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是聶修的保鏢打來的。
涂然來不及悲傷,就下樓上了車,去了沈園。
一句沈小姐出事了,分量足矣。
沈小姐幫了她不少,她做不到無動于衷。
傍晚時分
涂然坐車進了沈園。
小杰在半路上,大概講述了一下沈瑛黎的情況。
就是說白天還好好的,下午時候,沈小姐收到一份神秘的包裹。
打開后,過了不一會,就心悸發(fā)作。
臉色蒼白,直接疼暈過去。
找了最好的醫(yī)療團隊來沈園,都是說情況危急,需要立刻做開胸手術(shù)。
但手術(shù)的成功率,只有百分之五十。
聶修不肯冒險,當機立斷讓小杰去接涂然來。
涂然進門的時候,醫(yī)療團隊已經(jīng)在外等候。
沈瑛黎的臥室里,只有聶修一人。
他一身黑色中山裝,站在沈瑛黎旁邊,面色凝重。
“沈小姐她怎么樣?”
“情況不是很好?!甭櫺拚f。
“我先把脈?!?/p>
涂然趕緊走過去,為沈瑛黎把脈。
此時的沈瑛黎,臉色蒼白的嚇人,額頭上流著汗珠。
嘴里迷迷糊糊的一直叫著一個名字,含糊不清——
但涂然聽見,好像那個名字叫——凌遠。
“她發(fā)燒嗎?”涂然問聶修。
“沒有,就是心悸引起的,昏迷,意識不清?!?/p>
“醫(yī)療團隊說,她需要手術(shù),心臟周邊的血管全部堵死了,會引發(fā)心梗。”
“會有生命危險?!?/p>
“現(xiàn)在她這個樣子,去京市也來不及了?!?/p>
“但他們說,就算手術(shù),成功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?!?/p>
“概率太低,我不接受?!甭櫞罄幸蝗缂韧陌酝?。
若是平時,涂然都要翻白眼懟他了。
但眼下,實在是情況危急,她沒什么心情。
她快速的把完兩側(cè)的脈絡(luò),深呼一口氣。
“如何?”聶修看著涂然,擔憂的問。
“是不太好?!?/p>
“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?!?/p>
“那怎么辦?有能用的藥嗎?”聶修又問。
涂然搖搖頭。
“你的意思……也是救不了了?只能開刀?”
“沈瑛黎一生愛美,不會接受自己開胸手術(shù)的,而且我覺得……就算這次開胸手術(shù)做了,那下次呢?能一次次的開刀嗎?”聶修知道表姐情況一直都不太好,開刀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,但現(xiàn)在問題是不開刀,可能就馬上沒命。
“你先告訴我,凌遠是誰?”
涂然一句話,問的聶修一怔。
“跟她的病情,有必然的關(guān)系嗎?”
“有?!蓖咳豢梢钥隙?。
“凌遠是她未婚夫?!?/p>
“但死了?!?/p>
聶大佬簡單的說完之后,涂然頓時就明白了。
原來是沈小姐的心結(jié)。
“她今天收到的包裹,也是來自海外?!?/p>
“凌遠是她青梅竹馬大院一起長大的人,兩情相悅?!?/p>
“但幾年前凌遠執(zhí)行維和任務(wù)時,在中東犧牲?!?/p>
“當時只是給了死訊?!?/p>
“但她一直不死心,總覺得凌遠還活著,可能只是暫時失蹤。”
“直到今天,收到的包裹里,有凌遠的遺物?!?/p>
“還有……一段凌遠死前被虐殺的錄像?!?/p>
涂然聽的心口一緊,那一瞬間都要窒息了。
別說沈瑛黎了,就是她,看了這些,也受不了啊。
“快別說了?!蓖咳辉僖猜牪贿M去。
“不是你讓我說的?”聶大佬一臉委屈。
“我知道原因就夠了。”
“你剛說有凌遠的遺物,是嗎?”
“是?!?/p>
“拿來給我?!蓖咳簧斐鍪帧?/p>
聶修看了一眼小杰,小杰遞過來那個包裹。
里面有一枚飛鷹的勛章,金色。
還有一個女孩子的發(fā)圈,一看就年代久遠,紅色都都褪的一干二凈了。
還有一方二十年前的老款手絹,很復(fù)古,很精致。
涂然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勛章。
隨后,將沈瑛黎的手割破……
將血液滴在勛章上……
聶修看的微微蹙眉,但沒阻止。
過了一會,只見她默念了幾句聽不懂的文字。
將勛章放在沈瑛黎的手心里,緊緊地握著。
“心病還需心藥醫(yī)?!?/p>
“試一試吧。”
“能不能走出來,看她自己?!?/p>
“如果這個辦法不行,你就只能選擇開刀了,別無他法?!蓖咳痪従徠鹕?,嘆了口氣。
而此時此刻,沈瑛黎忽然進入了一個夢鄉(xiāng)——
一片向日葵花海在身后綻放。
那是她小時候經(jīng)常去的地方。
“小櫻?!?/p>
“小櫻?!?/p>
聽見有人喊自己,沈瑛黎下意識的回頭。
就看見了不遠處,那個朝思夜想的面孔。
她瞬間淚流滿面——
“凌遠。”
“凌遠?!彼吅艉爸吪芟蛩?/p>
凌遠穿著一件白襯衫,就如同最美好的年紀里一樣,干凈俊朗。
他有著最燦爛的笑。
他朝著沈瑛黎一直笑。
“凌遠,他們都說你死了?!?/p>
“都說你回不來了?!?/p>
“可是我不信?!?/p>
“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?!?/p>
“這個世界總是對我太殘忍,你說過除了你,說都保護不好我的,所以你不會死的,對不對?”
沈瑛黎撲上去的瞬間,已經(jīng)淚崩。
男人抱著她穿著雪白連衣裙的弱小身軀。
“小櫻?!?/p>
“你要好好的。”
“我會永遠保護你的?!?/p>
“凌遠,你回來,我們就結(jié)婚?!?/p>
“馬上就結(jié)婚?!?/p>
“你辭職,不做什么大英雄了好不好?”
“我也不當什么沈家大小姐了?!?/p>
“我們兩個去西北?!?/p>
“我們?nèi)ド欢押⒆印!?/p>
“我們?nèi)ミ^自由自在的生活?!?/p>
“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?!?/p>
沈瑛黎有很多話想說,她很激動,一直哭一直哭。
而床邊的聶修看著表姐有了反應(yīng),也微微驚訝。
“她在哭?”他好奇的看著涂然。
“她應(yīng)該是見到了想見的人了?!蓖咳坏难凵耦H為復(fù)雜。
聽到這句,聶修更是驚訝不已。
他剛想問涂然,到底做了什么?
涂然手機就響起。
沐婉君打來的。
涂然:婉君,什么事?
沐婉君:涂涂,謝南城說你們感情破裂,要離婚,是真的嗎?
涂然:……
涂然:什么時候?
沐婉君:你看新聞直播。
涂然火速打開手機新聞直播。
果不其然,謝南城醉醺醺的站在某會所門口,接受采訪。
“是,我承認。”
“我們夫妻感情已經(jīng)破裂,正在協(xié)議離婚。”
頓時,直播間里彈幕四起……
手機的聲音不大,但足夠聶修聽清楚,他眼神復(fù)雜的看了一眼涂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