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造子宮」項目,是ZN實驗基地本年度最重要的研究課題,也是陸夕檸在國內(nèi)生物研究實驗所打響的第一槍。
可如今好不容易實驗成功了,所有宣發(fā)和合作全部都已經(jīng)進入了最后的緊要關(guān)頭,卻還是出現(xiàn)了紕漏。
這還是在陸夕檸做好了萬全之策的前提下,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。
這個項目初期的投資成本高達十幾億,后期追加的數(shù)目加起來更是遠超百億,如果這項實驗就此胎死腹中,那么所有的賠款都需要陸夕檸自己來承擔(dān)。
錢只是里面最微小的一個原因。
最重要的還是ZN實驗基地在國內(nèi)的名聲,第一個項目就出現(xiàn)了這么大的問題,后面再想要拉實驗投資就難了。
女助理問道:“陸教授,如果查到叛徒,你準備怎么做?”
陸夕檸沉默了許久,才開口:“先查清楚再說吧?!?/p>
女助理雖然不是國內(nèi)人,但因為外公是本國人,她也會國內(nèi)的語言,被陸夕檸調(diào)到國內(nèi)后的交流并沒有問題。
她提醒道,“陸教授,我知道你很難過,但你們國家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對:人心難測?!?/p>
陸夕檸:“我知道。”
清冷的杏眸掠過寒意,她想了想對女助理說道,“你讓人放出去消息,如果這次的事情查不到最終原因,也沒有找到叛徒的話,那么整個「人造子宮」團隊便會被直接解散,并且會收回所有福利。”
女助理愣了一下,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這是打算拋誘餌釣魚呢。
當(dāng)天下午,這個消息就在所有研究人員之間流傳,大家的心里都非常沉重。
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愁容,他們也很想不通怎么會存在叛徒,一個個都在回想過去實驗期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想要盡早找到這個內(nèi)部叛徒。
第二天清晨。
陸夕檸和女助理剛走到辦公室,便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等著。
“陸教授,我有話想和你說?!?/p>
說話的人是申從良,也是之前說要帶女兒去海邊玩的那個人。
昨天開會的時候,他還在從海邊飛回云城的飛機上,并沒有參加會議,不過一回到ZN實驗基地,他就立馬詢問了其他的同事,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有叛徒的事情。
陸夕檸讓女助理先去處理工作,對著申從良說道,“進來說吧。”
男人進來后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陸夕檸也沒有催促他,等著他整理好內(nèi)心的想法在開口。
“陸教授,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說?!?/p>
陸夕檸直言道,“你既然選擇來找我,不就是準備和我說這件事情?”
“小申,你如果還沒有想好,可以先回去,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,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處理,就不送你了?!?/p>
她低頭翻看手里的資料,是女助理今早剛給她送來的。
安靜的辦公室內(nèi),陸夕檸能夠用聽到桌子對面男人沉重的呼吸聲。
等了兩秒,對面?zhèn)鱽砩陱牧枷露Q心的聲音。
申從良語氣凝重道:“上周實驗結(jié)束,我看到桑老師從實驗室偷偷帶走了一個u盤!”
“桑老師是我的老師,也是帶我入行的人,我不想懷疑他,但這件事情涉及的范圍太廣了,我不想讓實驗室損失……”
如果這次的事情查不到原因,那么這個項目專案組的所有參與人員都會被問責(zé)。
申從良繼續(xù)道:“陸教授,我真的非常珍惜在ZN實驗基地的工作機會,但我也相信桑老師不是這樣的人,但他家里的母親和弟弟就是吸血鬼,我擔(dān)心他是被迫才會做這些事情?!?/p>
他現(xiàn)在的年薪和待遇是過來的幾十倍,陸夕檸幾乎解決了他所有的生活困難,還給他女兒解決了沒有戶口無法讀書的問題,他是真的不想丟失這里的工作機會。
陸夕檸從文件里抬起頭,深深看了一眼對面臉色著急的申從良,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著急。
她神色平靜,就連聲音都沒有太多起伏,用陳述語氣說道,“小申,事情目前還處于調(diào)查階段,在結(jié)果出來之前誰都有嫌疑?!?/p>
“桑老師的為人處世大家都看在眼里,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定了你老師的責(zé)任。”
看似大義滅親的行為,多少沾了點「白眼狼」的味道。
陸夕檸合上手里的文件夾,聲音溫和道,“你先出去吧,事情已經(jīng)查到一些眉目,結(jié)果很快就出來?!?/p>
當(dāng)初她在京州對陳梨,還有前婆婆一家做的事情,申從良早有耳聞,手段果斷,沒有任何猶豫,冷心冷情也是他在心里對她的評價。
此刻聽到她這么說,心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,連聲說道,“好,能查出來就好。”
等到申從良從辦公室里離開,陸夕檸陷入了沉思。
她撥通了女助理的電話,讓她請桑易閔來一趟他的辦公室。
咚咚咚,敲門聲響起。
陸夕檸開口道:“門沒鎖,進來吧?!?/p>
“陸教授,你找我?!?/p>
桑易閔嗓音富有磁性,氣質(zhì)沉穩(wěn),給人一種非常值得信賴的第一印象。
她坐在茶桌旁,抬頭看向進門的男人說道,“是的,桑老師,進來坐吧,我想和你聊聊這次實驗數(shù)據(jù)泄露的事情?!?/p>
在桑易閔走過來的時候,陸夕檸也在靜靜觀察著他的身影。
干凈的白襯衫,簡單的黑色褲子,外面套著的外套,都能看出來已經(jīng)有了不少的年頭。
他的年紀四十多歲,長了一張學(xué)術(shù)性的臉,但頭發(fā)根部已經(jīng)有些發(fā)白,
平時身邊年輕一些的同事,也會打趣讓他去染一染頭發(fā),每次桑易閔都只是笑了笑,沒有應(yīng)下,也沒有對頭發(fā)有任何的改變。
桑易閔,是陸夕檸在京州三顧茅廬才請回來的研究人員。
她在念書的時候,就聽說過這位學(xué)長的故事,年幼喪父,母親重病,還有年弱的弟弟,常年缺錢,在大學(xué)期間便經(jīng)常替一些公司研究開發(fā)產(chǎn)品。
桑易閔在她的對面坐下,沒有主動開頭。
屋內(nèi)暖氣很足,但他依舊沒有脫外套,臉色看起來很蒼白,不過比起陸夕檸初見他的時候,氣血要好了很多。
“桑老師,您的母親和弟弟在公寓住得還習(xí)慣?目前公寓還有空的房間,可以給您再勻出來一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