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真的很排斥這件事。
可能未婚女性都很怕這件事。
她只跟過他,如果真的懷了,她一個人去檢查,別人該怎么想?怎么看?
“去的話,你會陪著嗎?”顧言盡量壓著怯意輕顫,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。
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很賤,很隨便。
只要他肯露面一下,對她來說,意義都是不一樣的。
至少有三秒,陸聞檀是沉靜的。
顧言已經(jīng)知道答案了。
說不上來的心酸。
可是想想,確實是她自找的,誰讓她喝醉了就放縱?
“我知道了?!鳖櫻暂p吸了一口氣。
人家只是玩玩,出了事,需要她一個人承擔。
顧言準備離開書房,聽到陸聞檀說了句:“會給你安排人……”
“不用了?!?/p>
她以為是安排人陪著她去。
這樣一來,反而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,多此一舉,何必?
“我自己會解決?!?/p>
顧言回到客廳,表情已經(jīng)調(diào)整好了。
陸野讓她坐那兒,指了指已經(jīng)弄好的水果,“吃吧?!?/p>
她狐疑的看了一下陸野。
想起陸聞檀的話。
所以,是不是陸野也誤會了什么?
她吃水果的時候,陸野也偶爾會看她,估計是生怕她當場孕吐,讓爺爺看到?jīng)]法解釋。
孕吐?
顧言想起了今天早上公司里的事情。
解密了。
這么說,這幾個人各自都在想這件事,只是誰都沒有立場擺到明面上。
看來只能她自己把這件事攤開,讓所有人都清楚明白。
晚飯。
陸野幫她拉了椅子。
老爺子還多看了一眼,“今天像個人?!?/p>
顧言也沒客氣。
這頓飯除了多個叢溫之外,和平時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
陸聞檀是這么以為的。
直到顧言吃了幾口之后,突然捂著嘴巴忍不住的惡心想吐。
一桌人頓時眼神如箭的朝她射去。
顧言沒有停下,而是反應更大了,不得不放下碗筷。
陸聞檀表情很難描述,他以為,她既然不敢讓陸野知道,自然不敢讓老爺子知道。
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下。
他很確定,她是故意的。
顧言確實就是故意的。
她跑了一趟衛(wèi)生間,回來之后,老爺子的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天翻地覆,飯都不吃了,一秒都不離的盯著顧言。
“顧言,你是不是有了?”
顧言滿臉驚怔,然后連忙擺手,一秒切換此前兩年的謹小慎微,“沒!怎么可能,爺爺,您、您別嚇我!”
陸召徽嗔了她一眼,“這是好事,怎么能是嚇唬?”
“是哪個菜不想吃?撤了,讓張媽重做?!崩蠣斪友郯桶偷目粗?/p>
顧言搖頭,“真沒有,不可能,爺爺,您想多了?!?/p>
“有什么不可能?”老爺子犟起來了。
“我們老陸家男人什么樣,我最清楚,你們雖然沒領(lǐng)證,年輕人氣血方剛,可以理解……”
“你放心,在陸家不存在未婚先孕掉價一說,反而母憑子貴?!崩蠣斪庸欢孱^大媽們平時八卦的梗。
顧言一臉愧疚又無奈的表情,“爺爺,真沒有。”
“陸野總是在外面風流,我一個人上哪懷孕?您要是不信,帶我去做個檢查,不就知道了?”
目的達到。
她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檢查,做檢查的理由也推到了老爺子頭上。
順理成章。
一聽這話,老爺子頓時眼刀子飛向陸野。
陸野坐那兒,上一秒甚至還在替她一捏把汗。
好啊,你顧言真好!
小媳婦長能耐了,敢玩他了。
隔天是周六,老爺子下令讓陸聞檀想辦法,安排了醫(yī)生。
“陸野帶著顧言過去!”老爺子擲地有聲,少有的在顧言面前罵陸野。
“再跑出去浪,你看我給不給你把三條腿都打斷!”
陸野無語。
“行。”倒也把活兒接了下來。
他本來也很想知道結(jié)果。
如果什么都沒有,當然是最好的了,他也不希望自己頭上一片青青草原。
陸聞檀全程沒有發(fā)表過一句話。
叢溫其實想著,要么他陪著顧言去做檢查,或者跟醫(yī)生打個招呼,有結(jié)果了先給四爺通個氣兒。
但是叢溫看四爺?shù)谋砬?,好像并沒想插手。
他甚至覺得,四爺反而想讓這件事公開,干脆讓家里都知道了他和顧言的事?
嗯,也可能是他看錯了。
尿檢,血檢,B超,全套都做,是顧言自己的意思。
她怕做一樣不夠有說服力。
陸野帶著她過去,簽到之后,直接就被醫(yī)生叫進去了,插了個隊。
醫(yī)生說讓她去尿液取樣,回來后第一時間找她。
去衛(wèi)生間取樣當然是顧言一個人去,陸野的手機一旦周末就響個不停,什么趴都要喊他一聲。
“去吧,我在這兒等你,回幾個微信?!标懸爸噶酥概赃叺募覍俚群騾^(qū),“有事發(fā)我微信?!?/p>
衛(wèi)生間在樓層的另一頭。
顧言快到走廊盡頭,路過電梯口的時候看到了陸聞檀的身影。
陸聞檀顯然也看到她了,目光沒有波瀾,無聲的在她身上走了一圈。
顧言緊了緊手里的驗孕棒和尿液采集管。
沒想到他也會來,昨天問他的時候,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很明顯,這會兒出現(xiàn)在這里是什么意思?
衛(wèi)生間里有人,顧言等了一小會兒后,才進去取尿樣。
她第一次做這種事,確實挺別扭的,勉勉強強算是把樣品弄好,從小量杯倒進采集管,蓋好。
拿好東西出去的時候,洗手池邊站著個女人,在補妝。
瞿艷青補完口紅,又拿出了粉餅,對著鏡子仔仔細細。
醫(yī)生說讓她弄完直接回診室,時間別太久。
顧言只好出聲:“你好,能讓我先洗個手嗎?”
瞿艷青的視線從鏡子里落在她臉上。
很年輕,很漂亮,連她都嫉妒的皮膚和五官,尤其是那雙眼睛。
瞿艷青放回粉餅,轉(zhuǎn)過身靠著洗手臺,似笑非笑,“陸聞檀的新歡?”
顧言神色僵了一下。
隨即變淡,“我不是。”
瞿艷青又打量了她一遍,“看起來,你確實也不配,頂多是他玩玩,消遣都談不上的?!?/p>
玩玩。
原本沒什么,但是從陸聞檀嘴里出現(xiàn)過的詞,對她好像就有了殺傷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