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涂然,你不必緊張?!?/p>
“我姑姑沒別的意思。”
“來見你,也只是閑話家常?!?/p>
沈瑛黎看涂然緊張了,趕緊安撫。
事實上,聶夫人也確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一盆花花草草,不至于。
送都送了,還不至于非要問人家怎么處置了。
涂然怎么會不明白沈瑛黎的好心?
趕緊回復(fù)道,“院子里有一顆聶總送的花王,已經(jīng)足矣,再好的東西我實在受不起。”
“那顆七色玉蘭,在沈園更合適?!?/p>
“東西太貴重,我實在惶恐?!?/p>
“我說你受得起,你就受得起?!?/p>
“不必詆毀自己。”
“你有什么本事,我一清二楚?!?/p>
“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我的情分?!?/p>
“你給我兒治病在先?!?/p>
“后又在我侄女小黎微弱之時,出手相救?!?/p>
“現(xiàn)在,這香城不僅是他們的福地?!?/p>
“你也是她們的貴人?!?/p>
“伯母千萬別這么說,舉手之勞,莫要再提什么救命之恩。”涂然趕緊擺手。
“聶總和沈小姐對我也是恩重如山,只要我開口的,沒有不幫忙的?!?/p>
“遠(yuǎn)的不說,就說這暮云齋?!?/p>
“這繁華鬧市外的一方凈土。”
“如果不是沈小姐和聶總出面,我哪里能拿得到這樣的好地方?!?/p>
沈瑛黎見此挽著姑姑的手笑著,“哎呀,我說你們啊,就別在客氣來,客氣去了?!?/p>
“姑姑你時間有限?!?/p>
“你不是來跟涂然商業(yè)互捧的吧?”
隨后,沈瑛黎又看了看涂然,“我跟修都夸你手藝好,尤其是藥膳一絕。我姑姑最近行程密集,很消耗身體。又不愿意吃藥,所以我們都一致認(rèn)為,她該來吃一頓你做的藥膳補(bǔ)補(bǔ)?!?/p>
“打擾了。”聶夫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,慈眉善目。
明顯神色比之前都要緩和不少,想來也是因為熟悉了。
涂然又是一怔,“那怎么不早說啊,我好早早準(zhǔn)備。”
“我姑姑行程我們哪里知道的,她向來都是神出鬼沒,空降的。”
“根本沒有提前告訴我們的時間。”
“你也不必搞得太麻煩?!?/p>
“我姑姑只有兩小時?!?/p>
“你就簡單弄點?!?/p>
“哪怕煮一碗面都OK的?!鄙蜱枵f。
“那怎么行?”
“我現(xiàn)在去準(zhǔn)備,你們先喝茶休息?!?/p>
“沈小姐也可以陪著伯母四處看看,此時花海正是盛花期,也很美?!?/p>
“嗯,你去弄吧,我?guī)Ч霉棉D(zhuǎn)一轉(zhuǎn)?!?/p>
沈瑛黎攙扶著聶夫人,直接朝著花海方向而去。
因為聶夫人的特殊性,她來了暮云齋后。
其他員工都是要避諱的,甚至是指能遙望,根本就無法靠近。
聶夫人的警衛(wèi)員不遠(yuǎn)不近的跟著。
涂然有些慌亂的進(jìn)了后廚,藥膳的話,還是她親手做才行。
但兩個小時,時間太倉促了。
能準(zhǔn)備的東西不多。
好在藥材蔬菜都是有的,管夠。
但聶夫人的口味……
涂然糾結(jié)不已,還是給聶修發(fā)了微信。
涂然:聶總,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。
聶修:真是罕見了,你能求著我?
涂然:伯母和沈小姐來了,想必你也知道,我只想問問伯母口味如何?喜歡吃什么菜系?口味清淡還是重?喜歡偏酸還是偏甜,或者是微辣?
聶修:我要說我不知道,你信不信?
涂然:……
聶修:事實就是,我真的不知,我從小和她在一起時間太少,而且……我母親不善于表達(dá)自己的喜好,你知道她那個身份的人,背負(fù)的東西太多,所以……
涂然:好,那我了解了。
聶修:但我可以告訴你,我媽不喜歡吃苦澀的東西,很排斥中藥味。
涂然心里一驚。
心想,好在聶修告訴她了。
要不然,做出來,人家一口不吃,豈不是更尷尬?
大多數(shù)藥膳都帶有一點點中藥味。
如今春夏交替,常吃的藥膳都是去火為主的,而去火的東西大多數(shù)都是苦澀的。
哪怕是用什么東西稀釋了,也會有苦味。
但聽聶修的意思,聶夫人是一點苦都吃不了。
看來還是酌情的弄吧。
而此時此刻,沈瑛黎跟姑姑在花海處的涼亭小坐。
涼亭被花海包圍,時而會傳來陣陣清香。
茶幾上,是精致的點心和茉莉花茶。
一陣微風(fēng)吹過,花瓣點點飄落……
哪怕是見過大場面的聶夫人,也是有一瞬間失神的。
“我大概知道我兒為何如此喜歡她了。”
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,都會覺得很美好?!?/p>
“你知道嗎?小黎?!?/p>
“我們這種出身的,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?!?/p>
“就好像修從小就離開我和你姑父,自己面對一切?!?/p>
“我們孤獨慣了,堅強(qiáng)慣了?!?/p>
“但某一瞬間,碰觸到這種美好的時候,那種反差……任誰都會震撼。”
“花海如此,那姑娘也是如此。”
“甚至看著她眼睛的時候,你的浮躁情緒都會被清掃的一干二凈?!?/p>
“是,姑姑,在她身邊,我覺得很平和?!?/p>
“雖然修沒說,但我覺得,修也變得溫和了許多,不那么暴躁了?!?/p>
“戾氣不那么重了?!?/p>
“修因為特殊身份,特殊任務(wù),身上殺氣一直很重,戾氣也很重。”
“經(jīng)常有厭世的情緒。”
“剛到沈園初的時候,他還是很冷漠,很難搞。”
“如今,人已經(jīng)能時不時有了笑容,你敢信?”沈瑛黎跟姑姑訴說的都是美好的。
當(dāng)然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夸贊涂然。
“那姑娘不是離了嗎?”
“修還在等什么?”聶夫人看了看侄女。
“這……”
“你但說無妨?!?/p>
“涂然雖然已經(jīng)離婚,但跟前夫還是相互之間有感情的,他們離婚不是因為不愛了,是因為太多外界的干擾。所以我想,修大概是不愿意強(qiáng)迫涂然,也不愿意逼的太急。亦或者……修那么傲嬌的人,希望涂然能一點點喜歡他,接受他。而不是用什么辦法,讓她必須跟自己在一起?!?/p>
“他會那么有耐心?聶夫人顯然有些不信。
說實話,沈瑛黎也不信。
說什么徐徐圖之……
那明顯不是聶修的性格。
他的脾氣秉性,根本不允許自己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但涂然那個脾氣……
這時,涂然已經(jīng)做好飯菜,親自過來請。
“伯母,沈小姐?!?/p>
“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可以就餐了?!蓖咳淮藭r已經(jīng)換了一套素色青衫羅裙,改良過的很精致,氣質(zhì)出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