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不知道燦星是貴族學(xué)校。學(xué)校里大多是家里有錢有勢的學(xué)生,又等級分明。
特招生是在燦星地位最低的存在。
一個特招生在燦星欺負(fù)一個S級學(xué)生,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。
秦筱筱本來義憤填膺。
可江念讓她當(dāng)著秦老爺子面展開說說,她卻一下子噎住了。
江念之前的確在餐廳里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把一勺湯澆在她頭上。
可那是因為,她先用湯把特招生的飯菜全給泡了。
爺爺要是問起來,要是知道她先做出這種囂張跋扈作踐食物的事情,說不定會更生氣。
她怎么敢說。
“我,我……”
江念看著跪在地上的秦筱筱,嘴角漾著幾分冷淡散漫的弧度:“怎么,秦小姐說不出來了嗎?!?/p>
秦筱筱死死咬住嘴唇,指甲都要掐爛手心。
她沒想到,江念會知道真相。
更沒想到,江念知道真相后會找到小叔找來秦家,來給她撐腰。
秦老爺子氣得胸口起伏,對秦筱筱道:“所以筱筱,你是承認(rèn)了,今晚的事情就是你安排的?!?/p>
秦筱筱眼睛一紅,還想狡辯:“爺爺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還有什么好解釋的?!”秦老爺子臉色鐵青,一下打斷了她。
“我秦渭向來行事正派,孫女卻干出這種陰損背后算計人的的事,這是我秦家教養(yǎng)無方?!?/p>
秦老爺子看向江念,“念念丫頭,今天的事情你受委屈了。筱筱對你做的事,我一定要給你個交代?!?/p>
又沉著臉喊了一句,“來人,把鞭子拿過來!”
鞭子是秦家的家法。
那是一根藤條特制的鞭子,長度適宜,韌性非常好。
打在人身上不會留下什么傷口,卻會非常疼,鉆心深入骨髓的疼,而且痛感會持續(xù)很久。
秦家動用家法的次數(shù)不多。只有秦家后輩犯了大錯的事后,秦老爺子才會讓人把鞭子拿出來。
秦筱筱上次被鞭子打,還是小時候。她在一場聚會上搶別的小孩東西,還動手打人,回去后爺爺就動了家法。
鞭子抽得年幼的她疼了整整三天,甚至不敢躺著睡覺,所以她對那根藤條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。
從那之后,她就學(xué)會了偽裝。
不管她在外面什么樣,只要到了爺爺和伯伯叔叔們面前,她永遠(yuǎn)是乖巧懂事的模樣。
而現(xiàn)在,她都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,還當(dāng)著江念的面,爺爺居然要用鞭子打她?
“不,我不要被打,”秦筱筱眼里噙著淚,求救似的看向旁邊的秦銘,“爸,你快勸勸爺爺??!我已經(jīng)知錯了,別打我了。”
秦銘也沒想到秦老爺子會對秦筱筱上家法這么嚴(yán)重。
筱筱是犯了錯,可再怎么樣,哪怕江念救過秦老爺子的命又給大哥的兒子治病,她也終究只是個外人。
怎么能為了個外人,對筱筱直接上鞭子?
眼看著傭人已經(jīng)把鞭子拿來,秦銘忍不住站出來阻攔。
“爸,筱筱年紀(jì)小,在學(xué)校里和同學(xué)鬧了點矛盾,搞出這樣的事情來,也只是想出出氣?!?/p>
“我們還是教育為主,重要的是讓筱筱認(rèn)識到自己的錯誤?!?/p>
秦銘又看向江念,“江小姐不是說,有人在聚會上給你打電話,當(dāng)場澄清了你的身份。也就是說,你的名譽沒有真的受到什么損害?!?/p>
“我這個當(dāng)父親的,親自替筱筱向你道歉。你看,你能不能原諒她這一次。以后筱筱要是再犯,你和我說,我一定狠狠教訓(xùn)她?!?/p>
秦銘這話說得滴水不漏。
因為秦筱筱的算計沒有真的成功,所以就別追究了,象征性訓(xùn)斥幾下就行了。
秦銘又提到他親自代替女兒道歉——親自兩個字用得就很微妙。
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讓步。
江念若是不接,就是不識抬舉了。
畢竟在秦銘看來,江念只是因為一手醫(yī)術(shù),對秦老爺子和大哥一家有恩,本質(zhì)上也不過是個無權(quán)無勢沒有背景的高中生而已。
而且江念對他也沒有什么直接的恩惠,比起給她個交代,他當(dāng)然更想護(hù)著自己的女兒。
江念看得明白。
見自己爸爸出來維護(hù)自己,秦筱筱眼中閃過一抹得意。
江念鬧到秦家來又怎么樣。這里是秦家,她姓秦。
秦老爺子還沒開口,下一秒,一道質(zhì)問,突然從外面?zhèn)鱽怼?/p>
似是散漫的,又帶著幾分冰冷氣息:“——是嗎?!?/p>
“秦總的意思是,得等我家寶寶真被你女兒害了,才能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點代價?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,江念有些意外。
一抬眼,就看見司薄夜瞇著眼走進(jìn)來。
那張生而耀眼的臉?biāo)查g攫取了所有人的視線。漫不經(jīng)心的眸光掃視一圈,強(qiáng)大的氣場令人不自覺生畏。
秦跡也在一旁,一來就看了眼地上的秦筱筱,氣得罵人:“秦筱筱,你現(xiàn)在倒是長本事了哈,還敢私下里干這種事情?”
秦銘一時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司薄夜,司老這位行事不羈不可一世的獨孫,又是自己兒子從小的好兄弟,他當(dāng)然認(rèn)識。
但司薄夜剛才說,他家寶寶?
就見司薄夜朝著江念走了過去。
江念微怔:“你怎么會來?……你知道了?”
司薄夜今晚有跨國會議。
所以今晚的事情,她還沒告訴他。
司薄夜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匿桉的身份。
“秦跡聽說了事情,就告訴我了?!?/p>
一跟江念說話,司薄夜眸光幽深。
也毫不顧忌秦銘就在一旁,撫上江念的臉頰,“自己在這里,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“沒有,秦爺爺是向著我的。”江念直接道。
但言下之意,秦老爺子是向著自己的,秦銘卻不是。
秦筱筱看到司薄夜,肩膀一顫。
她現(xiàn)在還跪在地上。讓司薄夜看見自己這么狼狽的樣子,比殺了她還難受!
秦老爺子也很驚訝,上次在江城他看見江念和司薄夜在一起,卻沒想到兩個人是這種關(guān)系。
“薄夜,你和念念丫頭……”
“秦爺爺,念念是我喜歡的人。她差點被人算計,我不可能不管。”
司薄夜就站在那里,氣場卻給人極大的壓迫感,盯著秦銘散漫開口。
“我相信以秦爺爺?shù)臑槿?,?yīng)該不會縱容自己的孫女干了壞事,卻不受到任何實質(zhì)性的懲罰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