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進?”耶律齊看向季如歌。
營地里雖顯松懈,但入口處仍有幾個抱著酒囊打盹的守衛(wèi)。強攻動靜太大,會驚動目標。
季如歌沒說話,目光掃過營地邊緣幾個孤零零的、堆滿雜物的破舊帳篷。
她伸出手,對著其中一個帳篷角落的陰影,虛空一抓。
空間之力無聲蔓延。
下一瞬,耶律齊只覺眼前景物猛地一晃!如同瞬間移動!
再定睛,他和季如歌已經(jīng)站在了那個破舊帳篷的陰影里!
腳下是冰冷的泥土,空氣中彌漫著劣質(zhì)皮革和牲口糞便的混合氣味。營地入口那幾個守衛(wèi)的鼾聲,清晰地傳了過來。
耶律齊心頭劇震!
這神鬼莫測的手段,每次親身體驗都讓他脊背發(fā)涼。
他立刻收斂心神,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地掃視營地內(nèi)部結構。
中央那座燈火通明的大帳如同靶心。
“走!”季如歌低語,身影已如一道貼著地面的青煙,無聲無息地掠向大帳后方。
耶律齊緊隨其后,魁梧的身軀在陰影中竟也顯得異常靈活。
大帳后方堆著些雜物和空酒桶。
帳內(nèi)喧鬧的聲音更加清晰——粗野的笑罵、酒碗碰撞、還有女人壓抑的哭泣。
季如歌停在帳壁陰影里,空間感知力如同水銀瀉地,瞬間穿透厚實的牛皮帳壁,覆蓋了整個大帳內(nèi)部。
帳內(nèi)燈火通明,酒氣熏天。
正中鋪著獸皮的主位上,坐著一個滿臉橫肉、胸口長滿黑毛的壯漢,正是黑石部首領阿古達木。
他左擁右抱著兩個衣衫不整、神色麻木的年輕女人,面前矮幾上堆著啃剩的羊骨和傾倒的酒壇。
下面幾個心腹頭目也喝得東倒西歪,大聲吹噓著。
而在大帳最內(nèi)側角落的地面上,鋪著一塊厚實的、邊緣用銅釘固定的巨大牛皮。
季如歌的感知清晰地“看”到,牛皮下方是一個隱藏的入口,通往地下!她的空間標記,就在那地底深處!
一股混雜著血腥、藥味和某種陰冷能量的氣息,正從入口縫隙里隱隱滲出。
“入口在帳內(nèi)角落,有暗門?!奔救绺璧穆曇糁苯釉谝升R耳邊響起,如同蚊蚋,“守衛(wèi)松懈。目標在地下?!?p>耶律齊眼中殺機一閃,無聲地抽出了腰間的金刀。
季如歌伸出手,對著面前厚重的牛皮帳壁,五指微張。
空間之力無聲發(fā)動。
帳壁仿佛變成了柔軟的黃油,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圓形孔洞,毫無征兆地、平滑地出現(xiàn)在兩人面前!
邊緣整齊,如同被最鋒利的刀切割過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!帳內(nèi)的喧囂和燈光,瞬間從洞口涌出。
耶律齊沒有絲毫猶豫,矮身,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,第一個從洞口鉆了進去!
金刀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刺目的寒芒!
帳內(nèi)正喝得昏天暗地的阿古達木和他的頭目們,根本沒反應過來!
只覺角落光線似乎晃動了一下?
一個魁梧如山的黑影就帶著冰冷的殺意撞進了他們的酒宴!
“誰…?!”一個靠近角落的頭目醉眼惺忪地抬頭,話未出口——“噗!”
金刀劃過一道凄厲的弧線!大好頭顱沖天而起!滾燙的鮮血噴濺在酒肉和旁邊女人的臉上,引起一片刺耳的尖叫!
“敵襲——!”另一個頭目驚駭欲絕地嘶吼,手忙腳亂地去抓放在旁邊的彎刀。
晚了。
耶律齊如同虎入羊群!金刀化作一片死亡的旋風!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蓬血雨!頭顱飛滾,斷臂殘肢拋飛!酒碗碎裂,矮幾翻倒!凄厲的慘叫和驚恐的哭嚎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喧囂!
阿古達木臉上的醉意瞬間被驚駭和暴怒取代!他一把推開懷里的女人,咆哮著抓起手邊一柄沉重的狼牙棒!但他剛站起身——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!
季如歌!
她看都沒看混亂的屠殺現(xiàn)場,目標明確,直撲大帳內(nèi)側角落那塊巨大的牛皮!
阿古達木只覺得一股冰冷的、如同跗骨之蛆的殺意瞬間鎖定了自己!他猛地轉身,狼牙棒帶著惡風橫掃!
季如歌的身影卻在他轉身的剎那,詭異地消失!狼牙棒砸了個空!
下一刻,季如歌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那塊巨大的牛皮上方!她甚至沒有彎腰去掀,只是對著牛皮中心,虛空一按!
“嗤啦——!”
堅韌的牛皮如同脆弱的紙片,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硬生生撕裂、塌陷下去!
露出下方一個黑黢黢的、散發(fā)著濃烈血腥和藥味的方形入口!
一道陡峭的石階向下延伸,沒入黑暗!
入口暴露的瞬間,一股陰冷、粘膩、帶著濃郁惡意的能量波動,猛地從地底深處爆發(fā)出來!仿佛某種蟄伏的兇獸被驚醒!
季如歌眼神一厲,沒有絲毫停頓,身影一晃,直接沒入那黑暗的入口,消失不見。
“攔住她!”阿古達木目眥欲裂,狂吼著沖向入口!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和依仗!絕不容有失!
但他剛沖到入口邊緣——“你的對手是我!”耶律齊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,堵在了他面前!金刀帶著雷霆萬鈞之勢,當頭劈下!刀鋒撕裂空氣,發(fā)出刺耳的尖嘯!
阿古達木被迫怒吼著舉起狼牙棒格擋!
“鐺——!”
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在帳內(nèi)炸響!火星四濺!
帳內(nèi)最后的抵抗者已被耶律齊的親隨砍翻。只剩下阿古達木和耶律齊,兩個草原梟雄在血泊和狼藉中,展開了最原始的搏殺!
季如歌沿著陡峭的石階急速下行??諝庠絹碓疥幚涑睗瘢任逗蜐饬业牟菟幬痘旌现环N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,濃得幾乎令人窒息。
石壁上嵌著幾盞昏暗的油燈,火苗跳躍,將扭曲的影子投在粗糙的石壁上。
她的空間感知早已鎖定下方深處那個目標——斷臂的矮小黑衣人!
他正蜷縮在一個巨大的石室角落里,斷臂處裹著滲血的布條,臉色慘白如紙,眼神驚恐絕望。
他面前,一個穿著骯臟麻布袍、頭發(fā)如同枯草般雜亂的老者,正手忙腳亂地在一個沸騰的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黑色藥罐前忙碌,嘴里念念有詞,似乎在準備某種治療或…邪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