逼著自己去委身別的男人。
只為了換取可憐的一點(diǎn)生活物資,一點(diǎn)平穩(wěn)的日子。
可是沒有人在乎她,也沒有人問過她愿不愿意,答不答應(yīng)。
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轉(zhuǎn)身,獻(xiàn)給別的男人。
她從一個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平遠(yuǎn)侯府小姐,兵部尚書夫人,竟然成了暗娼。
在北境,竟然成了暗娼。
一個,一個她昔日里最厭惡,最鄙夷,最瞧不起的人。
可她能怎么辦呢?北境這邊生活太苦太苦了,她一直被嬌生慣養(yǎng),吃過最多的苦也就是前往北境的路上。
來到北境之后,什么都沒有。
吃的喝的,都有限。
她恨自己的父母兄長,為了活下去將自己逼成這樣。
可也更恨自己,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?
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兒子,住在寬敞明亮的房子里,吃喝不愁。
他沒有為此付出什么慘痛的代價就得到了這些。
當(dāng)看到兒子一切安好,比自己過的還好的時候,她心里瘋狂的嫉妒著,嫉恨。
她只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,可是控制不住。
她在想,為什么,為什么傷害的只有她一個人。
為什么跟著季如歌的那些人,都過上了好日子。
而她,而她現(xiàn)在……
姜氏用力的眨了眨眼睛,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沒關(guān)系,很快這些人就笑不出來了。
被柳家盯上,他們在自己的眼里就是死人了。
死人之前的狂歡,她總要寬容一二的。
帶著這種想法,姜氏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。
季皓軒在自己的房間里,通過玻璃看著門外自己母親那一會哭一會悲一會恨一會又笑的臉,就是川劇變臉也沒她那變的快。
“咱們在這看著,她不會發(fā)現(xiàn)嗎?”季皓軒的身邊站著太安,太安好奇的問。
“哦,這個是大姐送我的玻璃。屋內(nèi)的人可以看得見外面的,但是外面的人卻是看不見里面的人。”季皓軒馬上炫耀起大姐送給自己的玻璃窗。
太安聽后,好奇的打量著。
等到姜氏進(jìn)了屋,關(guān)上房門之后,他打開房門站在外面。
果然屋內(nèi)什么都看不見,但是轉(zhuǎn)身走進(jìn)屋內(nèi)之后,外面的一切卻看的是清清楚楚。
這讓他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情。
“這是什么?好神奇?!碧舱f。
“那是,我大姐的東西就是很神奇?!奔攫┸巻问峙脑谔驳募缟希骸靶∽?,你要好好學(xué)習(xí)哥哥我,當(dāng)初我可是死皮賴臉抱緊大姐的大腿才有的今天。不然的話……”
“不然的話會怎樣?”太安見他不說話,好奇的追問。
“不然的話,可能明天的墳頭的草有一米高了?!奔攫┸幱挠牡恼f了一句。
太安:”……“
“別不信,是真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