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愛紅為了成全兒子的美事兒,特意把姜恒帶走,兩人在山下守著。
她這會兒還不知道她兒子李兵快要被賀君魚打死了。
“小姜,這次的事兒你辦得不錯,你放心等明天小兵走了,我就讓老李把你那一家子老小給弄回來?!?/p>
范愛紅瞟了眼姜恒板正的身姿,俊朗的臉蛋,抿了抿唇。
姜恒看了范愛紅一眼,沒說話。
他原本跟范愛紅就是互相利用,之前他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讓姓賀的付出代價。
所以好不容易爬到縣委,他還是鋌而走險了。
可是他的一腔熱血全都被賀君魚給澆滅了。
是,死一個賀君魚沒什么,因為有范愛紅這個出頭椽子在,賀君魚一死,李賀兩家斗起來,他這個小羅羅根本就不是個事兒。
撐死弄死他就得了,也不至于傷害他的家人。
但賀君魚那一番折騰點醒了他,他都這么喪心病狂要搞死賀廣陵的家人了,賀廣陵會放過他的家人?
他一個人死了沒啥,一命換一命,還是賀家的寶貝蛋,這一命換得太值了。
但是要他一家子人的性命換賀家一個寶貝蛋的命,這在姜恒看來也太不值得了。
他們家是一般家庭,但是每個人的性命也是很寶貴的,尤其是受了這么多罪,再因為他被連累,這是到了下邊兒也不會放過他的。
他現(xiàn)在沒心情應(yīng)付范愛紅,這心都牽在半山腰上的小茅草房子里了。
范愛紅見姜恒一臉迷茫地望著遠(yuǎn)處,這心里癢癢地狠,不著痕跡地挪動小腳,慢慢地靠近姜恒。
“小姜啊,你家里還是太單薄了,但凡有個靠山,也不至于一家子落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,還得讓你劃清界限才能不受牽連?!?/p>
姜恒眉心一跳,當(dāng)初劃清界限是為了幫家里平反,現(xiàn)在不僅一家子沒弄回來,他自己也要搭進去了。
越想越糟心,當(dāng)初不如設(shè)計個小麻煩,他出面救賀君魚一命好了。
這樣還能挾恩圖報。
現(xiàn)在好了,人被他弄來了,還被他給打了,現(xiàn)在還要被李兵那個畜生禍害,這之后肯定是不死不休了。
沒辦法了,事情已經(jīng)到這個地步了,姜恒咬咬牙,他只能跟在范愛紅一邊,一條路走到黑了。
月色下看帥哥,真是越看越吸引人。
范愛紅原本沒想著怎么樣的,但是想到李主任那大腹便便的模樣,眼前清爽帥氣的姜恒就被她看到眼里,看進心里了。
哎,她只是準(zhǔn)備犯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,想來老李不會恨她的。
范愛紅也沒想著干什么,她準(zhǔn)備把姜恒調(diào)到市革委會,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有事兒沒事兒過去晃蕩的時候看兩眼。
但是這話她肯定不能現(xiàn)在說出來,要看姜恒這小子識不識趣了。
姜恒回過神,低頭一看,范愛紅幾乎要貼在他的身上了。
他當(dāng)時心里確實動搖了一下,但也就是一下。
姜恒心里很清楚,李主任就算對范愛紅再好,也不可能容忍范愛紅在外邊兒亂搞。
再說了,有權(quán)利的是李主任,而不是范愛紅。
他怎么可能把自己賣給一個無權(quán)無勢的人。
“不用了,沒有靠山我依舊從鄉(xiāng)下一路爬上來了,只要范同志能保住我一條命就成?!?/p>
范愛紅被拒絕了,笑容一下僵在臉上,隨后斜了眼姜恒,冷哼一聲。
“放心,當(dāng)初我答應(yīng)你的,肯定不會忘?!?/p>
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,是她把賀君魚弄來的,姜恒只是個小羅羅而已。
被人拒絕了,范愛紅也不是強迫別人的人,她又悄悄地挪動小腳離得姜恒遠(yuǎn)了點兒。
看著天上的月亮,范愛紅感嘆,“也不知道我們小兵這下高興了不?!?/p>
今天過后,去了大西北蹲監(jiān)獄可就沒有今日這樣的快活日子了。
你兒子是什么畜生,你自己心里真是一點兒數(shù)都沒有啊。
姜恒忍不住在心里暗罵,怎么李兵這樣的畜生還能攤上這樣好的家庭,真是浪費了。
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半山腰的情況,但是腦海里閃過月光下那張倔強的臉。
他皺著眉轉(zhuǎn)身,“我上去看看。”
結(jié)果還沒走出兩步就被范愛紅拽住。
“你干嘛去,別打擾我兒子的好事兒?!?/p>
范愛紅眼睛直直地盯著姜恒,“憐香惜玉也輪不著你?!?/p>
姜恒抿唇:“當(dāng)初你沒有說把人弄來是為了給你兒子……”
他都能想到之后,就算賀君魚活下來,那她怎么面對她的愛人。
姜恒聽說那是個十分厲害的軍人,他能容忍妻子被玷污?
“殺人不過頭點地,你們這么做太過分了?!?/p>
范愛紅哼笑,“過分,他們把我兒子弄到大西北以后過生不如死的日子不過分?”
“她沒了清白,秦淮瑾嫌棄她,賀家自然不會放過秦淮瑾,這樣秦家和賀家斗起來,我們李家雖然會受波及,但影響也不會有那兩家大,你,才能有喘息的余地?!?/p>
姜恒愣住了,看著范愛紅的眼神都變了。
“你腦子被門夾了?”
“她沒了清白,這不是把秦淮瑾的臉放在地上踩么,秦家和賀家處理賀君魚的事兒之前就會先一步清理李家?!?/p>
“你真以為你能跑得了?”
姜恒越想越后怕,一把甩開范愛紅的手,快速往山上跑去。
這會兒他的心里別提多后悔了。
范愛紅被甩了個踉蹌,站穩(wěn)之后,指著姜恒的背影罵道:“你這個叛徒!”
罵完,她又趕緊追上去。
這才多長時間啊,可別耽誤了她兒子的好事兒。
只是她一個中年婦女哪里跑得過一個大小伙子。
轉(zhuǎn)眼姜恒就沒影兒了。
茅草屋,賀君魚看著暈死過去的李兵,蹲下身子,朝著他就是幾記老拳。
終于出了心里那口惡氣之后,她才站起來,把人拖到窗戶下邊,她自己則站在門后。
遠(yuǎn)遠(yuǎn)地聽到跑步聲,賀君魚皺眉,居然不是范愛紅過來?
沒關(guān)系,一個都跑不了。
她輕輕地解下身上的流蘇腰帶,靜靜地等著來人開門。
姜恒站在門口,沒聽到慘叫聲,躊躇了沒有兩秒,還是推門而入。
結(jié)果剛一進去就被一條繩子勒住了脖子,大力拉扯直接把他拽了一個踉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