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暫的相處,讓謝南城對涂然這個女人有了初步了解。
他覺得涂然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人,這些話說完,肯定讓她受不了。
這屬于對她人格上的侮辱,甚至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大吵一架的準備。
然而……
等了很久,都沒有任何的回應,臥室里很安靜,安靜的甚至有點可怕。
“說話?!彼由鷼饬?,看向站在浴室門口的女人。
“說什么?勸你不要入戲太深嗎?”
“你在說什么?”謝南城又是一怔。
“謝南城,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?”涂然冷笑。
“你還真有臉問,你覺得可能嗎?哈,我會喜歡上你?”
“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,一個沒文化的土包子,你配嗎?”
謝南城以為自己的一番話,能讓涂然惱羞成怒。
但沒想到自己沒有達到效果,反而被對方的三言兩語給弄的狗急跳墻了。
尤其是,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?
其實,這個問題,他也問過自己的內(nèi)心,但他不敢去探索那個答案。
他知道自己這樣的人,不應該有喜歡,不應該有真心。
所以下意識的會逃避,尤其是涂然問的時候,仿佛揭開了他心里的小秘密。
讓他無處遁形,所以他才是惱羞成怒的那個人。
“你不必激動,沒喜歡上我最好。”涂然平靜的說。
“謝南城,你我的婚姻是怎么結合的,你我二人都清楚?!?/p>
“如今你若容不下我,一紙離婚書,我們各奔東西?!?/p>
“我涂然雖然窮,但絕不會賴在你們謝家。”
“你若不介意多養(yǎng)我一個沒用的人,我就暫時留下?!?/p>
“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走,也可以。”
“財產(chǎn)不會跟你有任何要求,畢竟我們也沒有夫妻之實,你不需要向我履行什么贍養(yǎng)費之類的。”
“我治好了你的眼睛,奶奶給我提供了上學的機會,你還給我買了手機,電腦,平板,還有那么多衣服,這些我覺得足夠了。”
“所以日后也不會用那一次的恩惠,無止境的威脅你?!?/p>
“我覺得既然是一場戲,大家各自演好就可以,但不要入戲太深?!?/p>
“你一個單身男人對情感有需求,我能理解?!?/p>
“我接受你出去找任何女人,哪怕想娶她,我可以馬上給你挪位置。”
說到這里,涂然低下頭輕笑了一下。
然后看了看謝南城。
“你覺得我這些話有沒有道理?”
“繼續(xù)……”謝南城的臉色依舊很難看。
“謝先生,真的不要太入戲,你既然不喜歡我,對我沒有男女之情,就不要故意吃醋,來搞這一出,這么大陣仗來質(zhì)問我去見了什么人。尤其現(xiàn)在房間里只有你我,你覺得,演給誰看呢?”
“若是你否認自己演戲,那么你就真的喜歡上我了對不對?”
“也許這段時間朝夕相處,尤其是還同床共枕,你不會真的……對我有感覺了吧,謝南城?”
涂然就這樣一步步靠近謝南城,到最后說這句話的時候。
她的臉幾乎理她就剩一個指縫的距離,兩人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覺到。
謝南城竟然人生第一次,心臟快要跳出來那么緊張。
“滾開,離我遠點?!?/p>
謝南城猛地涂開涂然,力道之大。
讓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大床上。
“喜歡你是不可能的了?!?/p>
“演戲也確實是演戲?!?/p>
“我今晚之所以生氣,是想告訴你,哪怕是我們演戲,哪怕是名義上的夫妻,你也不能再外面給我丟臉,知道嗎?”
“我這人向來霸道慣了,喜歡的不喜歡的,都不可以給別人用。”
“哪怕一只流浪貓,只要老子收留了,到死那天都是老子的?!?/p>
“哪怕老子不喜歡,它也永遠屬于老子?!?/p>
“所以別用你那點小心思來揣摩我,什么喜歡不喜歡的,可笑至極?!?/p>
說完,謝南城氣呼呼的撕下領帶,摔在床上,開門就走。
聽到砰的一下關門聲后,涂然才松了口氣。
“還好他沒有?!彼哉Z。
謝南城保持清醒,她更要時刻保持清醒。
謝南城跟她,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。
所以這樣相互克制是對的,一旦有人不按照游戲規(guī)則來,那或許才是災難的開始。
而謝南城今天大發(fā)雷霆,對于涂然來說。
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她并沒有被激怒,反而還側面的羞辱了他。
謝南城氣的摔門而去,一晚上都沒回主臥睡。
而是睡在了書房,并且第二天早早的就去集團了,早飯都沒吃。
次日清晨
“南城呢?”謝老太太問。
“南城少爺好像六點鐘就出門了?!逼脊没卮稹?/p>
“那么早,干什么去了?要出差嗎?”謝夫人也納悶。
“不清楚,也沒敢問,少夫人應該知道吧?”萍姑說完,謝家?guī)讉€人都朝著涂然看過來。
因為今天是周末,謝懷山和謝懷蘭那兩人都沒來,家里就這么幾個人。
也正是因為周末,不用上班,所以謝南城出門那么早,大家都覺得很意外。
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沒和我說?!蓖咳换卮?。
“你自己老公,你得看住啊,沒事就多問問,要不是工作,你就跟著他?!敝x夫人囑咐,涂然低著頭吃飯也沒吭聲。
“少夫人,外面有人要見你。”
這時,謝家的保安敲門進來匯報。
涂然微微一怔。
“車就在門口,說是少夫人的朋友?!北0残「缬种貜土艘痪?。
“奶奶,爸媽,你們先吃,我去看看?!?/p>
涂然吃到一半就放下碗筷,趕緊起身披著長款羽絨服出門。
她在香城,哪有什么朋友。
除了林家人,也就是剛認識的顧先生了,不過涂然覺得,顧先生應該不知道她住在謝家老宅這件事,所以心里也覺得不可能是顧惜行。
老宅門口的路上,停著一輛黑色的埃爾法商務車。
涂然出來的時候,車門緩緩打開。
里面的女人摘下口罩和黑色墨鏡,樣子看起來很憔悴。
“謝夫人,不好意思,這么早實在很抱歉,打擾您了?!?/p>
“是你?”涂然壓根沒想到,竟然是她。
“謝夫人,方便上車來說幾句話嗎?”那女人態(tài)度很是謙卑,跟之前的盛氣凌人判若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