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保大吃一驚,“客人,你怎么知道的?猜的可真準!”
楚綿綿眼神逐漸變得凝重。
聯(lián)想到一個更隱蔽的可能——
王警官非要入獄的理由,會不會是因為這一點?
“紅金幫的老大從三年前開始,就迷上玄學,平日里吃齋念佛,人盡皆知,還花了大價錢蓋了一座廟,不對外開放,只他一個人燒香禮佛?!?/p>
“那他為什么要入獄?”
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物,狡猾得很,不可能這么輕易被抓住才對。
可惜酒保也不知道,只搖頭:“這點沒人有答案,就忽然某一天,他就進去了,道上的人都很震驚,沒有人知道答案。”
頓了頓,又接了句:“不過他在監(jiān)獄也是過著太上皇的生活,跟皇帝似的,不是犯人,這里頭都打通了?!?/p>
楚綿綿若有所思,心中有猜測,王警官十有八。九就是為了這個人而入獄。
“不過客人我提醒您,最好不要打聽這個人的消息,他很危險,并且紅金幫的勢力比您所想的還要深,若是不小心得罪了,您連離開這里都不行。”
酒保拿人手短,反復(fù)強調(diào)了幾次。
后面她又問了一些問題,把酒保所知道的情報都給問出來了,最后她問道:“那個人叫什么?”
酒保緩緩說道:“河西?!?/p>
“啪?!?/p>
她手里的杯子摔碎了。
雙眼失神。
易鋮奕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臉色不對,問道:“楚綿,你認識?”
她回過神,嗯了一聲,臉色凝重。
她想過任何人,唯獨沒想過,會是河西,這樣危險的人物。
這件事莫名的變得棘手了。
酒保言盡于此,最后道:“客人,謝謝您的報酬,這一單我賺的虧心,不如我給你們調(diào)一杯酒吧?我的拿手招牌,可以試試哦?!?/p>
易鋮奕本想拒絕,但楚綿綿心不在焉的應(yīng)了聲,“好?!?/p>
酒保眉開眼笑,“行,讓你們嘗嘗?!?/p>
三人回到吧臺,酒保親自特調(diào)了兩杯酒,工序復(fù)雜,最后調(diào)出來的顏色很漂亮,漸變藍色,在冰塊的折射下,閃爍出迷人的色彩。
有熟客看見了,說道:“這是好東西,一般人都喝不到!”
酒保笑瞇瞇,“今兒我心情好,給你也來一杯?!?/p>
周圍的客人都笑了。
楚綿綿壓著煩惱,拿起酒杯,正要喝,被易鋮奕攔住了。
“這酒度數(shù)不低?!?/p>
她吸了一口氣,“借酒消愁。”
知道那個人是河西后,她就知道,想帶走王警官的事會變得很難。
之前夏銘換走小白的命,背后也有河西的關(guān)系。
整個事情都變得錯綜復(fù)雜。
似是有一個幕后黑手,推進所有事情。
猶如一張網(wǎng),她被困在其中,以為終于掙脫,發(fā)現(xiàn)外面還有一張大網(wǎng),將她罩在里面,透不過氣。
這時候來一杯酒,或許可以心情好一點。
這是她鮮少想要借酒消愁的時刻。
易鋮奕見她堅持,眉眼間凝著愁緒,最終沒有阻止。
她抿了一口,如果甜甜的,帶著荔枝的香味,后味是柑橘,很辣的柑橘,尾調(diào)味蕾像是被炸開,薄荷的清爽直沖而上。
令人上癮。
酒保插了一句話:“味道怎樣?”
她用力點頭,“很好喝!”
“這酒有個名字,叫上癮,對你上癮?!?/p>
令人遐想的名字。
易鋮奕也端起酒杯,嘗了嘗,眼底有些驚艷,沒想到這么小的酒吧里還有技術(shù)這么厲害的酒保。
兩人很快將一杯酒喝完。
這酒的后調(diào)很勁,很上頭,喝完了一起身,她差點站不穩(wěn),被易鋮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。
“站得穩(wěn)嗎?”
她眼神有點朦朧,心口燒的厲害,像是有一團火,越燒越旺。
“我,嗝兒,我沒事!”
她打了個酒嗝,感覺面前的人都出現(xiàn)了重影,嘟囔著:“你別晃,我暈。”
易鋮奕無奈,“我沒有晃。你喝醉了?!?/p>
“我,只喝了一杯!”
一杯酒而已,她怎么會醉了呢?
她已經(jīng)不是從前的她了,那個一杯倒的她。
她的酒量都鍛煉出來了!
沒醉!
酒保掩嘴笑,“先生,您扶著她回去吧,這杯酒度數(shù)可不低,后勁很大,今晚祝你們愉快。”
后面那句話帶著某種曖昧的意味。
酒保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。
他以為他們是一對,畢竟他們看起來很登對,連氣場都很契合,站在一塊,誰都會理所當然的覺得他們是情侶。
所以這是酒保‘報答’那二十萬情報費的小福利。
易鋮奕嘆了一口氣,知道他誤會了,也沒解釋,扶著她往外走。
“不用扶!我可以自己走!”
說著,她掙開了他的攙扶,想自己走,但是走兩步,差點左腳拌右腳摔了。
他說什么也不松手了,直接強行將她扶住,往酒店走去。
她迷迷糊糊的,腦子不清醒了,只記得身旁是熟悉的可靠的氣息。
那是她熟悉的氣息。
無關(guān)意識,而是本能的依賴。
慢慢的,她干脆賴在他肩膀上,走的搖搖晃晃,哪怕被扶著,也差點摔了。
最后易鋮奕干脆背起她。
她嘟囔著,想下地。
被他不輕不重的拍了下,“別亂動?!?/p>
那位置……
她噌的一下臉色紅了,如同被按了機關(guān),身體軟了下來,貼在他的后背上,乖的不行。
他的心軟了,低聲道:“抱緊,別摔下去了?!?/p>
她一個指令一個動作,乖巧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就這么背著她往前走,不疾不徐,走的很穩(wěn)。
她昏昏沉沉,看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,他的影子后背突出一個圓圓的鼓包,像是烏龜馱著龜殼。
她莫名的笑了起來,笑得身體顫抖,撲出的氣息噴在他的后脖子,帶這淡淡的酒味和馨香
這幾乎是在挑戰(zhàn)他的自制力。
他停下腳步,語氣沙?。骸澳阍谛κ裁矗俊?/p>
她伸手指了指,手臂內(nèi)側(cè)擦著他的耳后,“喏,你看,一直大烏龜!”
他垂眸一看,原來是影子。
他背著她,就像是烏龜馱著龜殼。
她還在笑,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好玩的事情。
漸漸的,他也被傳染了,唇邊泛出笑意,“嗯,我是烏龜,你是什么?”
“龜殼?!?/p>
“對?!?/p>
她后知后覺反應(yīng)過來,有些生氣的錘了他的后背,“你胡說!”
“是你說的?!?/p>
“我沒有!”
她醉醺醺的,放下了之前的愁緒和故作成熟的冷靜,露出本性。
他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她。
“為什么你不會醉呀?我好暈?!?/p>
“你怎么知道我沒醉?”
他醉了。
但醉的不是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