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華方揭下他頭上的毛巾,過了一遍溫水,擰干后重新敷在他的額頭上,“周總,去看下醫(yī)生吧。”
她是真的擔心。
吳宏富也跟著點頭,“周總,身體要緊,我現(xiàn)在送您去醫(yī)院,然后打電話叫陸工過來好不好?”
周寒慢慢睜開眼,“我剛剛?cè)フ疫^陸工了,你也忙了一天了,早點回去休息,我讓楊秘書送我去醫(yī)院吧?!?/p>
吳宏富有點感動,都這個節(jié)骨眼上了,還想著讓他早點回去休息,當即安慰道:“你好好看病,好好休息,公司里的事不用擔心?!?/p>
周寒虛弱地點了點頭,然后沖他揮了揮手,“回去吧?!?/p>
吳宏富想著還要去一趟吳娜那兒,也不敢多留,“好,那我先走了,您多多保重?!?/p>
說完起身離開。
直到門口的車子再次響起,楊華方又給周寒換了一次毛巾,溫聲問他,“現(xiàn)在可以送你去醫(yī)院嗎?”
“嗯?!?/p>
聽到這句回答,楊華方也舒了一口氣,這個男人總算作完了。
當即俯身,將他一把抱起,李管家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,畢竟在他們眼里楊秘書就是半個男人,當即加快步子跟上。
楊華方把他放在后座,回到主駕駛位上,李管家坐在周寒的旁邊,看護著他。
“我要去陳醫(yī)生那兒?!?/p>
“你和陳醫(yī)生很熟嗎?”她怎么記得周總假裝追承芝姐的那段時間說過陳醫(yī)生的壞話,兩人關(guān)系不太好的樣子。
“還行?!?/p>
“可他現(xiàn)在下班了?!睏钊A方說道。
“別的醫(yī)院我不想去?!?/p>
楊華方想說他要求怎么這么多呢,但看他虛弱的樣子,最后還是拿起大哥大,“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?”
周寒報了個電話號碼,楊華方拔了過去,不一會兒那邊傳來了陳憶南的聲音,“喂?”
“我是周總的秘書,楊華方,我們周總現(xiàn)在病了,情況有點危險,想來您這兒醫(yī)治,請問您現(xiàn)在有空嗎?”
陳憶南剛躺下,他打開燈,重新找到自己的眼鏡戴上,“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,沒空也得有空啊,行了,我馬上過來?!?/p>
“謝謝?!?/p>
楊華方掛了電話,開著車子把燒得迷迷糊糊的周寒拉到了醫(yī)院門口。
而陳憶南的車子也剛好在門口停下。
楊華方下車后,直接把周寒抱出來,這一幕剛好被陳憶南看到,連忙上前,“楊小姐、周總怎么樣?”
“發(fā)高燒了?!?/p>
陳憶南伸手,“我來抱?!?/p>
楊華方愣了一下,“沒關(guān)系?!?/p>
“你一個女孩子能行嗎?”
楊華方笑了,“可以?!?/p>
陳醫(yī)生根本沒有周總嘴里罵的那么虛偽陰陽怪氣啊,明明很溫暖禮貌的一個人啊。
說著跟上陳憶南的步伐。
陳憶南把楊華方和周寒領(lǐng)到病房,楊華方把他放在病床上,陳憶南拿上溫度計,聽診器上前檢查。
“臉都燒紅了,怎么現(xiàn)在才就醫(yī)?”陳憶南責問道。
陳華方沉默了一下,“剛開始沒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“這么聰明的周總,這么大的事都沒發(fā)現(xiàn)?”
陳憶南問完,好久也沒有聽到周寒的回復,要是平常,怎么著也會加懟一下的。
嘆了一口氣,看著平常能說會道,慣會拿捏人心的周總此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,看來是真難受了。
隨后拿出體溫計,四十一度了,接著又把手搭在他的脈搏上,發(fā)現(xiàn)他已經(jīng)有輕微的抽蓄了,當即決定給他立即降溫。
楊華方見陳憶南的臉色有些不對,連忙問道:“周總沒什么大問題吧?”
“除了高燒,渾身還在抽蓄,甚至我覺得他現(xiàn)在心情也比較低落?!?/p>
楊華方聽到這話急了,“情緒低落很正常吧,生病了的人情緒都低落啊。”
“他特別低落,生病時保持好心情也很重要?!?/p>
“你的儀器還能查出他的心情?”
陳憶南看了她一眼,“醫(yī)生也會察言觀色的,瞧你們周總,平時多么巧言令色的一個人,現(xiàn)在連一句話都懶得說。
他現(xiàn)可沒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地步?!?/p>
楊華方這才感覺到這位陳醫(yī)生的厲害之處。
陳憶南去配藥,約周寒打針,等忙完這一切,看了一眼手表,快一點了,猶豫了一下決定給陸硯打個電話。
陸硯聽到電話,動了一下,又看了一眼懷里的妻子,輕輕地把手從她的身下抽出,下床回到書房,就聽到陳憶南的聲音,“陸工,周寒病了?!?/p>
“他在你那里嗎?”
“嗯?!?/p>
“等我,馬上過來?!标懗幷f完掛了電話。
他回到房間,輕輕地叫醒了沈清宜,“清宜,周寒病了,在陳醫(yī)生那兒,我去看看他?!?/p>
沈清宜立即坐了起來,“那你路上小心一點?!?/p>
“嗯,你睡吧,我先走了。”
陸硯到了醫(yī)院,直奔病房,就看到周寒躺在床上,手上吊著吊瓶,楊華方和李管家坐在旁邊。
兩人看到陸硯,像是見到了主心骨,連忙站了起來,“陸工?!?/p>
陸硯點了點頭,“你們?nèi)ヅ赃呎谊愥t(yī)生讓護士安排兩間空的病房睡一下?!?/p>
楊華方?jīng)]動,“周總他?”
“沒事。”
兩人離開,陸硯看著周寒,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,這時陳憶南進來了,和陸硯打招呼,“陸工。”
隨后從周寒的胳肢窩取出溫度計,“退了一點,三十八度?!?/p>
陸硯點了點頭,“他這邊晚上還需要什么特別要注意的沒?”
“要關(guān)注他的發(fā)燒有沒有反復,反復燒到多少度,超過三十八度就要物理降溫,超過四十度,去隔壁叫我。”
說著把溫度計交給陸硯。
陸硯接過,“知道了,去休息吧?!?/p>
陳憶南沒動,雙手插在白大褂里,見他連陸硯都不理,忍不住說道:“周總居然也有不愛說話的時候,真是稀奇。”
“見多幾次就不稀奇了?!标懗幷f完又問,“陳醫(yī)生,我記得你是不是有個妹妹?”
“嗯?!标懗幒苌購U話,現(xiàn)在明知故事,說給周寒聽?
“現(xiàn)在有對象沒有?”
陳憶南當即生氣了,“陸工,你這個想法很無恥啊,我妹妹今年二十都沒滿?!?/p>
陸硯的臉上沒什么表情,“我都還沒說什么,怎么無恥了?”
陳憶南可是個人精,“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問,我覺得周寒怎么樣?”
陸硯沒反駁,重復他的話問,“周寒怎么樣?”
“他一個老男人,你問我他怎么樣?”
“你說說我到底多老?”周寒忍無可忍,終于發(fā)話,他活了三十一歲,第一次被人罵老男人,“我風華正茂,正是奮斗的年紀,誰稀罕有那方面的想法啊?”
陳憶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“唉喲,原來你還活著?。俊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