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寶拿房卡開門,一進門,就看見陳敏正坐在沙發(fā)上,和對面的白蘭聊天。
看見兩個人居然在這個房間,李二寶一愣,回身扭頭看了眼門牌號并沒有錯后,就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了。
“怎么樣?”陳敏聽見開門聲看過來,起身問道。
“違規(guī)建設,村霸,兩個罪名可夠狠的?!?/p>
李二寶知道也走不了了,直接進屋,看著白蘭:“你也在?!?/p>
“我剛聽陳敏說了你父母的事,你今天回去是處理違建的事吧,村霸是什么意思,你父母在老家還當起了惡霸?”
白蘭翹著美腿坐在沙發(fā)上,眼神里透著一抹怪異。
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那么李二寶的事她肯定不會管了。
這種新聞,一旦出現主角父母是村霸,你就算說破天花板,陽縣只需要出示這一個罪名,輿論就能立即翻轉,壓倒李二寶。
老百姓恨那些電視里那些下馬的領導嗎?
不恨。
因為他們收的錢,辦的事,都和老百姓無關,差距太大。
他們恨誰?
恨的是那些芝麻綠豆大小的官,更恨那些甚至連官都算不上的人。
因為只有這些人,是直接和他們打交道的。
老百姓的切身利益,也是直接歸他們管的。
你問一個小商販,市老一和城管同時掉進水里,他會先救誰?
不用考慮,商販救不救老一不知道,但肯定會朝另一個人頭上扔塊板磚。
要是李二寶的父母真是村霸,那么李二寶這輩子都完了,陽縣肯定會往死里整他,輿情也會一邊倒,老百姓最恨的就是這種人,根本不用考慮翻案的事情。
“你要覺得是就是,村霸的兒子蹲大牢七年,回來連工作都沒有,你信?”
李二寶看了她一眼后,直接坐在旁邊的沙發(fā)上。
“他們確實都很有經驗,村霸的定性很模糊,欺行霸市是村霸,占了村民一點地也可以是村霸,他們應該是抓著你家違建的事下手的,要真是最后被定性為他們想要的,你這件事確實很麻煩?!?/p>
白蘭說話間余光瞥向陳敏,似乎想等她的態(tài)度。
陳敏蹙眉:“不能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吧,就沒有能澄清的地方?”
“陶光華都和侯芳穿一條褲子了,這事想在縣里解決肯定沒可能?!崩疃氄f道。
“不行就找紀委舉報,平白無故地抓人,他們總得有理由有證據吧,我就不信還沒能說理的地方?!标惷趱局肌?/p>
“我看你真是傻了,他們沒證據,你就有證據?你舉報誰,誰干了什么?”
白蘭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:“這事別著急,我覺得他們不會這么快給你父母定罪,畢竟私扣罪名這種事,漏洞很大,很容易給你把柄反擊回去。”
“他們這樣做,無非是為了逼你放棄翻案,離開陽縣回到南都,最好永遠不要回來?!?/p>
“但你會這樣做嗎?”
“不可能?!?/p>
李二寶搖頭:“這件事是肯定要分出勝負的,就和陳敏說的一樣,天底下不可能沒有說理的地方,只是因為我們現在身在陽縣,思維和行為都被限制住了,才會覺得這事很難辦?!?/p>
他想清楚了,這事不管夏潔能不能幫自己辦到,他也有自己的路子。
冤假錯案七年,現在還抓了自己的父母。
不管怎么樣,他都要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,你死我活。
“現在這事你只能自己想辦法了,我和陳敏都幫不了你,我最大的能力就是幫你寫篇文章,看能不能讓你父母早點出來?!?/p>
“可這篇文章一寫,你翻案的事就沒戲了。”白蘭很直白地說道。
“不用,咱們還是之前的約定,你寫文章幫我翻案,其他的我自己搞定,不用麻煩你。”李二寶看著她開口。
這個女人能量很大,即便自己能搞定前面的事,最后還需要她來完成絕地反擊。
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浪費掉了。
“嗯,既然你自己這么有信心,那我就不多問了,明天縣宣傳的人還要和我見面,我先回去準備些材料,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?!?/p>
白蘭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。
第一,我是來幫你做事的,咱們是合作關系,結果父母被抓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沒告訴我,反而讓我從陳敏嘴里得知,你是什么意思?
第二,這種情況希望以后不會再有。
“嗯,其實我本來是打算去那邊問清楚情況后直接找你的,畢竟我不去一趟的話,只是在電話里聽他們說,也沒法告訴你什么有價值的消息。”
李二寶看穿白蘭的不悅,主動解釋了一句。
白蘭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,點點頭便起身走出房間。
李二寶忽然有點疑惑地看著陳敏:“她什么意思,不是應該讓我出去嗎,怎么自己先走了?”
這是陳敏的房間,白蘭和陳敏是閨蜜,事情聊完后走的不應該是自己嗎,白蘭怎么就先走了?
就不怕自己和陳敏發(fā)生點啥?
陳敏苦笑:“咱倆的事,她都知道了?!?/p>
李二寶瞪大眼睛:“你告訴她了?”
陳敏搖了搖頭:“她看出來的,昨晚咱倆那個的時候,她正好在門外……”
李二寶很無語,“這么大個記者,怎么還喜歡聽墻角呢?她說什么了嗎?”
“她要是說什么,今晚咱們三個就不會以這種方式見面,你累了吧,我去放水給你洗澡?!?/p>
陳敏說著就要起身,她還穿著進門時的裙子,高跟鞋也沒脫,顯然李二寶離開后她就給白蘭打了電話,兩個人一直聊到現在。
“不用了,我下午洗過了,出去也沒出汗,想坐著清凈一會兒?!?/p>
李二寶現在沒有別的心思,心里惦記著里面的父母。
想要抽煙,但是看陳敏在,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。
陳敏可以不嫌棄,但他不能太過隨意,不顧及女人感受。
李二寶屬于你越是懂我,我就越對你好那種。
你要是硬著來,就像白蘭一開始那樣,他倒是不介意當著她的面點上一根。
陳敏點點頭,從沙發(fā)上起身,走到李二寶面前,先是緩緩蹲下來,然后跪在地上,把臉頰放在李二寶的膝蓋,輕聲道:
“我感覺你有事,還沒告訴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