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瞬間,傅斯臣親眼看到江妤寧落水,痛到仿佛心臟被撕裂了!
他伸手也抓不住的是,江妤寧信任的最后求救。
爆炸后的持續(xù)耳鳴還能聽到她落水的聲音,以及看到濺起來的水花。
落水的時候,江妤寧被嚇到大腦空白。
高度并沒有特別高,可是身體突然懸空跌起再急速降落的感覺太可怕了。
她被巨大的拖拽力帶進水里,溺水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壓來。
海水很冷,她被嗆到咳嗽喝了兩口水,就反應(yīng)過來要屏息緊抿雙唇。
周圍的視線都是漆黑的,她睜不開眼睛,身體掙扎也掙脫不出捆綁的繩索,將她拖向更深的水底。
傅斯臣……
她不想死在這里。
他還不知道,她懷了他的寶寶。
恐懼如同黑暗吞噬江妤寧。
不能呼吸的每一秒,都是煎熬的痛苦。
同樣的痛苦正在折磨著傅斯臣。
他的身后是反應(yīng)過來就開槍進攻的雇傭兵。
就算是孤身冒險,他也不可能毫無準(zhǔn)備。
他沒有帶槍,就將第二枚微型炸彈投擲過去爭取時間。
下一瞬,傅斯臣縱身從斷石處跳下去。
他要救江妤寧!
江妤寧沒有聽到傅斯臣跳下來的聲音。
她溺在水里,竭力克制自己不要胡亂掙扎,導(dǎo)致缺氧的更快。
直到,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。
窒息的痛苦蔓延。
她今天要死在這里嗎?
寶寶還沒有出生,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。
要江妤寧快要撐不住的時候,眼前好像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,迅速向自己游過來。
傅斯臣找到了她!
第一時間將便攜氧氣袋的面罩戴到她的口鼻處。
因為當(dāng)他看到交換的地點,知道這里靠海,早有準(zhǔn)備的帶來了氧氣。
江妤寧隨著海水飄蕩起伏的身體被傅斯臣摟住了。
戴上氧氣面罩后,她用力深呼吸,從溺水窒息的痛苦里獲救。
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,是傅斯臣帶來的希望。
救了她,也救了他們的寶寶。
這時,傅斯臣摸到捆綁在她腰間的繩索,里面有鋼索,用刀根本就割不斷。
偏偏繩索被固定在海底的重量拖不動,想游出水面也不可能。
想要帶她離開,必須先破壞最下面的重型裝置。
傅斯臣決定繼續(xù)往下游。
倏地,江妤寧拽住他,兩人在水下面沒辦法用語言溝通。
她努力睜大眼睛,指了指氧氣面罩,擔(dān)心他缺氧。
傅斯臣看著她摘下面罩,并沒有接過吸氧,而是吻向她的雙唇,接受她的人工呼吸。
隨即,他沒有再耽誤時間,沿著繩索游到最下面。
由于視線受到阻礙影響,他在水里的操作也沒辦法特別快。
時間消耗在這里。
江妤寧擔(dān)心他的安全,也要撐著游到他的身邊,隨時給他用氧氣袋。
然而,傅斯臣臨時帶過來的氧氣袋容量小,供給兩人在水下也變得岌岌可危。
等到傅斯臣終于能弄斷繩索時,氧氣袋也耗盡了。
此刻,他緊摟著江妤寧奮力往水面游去。
繩索還勒在她的腰間,江妤寧今天的體力耗盡,在水里冷到發(fā)抖沒有知覺。
兩人游出水面前。
江妤寧屏住最后的呼吸,憋到幾乎都要昏過去。
傅斯臣動作矯健,感受到她的痛苦,大手托高她的下巴,用力將她的腦袋先推舉出去。
幾乎同時,江妤寧無意識張開嘴想要呼吸。
她仰面接觸到外面的空氣,也被海水嗆到劇烈咳嗽。
意識根本沒辦法思考,只有求生的本能在用力深呼吸掠奪氧氣。
隨后,傅斯臣從水里游出來抱住她的身體。
江妤寧就枕靠在他的肩膀處,都沒辦法和他說話。
