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雖然聽不懂漢語。
但是像是剻曼,曹妄這樣的字眼,還是很容易聽得懂得。
他趕忙鞠躬。
曹妄皺眉,一腳踹出去,將人踹翻,態(tài)度暴戾的說道,“滾?!?/p>
對方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槍,馬不停蹄的就跑了。
曹妄將手臂從傅晚棠的腰肢上抽出來,說道,“出來凈給我惹事。”
這一次。
傅晚棠很是心虛,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。
村莊里傳來了爆炸的聲音。
騰空而起的煙霧肆虐。
將皎白的月光徹底弄臟。
傅晚棠站在原地。
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瓣。
誰能相信,剛才,剛才還在一起舉行篝火晚會,剛才還和她手牽手的當(dāng)?shù)卮迕瘢诎雮€小時后,就慘遭虐殺。
她是醫(yī)生。
她一直都知道。
生命多么脆弱。
但是……
但是她只知道,生命是醫(yī)生和死神的較量,卻不知道——
原來,死神不是神,不是鬼,是人。
醫(yī)者父母心。
傅晚棠聞著傳來的濃厚的血腥味,她甚至挪不動腳。
曹妄扯過傅晚棠,說道,“收起你蔓延的圣母心,這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命?!?/p>
說完。
曹妄大步流星向前走。
傅晚棠趕緊拉著小女孩一起走。
小姑娘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,傅晚棠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腳受傷了,很多血。
走的很艱難。
傅晚棠沒有半分猶豫,迅速蹲下來,要背小女孩。
已經(jīng)走出了十幾米的曹妄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,去而復(fù)返。
看見這一幕。
他罵了傅晚棠一句傻叉。
直接走過去。
脾氣很沖的將小姑娘抱起來,說道,“跟上?!?/p>
傅晚棠咧開唇瓣。
一邊點頭,一邊笑,一邊追上去。
將傅晚棠安置在酒店后,曹妄一個人要出門。
傅晚棠立刻起身,說道,“你去哪兒?”
曹妄皺眉,“你管我?”
傅晚棠唯一的一次沒有計較曹妄的不耐,耐心地解釋說道,“外面很危險?!?/p>
曹妄好笑地說道,“是,外面很危險,所以你趕緊回京市,”
傅晚棠:“……”
曹妄說道,“跟你好久了,憋死我了,我出去找個女人泄泄火,你要觀戰(zhàn)?”
傅晚棠砰的一聲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
不多時。
服務(wù)生進(jìn)來送藥。
傅晚棠趕緊給小姑娘處理傷口。
曹妄不在。
兩人說話驢唇不對馬嘴。
傅晚棠只好用手機(jī)來翻譯成為他們這邊的官話。
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連官話都不太懂,他們說的是當(dāng)?shù)氐耐猎挕?/p>
傅晚棠只能放棄了溝通。
小姑娘知道傅晚棠是在救自己,是為了自己好,一直很乖,傷口疼也不講話,一直忍著。
傅晚棠住的酒店,已經(jīng)是小城市里條件最好的。
但是一間房里也只有一張床。
傅晚棠和小姑娘一起睡。
小女孩倒是很快睡了。
傅晚棠卻睡不著。
她能想象到被屠村的慘烈。
她沒出國門之前,想都不敢想,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,充滿了暴力,掠奪,虐殺,貧窮,落后。
人的命,在這里,就像是螻蟻。
只有位高權(quán)重的人,能永遠(yuǎn)對貧窮人的主宰的權(quán)利。
他們甚至可以輕易的決定其他人的生死。
傅晚棠一夜失眠。
后半夜。
傅晚棠聽見隔壁的曹妄的房間里,右開門的聲音,然后不只是曹妄一個人的腳步聲。
難不成。
曹妄將人帶回來了?
傅晚棠滿臉都是嫌棄。
這個人。
真的是一身的毛病。
想到這里。
傅晚棠在床上翻滾一周。
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床上還有一個人。
傅晚棠趕緊屏氣凝神,
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小朋友。
確定人沒被自己吵醒。
傅晚棠才松一口氣。
到了凌晨四點多。
傅晚棠才睡著。
只不過在六點鐘的時候,傅晚棠就被吵醒了。
她走出門去。
看著站在自己門口。
只是穿著黑色T恤和迷彩褲子的男人,皺眉,:“你干什么?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”
曹妄冷不丁的靠近傅晚棠。
凝重的男人的味道撲面而來,傅晚棠下意識的后退。
曹妄邪肆一笑。
說道,“瑪利亞小姐,來吧,讓你做一回圣母。”
傅晚棠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是什么意思。
曹妄忽然拉住傅晚棠手腕,牽著人向外走。
傅晚棠完全不知道曹妄在發(fā)什么瘋。
一肚子的埋怨。
直到……
到了昨晚上舉行篝火晚宴的地點。
傅晚棠看見的是到處的斷壁殘垣。
觸目驚心。
曹妄說道,“這里?!?/p>
傅晚棠跟著曹妄進(jìn)去一處廟宇。
東南Y這邊的廟宇供奉的神祇,很多人都無法欣賞。
傅晚棠在外從來不會進(jìn)入。
這是第一次。
傅晚棠進(jìn)去。
就看見了很多受傷的孩子們。
傅晚棠驚訝的看著曹妄。
曹妄直接坐在了供奉臺上,翹著二郎腿說道,“先治病,瑪利亞醫(yī)生?!?/p>
傅晚棠狠狠地瞪了曹妄一眼。
不多時。
曹妄的副手送來醫(yī)藥箱。
看見傅晚棠。
忍不住在曹妄面前笑。
被曹妄一腳踹走了。
傅晚棠接過醫(yī)藥箱,迅速給孩子們治療。
有個年紀(jì)大概在十三歲左右的小男孩,用蹩腳的華語說,“謝謝你,謝謝你們?!?/p>
傅晚棠震驚的說道,“你會說華語?”
少年點頭。
他胳膊都差點斷開了。
傅晚棠說道,“會很疼?!?/p>
他搖搖頭。
傅晚棠給他處理,盡力的分散他的注意力,“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?”
少年說道,“是曹老大昨晚上把我們救出來的?!?/p>
傅晚棠的手指猛地一頓。
她扭頭、
剛好看見,曹妄在撿供奉桌上的皮兒都黑了的香蕉吃。
傅晚棠:“……”
——
京市。
翌日。
花昭接到了薛老夫人打來的好幾通電話。
花昭都沒接。
后面。
是閣下夫人打了一通電話。
花昭才接了,
閣下夫人斟酌著說道,“昭昭,怎么回事?剛才母親打電話說,昨天你和北梟過去看她,她說錯話,惹你們生氣了?”
花昭深吸一口氣。
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婉。
不遷怒與別人。
花昭說道,“阿姨,您和閣下在外訪問,每天都要飛,很辛苦了,家里的事情,您就不要管了?!?/p>
聞言。
閣下夫人也聽出了言外之意,她嘆息一聲,說道,“希望沒給你帶來太大的困擾,我很抱歉?!?/p>
花昭笑。
她知道閣下夫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“阿姨,您能明白就好?!?/p>
閣下夫人繼續(xù)問道,“小七最近怎么樣?”
花昭笑著說道,“能吃能睡,身體很好?!?/p>
聽到聲音。
小七趕緊跑過來,沖著手機(jī)喊了一句,“奶奶,我很好,不用擔(dān)心我,我會想你們的,么么么么,我要去遛狗狗了,拜拜?!?/p>
閣下夫人的心,似乎被小七一頓小奶音,哄的輕松愉悅了,“替我問你媽媽和外婆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