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惜行以為,說完這句話,謝南城會咆哮,會破防,會歇斯底里。
甚至?xí)R上開車過來,對他拳腳相加。
畢竟之前也不是沒互毆過……
但意外的,他沉默了許久。
甚至他都以為,對面的人出去了,不搭理他。
顧惜行這邊剛要掛斷,就聽謝南城才低聲說道,“你罵的對,罵得好。”
顧惜行皺眉,不明所以,大寫的問號臉??
隨即嘟嘟嘟,被謝南城掛斷了。
“這人真是有病?!鳖櫹幸膊恢浪诟闶裁垂怼?/p>
掛了電話,依舊很焦慮的四處尋找涂然的消息。
謝南城掛了電話,卻心情格外沉重。
他也不傻,怎么想,都覺得這次母親醒來,跟老婆有關(guān)。
雖然很玄,但就是有這種感覺。
剛剛電話里,顧惜行一句話點(diǎn)醒他了。
一命換一命?
難道涂然真的傻到用自己的命,去換母親的命?
謝南城不敢想,心慌不已,甚至覺得呼吸有些困難。
“謝總。”許昕敲門進(jìn)來。
“什么事?”謝南城努力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。
“您托我找的高人……”
“有消息嗎?”謝南城這才想起來,白逸提醒自己的那件事,想要用一些不尋常的手段,讓韓夢穎配合催眠。
“找倒是找了幾個(gè),都比較有名氣的,但是……”
許昕欲言又止。
“你婆婆媽媽什么?你第一天做我助理?”謝南城本來就煩躁,被許昕這么一弄,更煩了。
“但他們都不肯接單?!?/p>
謝南城微微一怔?
“什么意思?錢不夠?”
許昕搖搖頭,“不是的,不是錢的事情,人家直接回絕了,說不接您的單?!?/p>
“你找了幾個(gè)?”謝南城問。
“大概五六個(gè)。”
“剩下的都是不靠譜的人,我怕中間經(jīng)手人太多,走露風(fēng)聲對我們不利,也不敢去聯(lián)系那些不知根底的大師?!?/p>
“就這五六個(gè),是實(shí)在靠譜,且有真本事的?!?/p>
“但很奇怪?!?/p>
“他們就跟說好了一樣,不肯來?!?/p>
“他們都怎么說的?”謝南城追問。
“第一個(gè)說不接你的單,不管謝家的事?!?/p>
“第二個(gè)說什么不沾染因果,背不起什么的,我也不懂?!?/p>
“第三個(gè)說,最近的日子在閉關(guān),不接任何單,讓你另請高明?!?/p>
“第四個(gè)說,這是您和董事長的共業(yè),你們需要自己解決,他幫不了。”
“第五個(gè)說,哦對,第五個(gè)就有點(diǎn)神神叨叨了,他說這件事牽扯太多的東西,他得罪不起,怕賺了錢沒命花,就將我趕了出來?!?/p>
謝南城:……
在印象里,再牛逼的法師,高人,只要錢到位都好說???
怎么這次,這么一致的拒絕?
難道還是有人在背后動了手腳?
那么,眼下就只剩下一個(gè)人了,而且比那些大師都可靠。
只有沐婉君了。
臨下班前,謝南城還是豁出臉面,給陸之昂打了一個(gè)電話。
說明了自己的想法。
陸之昂自然能理解。
但不敢保證事情能不能行,因?yàn)殂逋窬獯_實(shí)很古怪。
陸之昂:南城,這件事我會找她談,且努力說服,但是不保證成功。
陸之昂:你懂我的意思吧?
謝南城:我懂得,咱們兄弟情分多年,不用多說。
陸之昂:要是涂然在就好了,涂然出面,婉君一定會答應(yīng)。
陸之昂:但現(xiàn)在她還在生氣,連我都不搭理了,我建議你還是盡快去聯(lián)系涂然,讓她回來,一切都好好商談。
謝南城:我在找。
陸之昂:沈園那邊你問了嗎?
謝南城:問了,我聯(lián)系了沈小姐,但她不在香城,在白云寺。不過沈小姐不會說謊,她說我老婆沒在,就一定沒在,人家那個(gè)身份地位,沒必要蒙我。
陸之昂:好吧,那就奇怪了,她去哪里了?
謝南城:我會繼續(xù)尋找的,沐婉君那邊,就拜托你了,我爸的案子有些復(fù)雜。我必須讓韓夢穎認(rèn)罪才行。
陸之昂:好,我知道了。
掛斷了電話,謝南城開車回了老宅,但他沒有告訴奶奶涂然的事情。
涂然的事情,除了極少數(shù)人知道,只有顧惜行知道。
這件事并沒有外泄。
晚上陪老太太說了一會話,安撫了一下后,謝南城才回了天一閣。
一進(jìn)門,他就感覺到了那種冷清。
成婚以來,自從搬到這里,每次回來,都覺得很溫馨。
天一閣的大平層雖然大,卻被涂然布置的極好。
謝南城疲憊的脫下外套,先是在沙發(fā)上坐了會。
后來閑不住就開始四處看看。
去主臥看看,又去涂然經(jīng)常忙碌的廚房,還有那個(gè)天臺花園。
“喵喵。”
去了天臺花園,才發(fā)現(xiàn)梨花竟然還在這里。
他都差點(diǎn)忘了,某一次涂然給梨花接回來,就一直養(yǎng)在這里。
他趕緊將梨花抱起來,在懷中。
隨后給梨花找貓糧和水。
又給涂然留下的那些花花草草澆了水。
甚至還自言自語,“你們快告訴我老婆,讓她快點(diǎn)回來,我不能沒有她?!?/p>
“找不到她,我真是要瘋了?!?/p>
“我媽的事情,其實(shí)我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?!?/p>
“生氣是氣她不告訴,她就是外網(wǎng)神醫(yī)?!?/p>
“并不是因?yàn)樗痪任覌尅!?/p>
“她們兩個(gè)都是我最愛的人,理應(yīng)我來保護(hù)?!?/p>
“所以不能讓我老婆為我承擔(dān)這些。”
“喵喵喵?!笨帐幨幍奶炫_上,只有梨花回應(yīng)了一聲。
謝南城幾乎一夜未睡,睜眼閉眼都是涂然。
他甚至第一次覺得,香城的夜晚是如此的漫長,簡直是一分一秒數(shù)著過的。
白云寺
沈瑛黎還是被驚動了。
聶修沒跟她最近發(fā)生的事情。
她自從在白云寺留宿后,倒是平靜了很多。
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絕望。
跟著三寶法師吃齋念佛,身子也好了不少。
一直到謝南城打來電話,她才知道香城出了事。
隨即沈瑛黎就打給聶修,問涂然在不在沈園。
聶修回復(fù)不在,不知道。
但其他的沒說。
沈瑛黎自然是不信,所以就自己查。
結(jié)果一查就查到了,畢竟藥園子是她送給涂然的。
那邊也都是她的人。
尤其是跟魏銘通上了電話。
魏銘匯報(bào)完情況后,還沉重的提醒了一句。
“沈小姐,請您不要告訴謝南城?!?/p>
“涂然她還沒醒來?!?/p>
“她入睡之前交代過,不想任何人打擾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