黑夜里,兩人是經(jīng)歷過同生共死的依偎。
傅斯臣也在深呼吸,他的大手摸著江妤寧冰冷的臉,像是失而復(fù)得,貼在她耳邊低聲:“對不起?!?/p>
如果不是因為和他的關(guān)系,江妤寧也不會經(jīng)歷這種事情。
他心里的自責(zé)愧疚,都在親眼看著她落水的瞬間,重重刺中他的心。
但是,江妤寧在平復(fù)呼吸的時候,并沒有聽到這三個字。
傅斯臣帶著江妤寧往岸邊游,如果長時間泡在水里,她的身體也會受不了。
可就在這時,斷石處遭遇兩次爆炸的雇傭兵已經(jīng)緩過來了。
今天他們的任務(wù)就是要殺了傅斯臣。
他一個人來的,而且還有人質(zhì)。
如果這樣他們都會任務(wù)失敗,那也沒有臉面再回去。
環(huán)境和天黑,本來是雇傭兵的優(yōu)勢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也變成他們開槍的阻礙。
等到雇傭兵找到掩護,槍支瞄準(zhǔn)在水面浮動的位置。
當(dāng)傅斯臣托著江妤寧爬上岸邊后,他在水里的身影被暴露。
“砰”一聲,開槍的子彈飛射而來打中他。
結(jié)果傅斯臣還沒有離開水面,身體中了槍就往下沉。
血腥味瞬間彌散,混和著海水更加刺鼻。
江妤寧抬頭的瞬間,同樣是看到傅斯臣遇險的畫面,這一槍,仿佛也是打中了她。
她驚恐得瞪大眼睛,不敢驚叫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。
傅斯臣受傷沉到海里面去了嗎?
霎時間,天空那邊傳來螺旋槳的噪音。
兩架直升機飛過來,機艙門打開,紀(jì)南澤架著狙擊槍反擊雇傭兵。
因為他的掩護,原本還打算繼續(xù)掃射的雇傭兵就只能躲藏。
在江妤寧的周圍沒有開槍的危險后。
順著閃爍的燈光,直升機壓低高度卷起的大風(fēng),也吹得海面波瀾不止。
“傅斯臣……”
江妤寧反應(yīng)過來,想要往海里游去找他。
“你別動!現(xiàn)在不安全!”
紀(jì)南澤在高處大喊提醒她,表情堅毅:“你要相信我哥,他沒事的!現(xiàn)在要確保你的安全,留在原地不要動,我能掩護你?!?/p>
狙擊手的優(yōu)勢不適合連續(xù)做進攻。
隨即,傅家保鏢跳下直升機,步步緊逼解決埋伏的雇傭兵。
槍林彈雨像是另一個扭曲的世界。
江妤寧僵在這里,耳邊好像聽不到其他聲音,只有她喃喃喊著傅斯臣的名字。
直到,傅斯臣從水底游出來,他帶回來江妤寧的心跳。
“小叔……”
“我在?!?/p>
傅斯臣剛游到岸邊,就被江妤寧撲到懷里緊緊抱住。
她自己遇險的時候都沒有哭,都在他回來后,同樣體驗到失而復(fù)得。
“你哪里中槍了?”
“手臂,我?guī)闳メt(yī)院。”
傅斯臣和江妤寧現(xiàn)在都是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。
“哥,抓到了活口。”
紀(jì)南澤也來了,看到傅爺受傷就蹙眉說道:“我會負責(zé)審問,有消息就告訴您?!?/p>
“蒙面人身上應(yīng)該有線索?!?/p>
傅斯臣留下這句話,就摟著江妤寧疾步上車去醫(yī)院。
到醫(yī)院后,急癥室。
傅斯臣手臂中槍要做手術(shù)取彈頭。
進去前,他給江妤寧披著干凈的外套,低聲叮囑:“你身體哪里不舒服就和醫(yī)生說,要做詳細的檢查?!?/p>
“好,不用擔(dān)心我。”
江妤寧也是被嚇到和落水冷到了。
看著傅斯臣進手術(shù)室后,她躺在病床上,對做檢查的女醫(yī)生說:“我懷孕了,想查B超看看寶寶。”
她冰涼的掌心輕輕摸著小腹,有些不安的緊張。
寶寶,如果你能平安,那就親自和爹地說聲謝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