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獎勵的銀子,還有說是醫(yī)藥費和營養(yǎng)費的兩筆銀子,一個手臂受傷還吊著的男人激動的揮手高喊。
結果太激動,拉扯到了受傷的手臂,疼的他齜牙咧嘴的。
哎呦,激動過頭了,忘記了這只手臂受傷了。
不過,想到拿到這么多的銀子,嘿嘿又開始傻笑了起來。
說是什么醫(yī)藥費,營養(yǎng)費的。
其實他們受傷就被季村長讓大夫給包扎治療,一個銅板都沒有要。
這錢,他們是賺了。
接著就是重傷的,不過他們還在醫(yī)館里躺著,沒有出現(xiàn)。
但是縣衙那邊擺出了態(tài)度,他們是無畏危險,為了北境安危不顧個人生死的勇士,是北境所有人應該敬仰的英雄。
他們打跑了假冒一伙來的惡匪,維護了當?shù)氐闹伟病?/p>
所以等他們傷好了之后就會開一個表彰大會,對他們的義舉好好表揚,且還會在縣衙的縣志上,單獨給他們做一個詳細介紹,供后人歌頌。
單是聽到這個,圍觀的群眾就傳來驚呼的聲音。
我去,進入縣志?。?/p>
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啊。
聽到縣衙那邊宣布之后,在場不少人都紅了眼睛。
可惡,他們也想要這個。
“誠如剛才那位俠士所言,北境是我家,維護靠大家。雖然這里貧窮,落后,是整個皇朝都看不起瞧不上的地方,是不少有志人才被遺忘在這里的地方。但是,我們在這里,我們都活在這里,我們應該齊心合力的守護好這片土地。盡管它再不好,也是給了我們一個容身之地。若不懷好意的人來這里,我們應當拿起手中的武器趕出去。為自己,為家人,也要保護這里?!?/p>
看到不少人聚集在縣衙,嚴大人走了出來。
他將季如歌與自己所說的話,大致重復了一遍。
隨著嚴大人的話,人群逐漸變的安靜。
眾人彼此互相對視一眼,從他們的眼中,都似乎產生了共鳴。
是了,這里是北境,是他們被冤枉獲罪被流放的地方。
他們恨這個地方卻又不得不依靠這里,讓自己有一個容身之所。
天大地大,可是能夠容身的地方只有這小小的一方天地。
除了這里,不會有人接納他們,甚至還會被驅趕。
他們的身上永遠被烙印是流放之人。
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回不去的故鄉(xiāng),那么這里就是他們的第二個故鄉(xiāng)。
可能若干年后,他們也會長眠在這里。
是啊,子不嫌母丑。
不管北境如何,這已經是他們第二個故鄉(xiāng)了。
如果連他們都討厭,都厭棄,任誰都可以來踐踏的話,那么生活在這里的人呢?
豈不是生死如螻蟻一樣?
嚴大人所說的話,令在場的人都開始反思,現(xiàn)場從最初的喧鬧變的落針可聞。
看著大家都不說話,嚴大人也沒有再說什么。
其實,他聽到季村長說這些話的時候,內心也觸動的很。
他聽完后,心里也是復雜的很。
他沒權沒勢,高中進士原以為會大展拳腳。
結果卻因為自己什么都沒有,就被分配到了這塊人人都嫌晦氣的地方。
這一來就是十余年。
按理地方官員基本是三年一換,可他在這里卻是十余年。
沒有人愿意來,他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著。
許是知道這里的情況,他也不上進了,做什么都不積極。
得過且過的混著。
加上那些人都不好招惹,他也不敢去招惹。
就這樣的混著,渾渾噩噩的。
轉眼間十多年就過去了。
如今聽了季村長的話,就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臉上。
是啊,這里再不好,他們也離不開了。
沒有人喜歡這樣,可就是這樣的地方,卻是他們的容身之所。
他們好像被天下人遺棄。唯有這里接納他們。
是他錯了,他以前的想法大錯特錯了。
在場的人,也都是這樣的想法。
他們嫌棄厭棄的地方,其實卻一直包容著他們。
就,就有種不孝子愧對母親的感覺。
在場的人,都變的很安靜,因為這話大家都陷入了反思中。
嚴大人這邊說這些話之后,就有些感傷的回去了。
無他,他也要回去反思一下。
等縣令大人走了之后,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,也紛紛散去了。
除了看到那些賞金帶來的熱鬧,更多的是大家開始反省,他們算不算北境的一份子,今后還能袖手旁觀嗎?
衙門這邊見賞銀發(fā)完之后,就將四周收拾了一下回去了。
在他們回到衙門里之后,也得到了一筆銀子。
這是今天他們辛苦而給他們獎勵。
喜的他們做起事來,更有干勁了。
現(xiàn)在日子太有盼頭了,月俸是越來越高,各種福利待遇。
這可比朝廷那邊,強太多了、
想想之前吃上頓沒下頓,不少兄弟都選擇跳槽離開去找別的事情做,就挺可憐的。
但凡日子好過一些,誰愿意過這樣的日子啊。
不過現(xiàn)在日子有盼頭了。
自從季村長找上大人,說了以后他們村資助縣衙,讓縣衙維持正常。
總不能別人來北境,看到縣衙破破爛爛,大人和衙差穿著補丁,面黃肌瘦的,瞧著就沒精氣神,會被人笑話。
倒不如直接就讓北境這邊的人養(yǎng)著他們。
同樣的,縣衙這邊也要做一些實事扭轉大家對縣衙的刻板印象。
大家一起共同進步,共同努力,創(chuàng)建美好家園。
等衙差走了之后,季如歌又與嚴大人聊了好一會。
等季如歌走了之后,嚴大人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會。
直到師爺走了進來,看著像座山雕的大人,好奇的走上前。
推了推他:“大人?”
被推了推的嚴大人,看了一眼師爺沒說話。
師爺有些莫名:“大人,你這是怎么了?莫非是村長交給你的事沒辦好,惹惱了村長被罵了?”
嚴大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:“你能不能盼我點好?”
師爺:“……”我倒是想盼著呢,但是……做不到啊。
“我只是覺得季村長身為一個女子可惜了,若是男兒身的話……”只怕無可估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