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豐神色一滯,目光緊緊盯著那道身影,連聲問道:“你,你是誰,到底是誰?”
沒有回答。
“州主,水龍陣,似乎無效了?!?/p>
一名施法中的巫師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異常。
水豐面色一寒,定睛一看,也驚呆在當(dāng)場。
環(huán)山城四周的山頭都被震裂了,防護(hù)法陣卻是完好無損!
與此同時,污水龍的威力已經(jīng)大大降低,沖在前頭的,體型已經(jīng)縮小了一倍不止……
不可能。
絕對不可能!
除非……
有高人指點(diǎn),法陣是經(jīng)過堅(jiān)固的。
噗!
嘩啦啦!
正當(dāng)水豐胡思亂想,一條水龍終于渙散開來,污水化作溪流,流向低處。
污水中一個巨大的龍頭試圖重新凝聚,掙扎幾次后,還是潰散開來,難以成形。
噗!
又是一條……
污水龍接二連三潰散,法陣內(nèi)的景象卻越發(fā)清晰。
水豐終于看清楚,法陣后,那張玩世不恭的年輕臉龐。
英氣逼人,嘴角勾起幾分玩味的笑意。
不知何時,言必行已經(jīng)退到了年輕人身后,神態(tài)卑躬至極。
究竟是誰,讓言必行如此忌憚?
水豐凜然一驚,突然想到一個人,不可思議脫口而出:“莫非,你就是那逍遙宗牛宗主?”
“老水,眼力還行啊。”
牛小田肆無忌憚的笑了。
猜測得到證實(shí),水豐依然震撼。
此時的逍遙宗大軍,不該困在水陣之中嗎?
為何輕易脫困,又神速返回,甚至敢在自己之前……
太多疑問!
水豐佯裝鎮(zhèn)定,有意譏諷:“看你周身修為全無,怕不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蠱惑了酈思,又計(jì)誘了言必行吧?”
然而,下一刻,他就笑不出來了。
一名少年和一名絕色嬌小的女子,嗖然出現(xiàn)在年輕人身邊。
周身氣度雍容華貴,卻探知不到任何氣息。
如此兩名可怕到令人牙齒打顫的人物,卻為這名年輕人的臂膀!
逍遙宗的實(shí)力,比想象的還要強(qiáng)大。
“老水啊……”牛小田剛抬起手,卻聽外面龍吟陣陣,皺眉搖了搖頭:“這些水蟲鬧吵得厲害,連說話都聽不清楚,清理了吧?!?/p>
是!
青依笑著答應(yīng),隨后念動晦澀咒語。
如蔥玉指指向何處,便是金色符文盾牌一枚,將區(qū)域內(nèi)的污水龍盡數(shù)蕩開。
緊接著,防護(hù)法陣自行震顫,將漫天的污水龍全部蕩開。
污水如山洪決堤,卻又被一股股勁風(fēng)抽到天空,扭動著轉(zhuǎn)移到了別處。
描述起來很長,但實(shí)際不過幾秒鐘。
此時的環(huán)山城經(jīng)歷了風(fēng)雨洗禮,已經(jīng)煥然一新!
水豐頓覺后脊梁骨發(fā)涼,忍不住裹緊了長袍,又是仰天長笑。
“哈哈哈,牛宗主一招金蟬脫殼,倒也讓人刮目相看。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,不管你逃到哪里,都逃不出我的水陣!”
水豐拳頭握緊。
青依微微蹙眉,“水豐,你什么意思?”
哈哈!
水豐笑容驟收,猙獰咬牙:“驅(qū)陣靈巫正在趕來的路上,此處很快便將變?yōu)闈蓢?!?/p>
牛小田臉色微變。
來時得知,那名控制水陣的靈巫已經(jīng)撤走,果然是追著水豐的步伐來了。
過去了這么久,那名靈巫也該到了。
“水豐,你說的,可是此人?”
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,牛小田循聲望去,卻見百鐸腳踏飛行法寶急速趕來,手中還拎著一人。
啪嗒!
