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興奎的臉色驟然一變。
花昭繼續(xù)說道,“你可以威脅我,你威脅我的前提應該是你有充足的把握我不敢動你,但是你有嗎?”
謝興奎面色難看。
聽得出來這是花昭在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。
但是謝興奎也不想這樣就退縮。
謝興奎對花昭說道,“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有本事,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隨隨便便就能殺了我,但是花昭冤家宜解不宜結,我們……”
花昭打斷了謝興奎的話,“你想和我解,還要我花一個億,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冤大頭是不是?謝興奎,我給你三天的時間,你離開京市,離開華國,我就當不認識你,但是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么,”
謝興奎離開了花昭的辦公室。
花昭讓凌東去跟蹤。
花昭不是很了解謝興奎。
萬一謝興奎真的有魚死網破的勇氣,能讓凌東在旁邊盯著,也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想到對策的。
不過直覺告訴花昭,謝興奎不會。
謝興奎沒這樣的魄力。
凌南敲門。
進來之后說道,“小慧流產了?!?/p>
花昭愣住。
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。
凌南無奈地說道,“小慧知道了商少崢被抓起來的事情,就去做了流產,她之前等的人就是謝興奎的女友,她們之前一直是在聯(lián)系的,也就是說商少崢一直在和謝興奎聯(lián)系,在商云敏不知道的時候?!?/p>
好多年。
好多年。
商少崢都瞞著商云敏和自己的親生父親聯(lián)系。
商云敏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和自己一條心的,其實并不是,甚至商少崢都知道謝興奎身邊有多少女人。
花昭抿唇。
是不是男人,永遠都不能做到真正的共情自己的母親呢?
這下。
總算是能解釋清楚。
在商少崢當年被判刑的時候,謝興奎忽然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,指責花昭。
花昭當初覺得謝興奎有病。
現(xiàn)在才知道,原來是自己的想的太簡單了。
竟然從未想到這樣的層面。
因為父子兩人從來沒有斷聯(lián)。
花昭還是去看了小慧。
和景南星一起。
看見花昭的時候,小慧還是冷靜的,但是看見景南星之后,就暴躁的要讓景南星滾出去。
花昭笑著坐在椅子上,“我還是第一回見到,加害者這么害怕自己曾經被自己加害的受害者的?!?/p>
景南星在花昭身邊坐下來。
小慧虎視眈眈的看著景南星,“都是你,都是你,原本……原本我可以活的很好,我可以和商少崢他們斷絕關系,我可以和凌東安然無恙的度過一生!”
花昭笑了笑。
小慧瞬間像是刺猬一樣,豎起渾身的刺,“你笑什么?我問你,你在笑什么?”
花昭說道,“當初,凌東他們三個人流落在公海上,是你媽媽將人帶回家,給人下藥,想方設法的威脅凌東娶你,把你徹底的送出了荒無人煙的小部落,但是你媽媽忽略了,你沒有你媽媽那樣聰明?!?/p>
小慧咬牙切齒,“簡直是一派胡言,我和我媽媽是凌東的救命恩人,凌東要一輩子感激我,要一輩子養(yǎng)著我、”
花昭笑了笑,“你欺騙別人就算了,若是將自己都騙了,就實在是有點可悲了?!?/p>
小慧:“……”
花昭搖搖頭,“雖然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,但是你能將孩子流產,我倒是很替這個孩子開心,否則就是是來到這個世界上,也會被你這個做媽媽的連累,過早地承擔命運的不幸。”
花昭看了景南星一眼。
景南星繼續(xù)說道,“既然你并不是凌東和凌南的救命恩人,那么原本因為救命恩人而贈與你的房產,我們現(xiàn)在要收回來,還有凌東給你的一筆錢,你也一點點的還給我們?!?/p>
小慧:“……”
他歇斯底里的答大喊大叫說道,“我要見凌東?!?/p>
景南星說道,“現(xiàn)在凌東見到你,會殺了你,為凌北報仇。”
小慧癱軟在病床上。
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,“不能,不能這樣,不能帶我來了,就不管我了,誰還能管我……”
花昭和景南星對視一眼。
兩人同時起身。
小慧盯著花昭的額背影,大聲說道,“算我錯了,算我錯了,我祈求你們給我一個住的地方……”
花昭腳步頓住。
但是沒轉身。
聲音很輕的說道,“小慧,已經晚了?!?/p>
說完。
花昭在景南星的攙扶下,走了出去。
在門外。
兩人聽到了小慧的哭聲。
景南星說道,“她不是真的后悔,只是后悔自己以后沒有一張長期飯票了?!?/p>
花昭點頭,“我知道?!?/p>
不久之后。
花昭就收到消息,謝興奎走了,飛往國外,連身邊的女人和孩子都沒帶。
一個人走的。
花昭收到消息時候,是約克曼正在準備給商北梟用藥的當天。
花昭一家人在實驗室的等候室,等待著約克曼教授出來。
半個小時后,教授從實驗室出來。
深吸一口氣,說道,“應該可以了,但是接下來的三天,他渾身會產生排毒的現(xiàn)象,過程很痛苦,所以……孕婦就別來了?!?/p>
花昭:“……”
小七自告奮勇地說道,“我可以在這里照顧我舅舅的?!?/p>
教授笑著拍拍小七的腦袋。
輕聲說道,“我也會在?!?/p>
小七拍拍約克曼的手背,像個小大人,說道,“辛苦你了,教授,你做到了?!?/p>
約克曼蹲下來,笑意盈盈地說道,“上次跟你說,要是能把你舅舅救活,你就跟著我去瑞國,給我當小孫女,還作數(shù)嗎?”
小七忽然不說話了。
一溜煙跑到商云緲身后,擋住了自己的身子。
約克曼哈哈大笑。
笑完了。
約克曼摸了摸鼻子,說,“我真的是好久沒這樣笑過了。”
——
約克曼教授指明不讓花昭過來。
但是花昭還是在這里守了三天。
三天里。
看見商北梟的排毒過程,異常揪心。
看著約克曼教授一直不停的從商北梟的身體內抽出濃稠黑血,帶著黑色的血塊,觸目驚心。
約克曼教授曾經不止一次的讓花昭回去。
花昭拒絕了。
她不是看不了,只是心疼。
心疼的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。
這一場無妄之災,從小八還沒被發(fā)現(xiàn)在媽媽的肚子里,一直到現(xiàn)在,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,終于要迎來大結局了。
終于,要結束了。
花昭盯著商北梟疼的渾身抽搐,潸然淚下。
再堅持一下,馬上就要結束了。
我們真的要苦盡甘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