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北梟淡淡的看他,作為回應(yīng)。
盛宴京垂眸淺笑,他解釋說道,“的確找過我,但是我建議未萊和戶主先做好協(xié)商,我覺得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,商少崢那邊就算咬著牙,也會出這筆錢,至于花昭會不會坐牢,那就需要后期進(jìn)行評判。
按照我國法律規(guī)定,行為人疏忽大意造成的火災(zāi),危害公共安全,情節(jié)較輕者,會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?!?/p>
助理送上手磨咖啡。
盛宴京熱情的招呼商北梟,“嘗嘗,是云城的咖啡豆?!?/p>
商北梟端起咖啡。
抿了一口。
他目光卓然悠遠(yuǎn),眉心蹙起幾不可見的弧度,“能解決嗎?”
聞言。
盛宴京說的諱莫如深,“要看怎么解決,按理說,這世上除了起死回生,沒什么不能解決的事情?!?/p>
聰明人,點到即止。
盛宴京端起自己的咖啡,提醒商北梟說道,“這是商少崢應(yīng)該考慮的事情?!?/p>
商北梟只是說,“商家也不光彩?!?/p>
盛宴京笑而不語。
喝過咖啡。
商北梟起身離開。
盛宴京送他到門口,意味深長的笑了笑,“別忘記你是要娶何小姐的人?!?/p>
商北梟目光冷沉三分,“聒噪?!?/p>
說罷。
他轉(zhuǎn)身離開了律所。
盛宴京心情挺好,他哼了兩句歌曲,助理都忍不住問,“盛律今天怎么這么開心?是因為朋友來訪嗎?”
盛宴京嘖嘖兩聲,“你說阿梟?天天能見到的人,他還不值得我這么開心?”
助理好奇心起來,“那是為什么?”
盛宴京悠悠嘆了口氣,“你說,人是不是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線?”
助理不明所以,一本正經(jīng)點頭,“我們做律師的肯定知道什么不能碰?!?/p>
盛宴京勾唇。
不語。
助理摸了摸腦袋,不解的走了出去。
……
商北梟坐在車?yán)铩?/p>
他連續(xù)吸了兩根香煙,才在煙霧繚繞中,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。
對方笑著說道,“稀客?。 ?/p>
商北梟語氣平穩(wěn)的說道,“馬叔,我想問下關(guān)于壹號公館失火案的事情?!?/p>
對方驚詫,“你怎么也在關(guān)注?”
商北梟敏銳的抓住盲點,“還有誰?”
對方諱莫如深的告訴商北梟,“沈老剛剛給我打過電話,其實事情并不難做,最棘手的卻是網(wǎng)上那些似是而非的輿論。
雖然如今咱們早已進(jìn)入了全球互聯(lián)時代,太陽底下無新事,終歸還是人言可畏,非要說與眾不同,那便是信息傳播速度快了幾萬倍?!?/p>
商北梟明白了。
他沉聲說道,“網(wǎng)絡(luò)輿論一事我會出手,這件事情還要麻煩您?!?/p>
對方打著哈哈說道,“算不得什么,等你結(jié)婚那日,多讓我喝兩杯名酒就好。”
掛斷電話。
商北梟即刻打給了周彥,“聯(lián)系有關(guān)部門,全網(wǎng)屏蔽關(guān)于壹號公館失火案的不實描述。”
周彥驚訝,卻沒有絲毫猶豫,“是!”
隨即。
商北梟又點燃了一根香煙。
煙霧飄渺繚繞。
模糊了他立體俊挺的五官。
他……
應(yīng)該是有點欣賞花昭。
可花昭為了商少崢,自由都可以舍棄。
而他,也馬上要為那晚的事情,給何晚晴帶來的傷害而負(fù)責(zé)。
所以,只能到此為止。
——
錢財?shù)轿弧?/p>
事情解決的很快,商少崢和未萊物業(yè),最后達(dá)成了八個億的賠償協(xié)議。
受到波及的住戶,要么會按照市場價進(jìn)行賠付,要么物業(yè)會把房子恢復(fù)成原狀,并且承擔(dān)裝修期間住戶所有的租房費用。
除此之外,每家還有大筆精神損失費。
住戶們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和補償,自然也不會再去鬧。
商少崢還以個人的名義,為當(dāng)?shù)氐南朗聵I(yè)單位捐款五千萬。
轟轟烈烈的火災(zāi)案悄無聲息的被解決了。
在未萊和商少崢達(dá)成協(xié)議的第三天。
花昭被無罪釋放。
她走出警察局,秋日午后的陽光十分刺目,她下意識抬手擋了擋。
在里面的六天。
明明也是日殤月落,明明也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,晝夜交替,但是……但是總感覺每一秒每一分都尤其的漫長。
經(jīng)常是她感覺自己睡了七八個小時,抬起頭,看看懸掛在墻壁上的電子鐘,恍惚間,才發(fā)現(xiàn)竟然只是過了十幾分鐘。
對面馬路上停放著兩輛車。
一輛白色賓利。
一輛樹莓色低配小奔馳。
商少崢從賓利車?yán)锍鰜?,他這幾天明顯的消瘦了很多,眼眶下,兩片很濃的黑眼圈。
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,“昭昭,你沒受委屈吧?”
景南星降下奔馳車窗,“昭昭,這里?!?/p>
花昭穿過馬路。
她率先走到商少崢面前,平淡無波的問道,“什么時候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(xù)?”
商少崢滿腹的關(guān)心和想念,都被這句話打成了齏粉。
他深吸一口氣。
眼眶驟然變紅了,“昭昭,非要站在說這些嗎?”
花昭滿身疲憊。
她感覺自己都快餿掉了,她聲音無力的說道,“我替你頂罪,要的就是今天?!?/p>
商少崢閉了閉眼。
他抬起手按了按疼的像是針扎一樣的額頭,“明天再去吧,你回去好好休息,洗個澡。”
花昭搖頭,堅持的說道,“就今天,商少崢。”
兩人四目相對。
八年的相識,六年的相愛,在一瞬間,煙消云散。
他要失去花昭了。
他幾乎丟了半條命才追到的女孩兒,要義無反顧的離開他了。
商少崢不懷疑,以后,還會有女孩子比花昭更喜歡他,其實現(xiàn)在就有,比如寧薇薇。
但是……
但是他應(yīng)該不會再如此轟轟烈烈、毫無保留的喜歡另一個女孩子了。
花昭在他這里,永遠(yuǎn)都是唯一。
他一輩子也忘不掉她。
商少崢雙手搓了搓臉,手心一片濕潤,“好,現(xiàn)在就去……民政局,上車吧?!?/p>
說罷。
他拉開了自己的副駕駛車門。
花昭卻直接繞過他這個人,來到了景南星的車邊。
拉開車門。
坐上車。
她緩緩降落下車窗,“我們先走了,你跟上來,別讓我們等太久?!?/p>
說罷。
景南星腳踩油門,揚長而去。
樹莓粉的奔馳路過他身邊。
景南星,沖著他,比了中指……
半個小時后。
兩輛車一前一后來到了民政局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