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喬伊突然過來,也是有正經(jīng)事。
一來,是她知道司薄夜已經(jīng)到了江念這里。不知道兩個人情況怎么樣,就過來看一眼。
其實在昨天之前,她也沒想到,司薄夜明知道陸肇坤在M國的勢力,還敢這樣直接過來。
而且,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到江念身邊。
幾乎,就是赤裸裸宣戰(zhàn)的意思了。
二來,是江念之前和她說過,她想搞到一味叫作赤參的藥材。
而她恰巧聽說,明天晚上有個地方有一場拍賣會,會拍這味藥。
雖然她也不知道江念要這個赤參做什么。只聽說這個赤參在華國人的中醫(yī)學(xué)里,是益氣、活血、通脈的神藥。
所以,她正好也過來告訴江念這個消息。
聽到拍賣會,江念抬眼道:“我明天晚上過去?!?/p>
“那我和你一起,”喬伊挑眉,“我也去看看,有沒有什么我感興趣的玩意兒?!?/p>
江念讓喬伊和司薄夜在客廳,自己去廚房做晚飯。
客廳里一時只剩下兩個人。
說起來,雖然之前通過電話,但這還是喬伊和司薄夜第一次面對面見到。
司薄夜也沒想過,有一天他會和曾經(jīng)算計過念念,并且差點就成功了的人,成為同盟。
“不得不說,你勾搭人還是有一手的,進(jìn)展居然這么快?!眴桃另四腥艘谎?,挑眉。
司薄夜也看她一眼,皮笑肉不笑:“你也不賴,這么快能讓念念信任到,把家里鑰匙都給你一把?!?/p>
雖然這位梅隆家族小公主,對他找到念念功不可沒。
但司薄夜對這個電燈泡還是有點怨氣的。
畢竟剛才要不是突然被打斷,或許他和念念已經(jīng)親上了。
“怎么樣,江念她想起什么來了嗎?”喬伊問。
司薄夜點頭:“她應(yīng)該是覺得,很多場景似曾相識?!?/p>
“但她分不清這到底是她經(jīng)歷過的事情,還是她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”
“總會想起來的,”喬伊聳肩,“比起江念什么時候恢復(fù)記憶,我更搞不清那個陸肇坤的態(tài)度。”
“他并沒有阻止你接近江念。代表他默許,江念有天會知道所有真相。而江念一旦知道了,一定會更加恨他?!?/p>
“明知道這種欺騙隱瞞的方式,根本就不會長久。我不明白這種理智冷血的上位者,為什么要這么做?!?/p>
“大概,是哪怕能短暫地把人留在身邊,也夠了。”
司薄夜倒是能理解陸肇坤的想法。
畢竟,曾經(jīng)的念念,恨他到親手設(shè)計想要殺了他,離開與他有關(guān)的一切。
如果不是失去記憶,少女怎么還會把他當(dāng)成父親。
司薄夜想起什么:“對了,我沒有帶手機(jī)。一會兒還要麻煩你拍幾張念念的照片,發(fā)給念念外公他們?!?/p>
雖然基于考量,是司薄夜自己來了M國。但華國的那些人,沒有一個人不在牽掛著這里。
他答應(yīng)過他們,會很快就帶念念回去。相信,也用不了多久了。
*
吃過晚飯,有車來接喬伊回去。
江念看向司薄夜:“我也要出去一趟。這里是安全的,你可以不用擔(dān)心?!?/p>
外面有神隱的人守著。
當(dāng)然,江念也不知道唯一可能殺司薄夜的,就是神隱的人。
某種程度上,讓要殺人的人來保護(hù)要殺的人,人的確會很安全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司薄夜問。
“回家一趟?!?/p>
在江念看來,她雖然搬了出來。但如果說她的家,的確是神隱。
是江刃過來接的她。
臨走時,江刃對著緊閉的公寓門外看了幾眼,才沉默收回目光。
踏進(jìn)房門時,管家迎上來,語氣恭敬:“小姐回家了,先生一定很開心。”
江念看了眼:“父親呢?”
“先生在書房,需要我去通報一聲嗎?!惫芗覇枴?/p>
“不用了,我直接過去?!?/p>
走上樓梯,江念站在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前,抬手敲了敲門。
聽到里面?zhèn)鱽硪宦暎骸斑M(jìn)來。”
打開門。
陸肇坤坐在輪椅上,膝上蓋著羊毛薄毯。正坐在落地窗邊,看著窗外。
今晚的月色很淡。男人沒什么表情,側(cè)臉沐浴在灑落的月色下,染上一層涼薄與寂色。
“父親在想什么?”
江念朝著男人走過去。
“怎么突然回來了?”陸肇坤沒有直接回答。
淡淡看向少女,“一個人,住得還習(xí)慣嗎。”
提及一個人,不輕不重的語調(diào)。
江念知道,陸肇坤一定知道她昨晚把男人撿回家的事情。
“父親覺得,我不應(yīng)該讓別人進(jìn)我的住處?!?/p>
“我知道那個人來歷不明。但是,我對那個人……有一種特別的感覺?!?/p>
她從小到大,習(xí)慣了按照陸肇坤的要求做事。
但搬出去,已經(jīng)邁出了反叛的第一步。再做些出格的事情,也算不上什么了。
陸肇坤沒有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
只是轉(zhuǎn)過頭:“回來有什么事嗎?!?/p>
江念從口袋里掏出針灸包來,在輪椅前蹲了下來:“給您治腿?!?/p>
雖然上次陸肇坤說,他的腿不用治。
但江念知道,他平時處在怎樣危險的境地。坐在輪椅上真要有什么事,危險直接加倍。
低著頭,先是隔著薄毯按了按,開口道:“你的腿,我可以用針灸治好?!?/p>
“明天晚上有個拍賣會,有一味叫赤參的藥材,能幫你的腿更快恢復(fù),我會去拍?!?/p>
她是關(guān)心他的。
哪怕是懷疑他隱瞞了她什么,哪怕她從家里搬了出去,依舊是在意他的。
陸肇坤語調(diào)沉沉:“不該讓你殺死那只兔子的?!?/p>
江念怔了一下,抬起頭:“什么?”
“你剛才進(jìn)來的時候,問我在想什么,”
陸肇坤抬起眼,眸色透著沉寂,“我在想,你七歲那年,我不該讓你親手殺死那只兔子的?!?/p>
這些年來,他教她摒棄情感變得冷血。
到底是為了讓她更強(qiáng)大,還是為了讓她的身邊空無一人,只能留在他的身邊。
他覺得只有他才能給她世界上最好的東西??伤o的,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他要為他的自私、冷漠與狠毒,付出代價。
陸肇坤的手輕輕撫上少女的長發(fā),目光低垂。
下一秒,江念只覺得自己脖頸一涼。
冰涼的針頭扎進(jìn)了她的肌膚。
眼里滿是不可置信。
晃了兩下,便失去意識。
陸肇坤把人抱起來。
下一秒,便讓外面的人進(jìn)來。
低低呢喃:“等你想起來一切,如果還想殺我,我會讓你殺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