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芳主動租房子,與詹昊成建立起一種類似包養(yǎng)的關(guān)系,交往中,雖然一次次被詹昊成當著人情交往的工具,但在經(jīng)濟上,她也得到了不菲的回報。
看到公子青出手就是十萬,想到現(xiàn)在拿錢,公子青肯定會認為她見錢眼開,翹起小嘴拒絕道:“既然是我們的小窩,誰給錢不是一樣嘛,你分得這樣清楚,代表你不愛我?!?/p>
公子青看到她不像一般風(fēng)塵女人,為了讓她心甘情愿地為自己所用,他故作疼愛地說道:“既然你想共建我們的小窩,作為男人我也不能一直用自己女人的私房錢吧。
要不這樣,租房子的錢你掏,另外你在厚街或虎門選套高檔點的商品房,房產(chǎn)證上就寫你一個的人名字,這樣總行吧?!?/p>
改革開放雖然已經(jīng)十余年了,但是先期那些敢吃螃蟹的外商并不多,東莞真正形成規(guī)模,高速發(fā)展也是近幾年的事,商品房的市場還處于萌芽期。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高檔商品房,也就幾萬到十萬之間。
王芳點頭道:“我也想與你有個家,到時候我一定把家收拾得漂漂亮亮的,隨時等你回來?!币X與買東西性質(zhì)不同,她沒有拒絕買房這個提議。
人靜夜深,公子青進入了夢鄉(xiāng),發(fā)出均勻而低沉的呼嚕聲。王芳的目光落在公子青那雙搭在自己胸部上的手,猶豫片刻,才輕輕拿開,隨后起身,動作輕緩地來到洗浴間。
站在浴頭下,溫熱的水流瞬間將她包裹,細密的水珠沿著她的發(fā)絲、臉頰滑落,王芳卻眼神空洞,思緒紛亂如麻。
今日與公子青相處,讓她感受到了被人尊重,喜悅中,腦海中卻又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出郝夢和蔣凡的面容。
想起郝夢明知自己多次利用她,還是一如既往地待她如親姐妹,為了幫她,還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耍起小心眼。
蔣凡雖然不待見她,但是她找上門去,蔣凡還是不計回報為她挺身而出,先前說好拿到黑子的錢,分她一半,即便她出爾反爾幫著陳生說話,蔣凡怒火中燒也沒少她一分錢。
而在紅孩兒那里拿到的四萬,蔣凡一分沒要,拿到錢時已經(jīng)凌晨,還專程安排了兩個兄弟把錢給她送到合家歡。
而她呢?接到送錢兄弟打來的傳呼時,已經(jīng)躺在與蔣凡有些過節(jié)的陳生懷里,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。
以前,她只是覬覦郝夢副總的職位,郝夢離開合家歡,少了利益紛爭,她對郝夢和蔣凡都構(gòu)不成什么傷害。
如今,她希望與公子青長久,就會與蔣凡和郝夢漸行漸遠,甚至可能拔刀相見。想到這兒,內(nèi)疚便如洶涌潮水,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她的心房,將那點喜悅瞬間淹沒。
她抬手,手指顫抖著擦去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,水珠混合著咸澀的味道淌進嘴角,那絲絲苦澀蔓延至心底,心中暗自在痛苦中掙扎。
在浴頭下站了半個小時,她的腿已經(jīng)有些發(fā)麻,才裹著浴巾,腳步虛浮地走出淋浴間,看到床上熟睡的公子青,愧疚感又被萌動的芳心取代。
她走到窗邊,害怕吵醒沉睡的公子青,手指輕輕搭在窗欞上,望著窗外的夜色,寂靜的街道在霓虹燈下,仿若一幅繁華盛世圖。
站了一會兒,她才喃喃自語道:“我王芳在東莞遭受了這么多磨難,也該到我人前顯貴的時候了。”
次日清晨,日光輕柔地穿過薄紗窗簾,灑在王芳仍帶著笑意的睡顏上。
公子青早已醒來,打完幾個電話后,他回到床上凝視著王芳,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發(fā)絲,看似柔情,實則是想到,她能為自己掉腦袋的勾當做些什么。
王芳還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睡眠中,不知道公子青醒來后的復(fù)雜心思。她輕輕翻了個身,朦朧中察覺到公子青在撫摸她,嘴角的笑意愈發(fā)明顯,帶著幾分嬌俏說道:“老公,你醒啦,今天咱們?nèi)ツ膬汗涔??我聽說有家新開的茶樓,點心做得特別精致?!?/p>
公子青回過神來,臉上瞬間換上一副寵溺的笑容,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:“近期發(fā)生了點事情,我不方便拋頭露面,你先去租房子,再看看喜歡什么樣的商品房,今天就定下來?!?/p>
“你喜歡吃什么,我馬上去買,安排好你的生活是我做老婆的本分,然后再去做事?!蓖醴既鰦傻卣f著,開始穿戴起來。
“等會我讓酒店中餐廳送來就行,你先去忙吧?!?/p>
王芳翹起小嘴道:“不行,我要陪你一起吃好后才離開?!?/p>
她陪著公子青吃完早點,走出合家歡還不到八點,猶豫了一下,攔下一輛的士,上車以后對司機道:“到厚街橋頭的輝凡手袋廠?!?/p>
來到工廠,工人已經(jīng)上班了,聽到保安熱情的招呼,她停頓了一下,從包里拿出皮包,掏出一百元對兩個保安道:“你們上班也辛苦,這點錢拿去買兩包煙抽?!?/p>
工廠的保安從沒有收到過小費,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
王芳把錢塞進其中一個保安手里道:“你們每次看到我,都叫姐了,姐姐請你們抽兩包煙也是應(yīng)該的?!闭f到這里,想到因為郝夢和蔣凡的原因,以后可能與這些保安也勢不兩立,咽喉好像有什么東西卡住了似的,沒再繼續(xù)說下去。
來到郝夢的辦公室外,她抬起手來準備禮貌地敲門,手像似灌了鉛一樣沉重,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敲下去,而是像過去一樣,直接推開了房門。
此時,蔣凡和伍文龍已經(jīng)醒來,為了不打攪正在臥室睡覺的蔣英和梁紅玉這些親人,兩人來到距離租屋不遠的早點鋪。
剛坐下,伍文龍就發(fā)聲道:“昨晚我想了很久,阿城知道最關(guān)鍵的證據(jù)已經(jīng)不在我們手里,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你現(xiàn)在行動還不利索,我們兩個人前去還是有些唐突。今早醒來,我就安排了一些身手好的兄弟前去茶餐廳周圍埋伏,以便出現(xiàn)意外?!?/p>
蔣凡苦笑道:“我來東莞還不到一年時間,已經(jīng)三次受傷,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真做不了什么事情,你安排就行?!?/p>
早餐還沒有上桌,蔣凡看到天哥開著天嫂的捷達車,來到自己的租屋樓下,趕緊起身迎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