將那人扔下,正落在水豐前方。
“老大,是那名控陣靈巫,已經(jīng)死了?!卑诐珊俸傩Φ馈?/p>
水豐探頭一看,惱羞異常,回望百鐸:“百鐸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“艮州多山少水,這人卻鬼鬼祟祟躲在城外,操運(yùn)水龍。我便趁其不備,將他殺了,以絕后患?!卑勹I輕蔑一笑。
???
水豐大吃一驚,不可思議質(zhì)問:“你別忘了,百昧還在本人手里。你連她的性命都不顧了嗎?”
“我親手將她推入火坑,此為一錯。如今大局當(dāng)前,只能一錯再錯!百昧若有不測,我以死謝罪!”
百鐸神色凄楚決然。
水豐暴跳如雷,當(dāng)即下達(dá)命令:“給我將此人碎尸萬段,挫骨揚(yáng)灰!”
百鐸深深望向城內(nèi),隨后坦然閉上了雙眼。
“百鐸,快回來了!”
言必行急急招呼。
“殺了百鐸,下一個就是言必行!”
水豐怒吼,剛剛抬起手,卻聽到冰寒刺骨的聲音再度傳來。
“本尊面前,何人敢大開殺戒?”
水豐周身一僵,不可思議緩緩轉(zhuǎn)頭,眼前一幕令他目瞪口呆。
牛小田身后,現(xiàn)身一名素色長袍男子。
中年男子模樣。
身形偉岸,五色長髯,虎目鷹眉,額中一只豎立的金色眼睛。
咳咳,牛小田手?jǐn)n嘴邊,傳音道:“白澤,玄帝平時就幻化成這個模樣?”
“嘿嘿,是啊,老氣橫秋的?!卑诐勺旖菈翰蛔〉某爸S。
自然沒有靈皇的風(fēng)流倜儻,卻不怒而威,分外有威嚴(yán)。
靈明猴變的!
“要說一般無二的話,水豐怎么愣著不動?”牛小田不確定又問。
“哈哈,玄帝失蹤已久,此時赫然出現(xiàn),他肯定被嚇傻了?!卑诐纱笮?。
趁著這個功夫,百鐸嗖然進(jìn)入法陣之內(nèi),歸在牛小田跟前:“宗主,屬下愿意留下!”
牛小田笑了笑,看向言必行,“州中事宜,言州主自行處理吧?!?/p>
“多謝宗主?!?/p>
言必行自然歡喜不已,伸出雙手將百鐸攙扶了起來。
相視無語,也無需過多解釋。
嘶~
三光獸一聲低吟打破沉寂,前爪匍匐,做出膜拜模樣。
水豐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慌忙跳下三光獸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跪倒:“坎州水豐,叩見玄帝!”
其余巫師也慌忙跪倒一片,口呼玄帝。
嘿嘿。
靈明猴咧嘴笑了,白澤立刻瞪了一眼,不要出戲!
“老水啊。”
玄帝開口,水豐周身一顫,這稱呼,怎么跟牛小田如出一轍?
沒錯,靈明猴就是跟著牛小田這么叫的。
“屬下在?!?/p>
“本尊厭倦了玄界政務(wù),有意歸隱。逍遙宗牛宗主,便是玄界新任至高,你速速投降,從此以后效忠牛宗主?!?/p>
靈明猴有模有樣,連聲音都和玄帝一樣,白澤笑著給他豎大拇指點(diǎn)贊。
水豐眼珠骨碌碌轉(zhuǎn)了兩圈,壯著膽子問道:“玄界秩序井然,玄帝正值壯年,為何要拱手他人?”
“混賬!”
靈明猴板起面孔,背手仰著臉,煞有其事訓(xùn)斥:“本尊想怎樣便怎樣,豈容你指點(diǎn)?”
“屬下不敢!”
水豐慌忙垂下頭。
“那就交出坎州禁制和財富法寶,跪拜新主吧?!膘`明猴不耐煩的又強(qiáng)調(diào)一遍。
“這……”
水豐猶豫了,遲遲沒有舉動。
真費(fèi)勁!
靈明猴氣得吹胡子,水豐看見這一幕,又是一陣狐疑。
不由暗自揣摩。
玄帝舉止輕浮,有失端莊,莫非,是個假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