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五開心的看向花昭,下意識說道,“昭昭,你聽到了沒有?”
話音未落。
小五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。
他走到花昭的身邊坐下來,抱著花昭的肩膀,半開玩笑地說道,“怎么了?商北梟沒事,你怎么還不開心了?”
花昭搖搖頭。
她揉了揉眼角,說道,“沒有,我很開心?!?/p>
小五說道,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你要相信商北梟的本事,嗯?”
花昭沒說話。
小五拉著花昭起來,說道,“你趕緊去病房吧,商北梟醒來之后最想看見的第一個人肯定是你,我先回家一趟,給外婆報個喜?!?/p>
花昭皺眉。
小五趕緊解釋說道,“不是我故意告訴外婆的,電話到的時候,外婆就在我旁邊,我想跑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?!?/p>
花昭輕微的點點頭。
拍了拍小五的肩膀,說道,“那你趕緊回去和外婆說一聲,別讓外婆在家里著急,也告訴小七,小七聰明著呢,不能把小七當成小孩子?!?/p>
小五嗯聲。
馬上離開。
花昭起身。
和周溫白一起朝著病房走去。
周溫白也在開導花昭說道,“你別放在心上?!?/p>
花昭問道,“他以前也經(jīng)歷過這樣的危險嗎?”
周溫白抿唇。
他如實說道,“只能說以前更多。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,他要去美洲拿下一個很重要的項目,關系著他名下所有公司的生死。
在路上,被埋伏,中槍,手術已經(jīng)來不及,他只能拖著子彈還留在其中的身子,硬生生的咬著牙完成了美洲的競標,以前都沒人管沒人問,也沒人心疼,現(xiàn)在其實已經(jīng)好多了。”
花昭的眼睛更紅了。
周溫白帶花昭到了單人病房門口,說道,“你先進去等一下,護士很快就把人送過來的,等會我再過來交代你具體事宜?!?/p>
花昭啞聲,說好。
前后不過五分鐘。
商北梟被送進病房。
花昭看著商北梟胳膊上的繃帶,心疼的差點又要哭出來。
周溫白穿著常服走進來。
他跟護士說了兩句話,護士出去后。
周溫白坐在病床前面,和花昭說道,“阿梟肩膀上和小腿上,有兩處燒傷,記住傷口處不能沾水,一天要換一次藥,其他沒什么?!?/p>
花昭點點頭。
周溫白看著花昭低落的情緒,忍不住說道,“你真的別在意,沒大事?!?/p>
他也不會安慰人。
他覺得沒大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。
花昭擠了擠微笑,說道,“周醫(yī)生,謝謝你,我知道了?!?/p>
周溫白緩慢的頷首,“人醒了跟我說一聲,我先去隔壁的病房看看傅晚棠,還有歡歡?!?/p>
花昭點頭。
周溫白剛剛出去。
花昭就打了一盆溫水。
打濕了毛巾。
動作輕柔的給商北梟擦著臉上的臟污,她動作很輕,也很仔細,臉上,脖子里,手指上,都擦得干干凈凈。
傅晚棠在隔壁,歡歡也在隔壁,凌東也在不遠處。
但是花昭誰也不想管。
她只期待著能早點看見商北梟醒過來。
花昭拉著商北梟的手指,慢條斯理的擦拭著,聲音微顫著說道,“商北梟,你一定要答應我,你要長命百歲?!?/p>
一道喑啞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來。
是商北梟的回應。
他說道,“能不能長命百歲不知道,我可以保證,我能陪你白頭到老?!?/p>
花昭手指一頓。
鼻尖又酸又疼。
難受的厲害。
好像鼻腔里被嗆入了異物,堵在那里,疼的整個腦袋都不舒服。
花昭放開毛巾。
轉身對上商北梟灼灼的目光,他的眼睛,一如既往的深邃,好像是黑色琉璃,在霧靄中一層一層的鋪陳出亮晶晶的光亮。
花昭撲倒了商北梟身上,“你終于醒了?!?/p>
商北梟勾起一只手輕輕的拍打在花昭的背后,聲音喑啞的說道,“我沒事?!?/p>
花昭哽咽著說道,“被炸傷了兩處,還沒事?”
商北梟胸口沉甸甸的,
他悶悶一笑,說道,“都是小傷,尹娜身上的炸彈是自制的小型炸彈,沒有威力,要不然我和凌東也不會原地躲避。”
花昭悶不做聲。
商北梟迅速說道,“我錯了,就算是沒危險,我也盡量規(guī)避。”
花昭這才說道,“你要說到做到。”
商北梟點了一下頭,說道,“跟你,自然是說到做到,別哭了,小哭包?!?/p>
花昭吸了吸鼻子。
商北梟意味深長的說道,“還能哭出來?果然小姑娘都是水做的,昨晚都……”
花昭惱羞成怒。
她一把捂住了商北梟的嘴,不讓商北梟繼續(xù)說下去。
有些話。
他好意思說出來,花昭都不好意思拿著耳朵去聽。
商北梟握住花昭的手,眼神堅定,將柔軟無骨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,“讓你擔心了,都是我不好。”
花昭搖搖頭。
半晌。
花昭才蹦出來一句,“商北梟,我有點害怕?!?/p>
商北梟心知肚明的問道,“傅筠嗎?”
花昭用力的點了一下頭,說道,“我今天在路上接到電話的時候,我整個人都快要嚇死了,商北梟,你把我養(yǎng)廢了,你要是出事,我都不知道我該怎么活?!?/p>
以前。
總以為殉情是古老的傳說。
商北梟動情的揉捏著花昭的手骨,溫聲細語的安慰說道,“今天一定是最后一次,是我戰(zhàn)略部署失誤,我向我們昭昭發(fā)誓,以后絕對不會再發(fā)生類似的事情,我將無比珍惜我的身體和生命,我這條命,除了昭昭,誰也拿不走,身體也是一樣的?!?/p>
花昭想哭又想笑。
好像精分。
她纖纖手指在商北梟的胸口處掃過,說道,“商北梟,你真討厭。”
商北梟笑著追問,“多討厭?”
花昭瞪著商北梟。
一雙琉璃生輝的大眼睛兇巴巴的盯著商北梟,說道,“剛好讓我心疼的討厭?!?/p>
說罷。
病房門被推開。
花昭趕緊將頭轉過去。
迅速地抬起手,在自己的眼角擦拭一下。
進來的是外婆和小七。
小七背著小書包走進來,問道,“舅舅,你沒死吧?”
商北梟:“……”
小七坐在小板凳上,兩條小短腿晃來晃去的說道,“舅舅,你可不能死,你老了,我還要孝順你呢?!?/p>
商北梟皺眉,不悅的說道,“不需要你?!?/p>
小七皺起漂亮的小眉頭,說道,“那你想讓長大以后孝順你,還是想要我長大以后給你拔氧氣管???”
花昭破涕為笑。
外婆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商北梟,說道,“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現(xiàn)在都是和平年代了,怎么還有人造炸彈?真是的,真該死!要我說,就通通抓起來全部槍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