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春耕聽到“李海勇”三個字,臉色瞬間陰沉下來,濃重的陰霾仿若將吞噬一切。他怒目圓睜,周身散發(fā)著令人膽寒的氣息,猛地蹲下身,鐵鉗般的手一把揪住癲狗的衣領(lǐng),將其整個人提了起來。
癲狗雙腳離地,在空中徒勞地掙扎,喉嚨里發(fā)出驚恐的嗚咽。張春耕的聲音冷得如同冰刀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你還知道李海勇做了哪些喪盡天良的缺德事?他是怎么和季美霞勾搭在一起的?”
癲狗被勒得呼吸一滯,臉部漲得通紅,眼睛鼓得像要爆出來,喉嚨里艱難地擠出含糊不清的嘶啞聲,張春耕一掌將他掀翻在地,厲聲道:“趕緊給老子交代。”
癲狗“咳咳咳”地咳了好久,才緩過氣來,說道:“季美霞最先是在愛高電子廠上班,她和李海勇是在三屯舞廳認識的,很快就住在一起了。后來,李海勇受到阿城那個狗雜種的重用,憑借著狗雜種的關(guān)系,李海勇結(jié)識了葉換根。
為了討好葉換根,李海勇把季美霞帶到赤嶺,介紹給葉換根。他這么做,是想借助葉換根的權(quán)力,私下里在赤嶺撈些偏門,同時還希望季美霞能從葉換根身上大撈一筆。季美霞成為葉換根的姘頭,也一直與李海勇保持情人關(guān)系?!?/p>
眼見張春耕怒不可遏,癲狗嚇得瑟瑟發(fā)抖,生怕再次惹怒對方,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,每一個字都帶著恐懼的顫音。
張春耕聽完癲狗的交代,陷入了沉思。此前支開那些兄弟,只是單純地想從癲狗口中詳細了解阿欣的處境,打算私下里替阿欣解決麻煩。
如今牽涉到李海勇,事情的復(fù)雜程度遠超他的想象,他不敢有絲毫大意。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季美霞針對阿欣是否受李海勇教唆,但他隱約察覺到,這錯綜復(fù)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背后,似乎還隱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陰謀。
張春耕感覺自己就像在迷霧中摸索的行者,同時他也清楚,自己的頭腦還不足以應(yīng)對這樣復(fù)雜的局面。若是如實告訴蔣凡,就暴露了阿欣誘惑自己,而自己也心動的秘密。
經(jīng)過一番權(quán)衡,為了避免因為自己的隱瞞,釀成什么大錯,他還是決定將自己與阿欣的事,對蔣凡坦白。
癲狗雖然害怕惹怒張春耕,但是看到他要轉(zhuǎn)身離開,自己又將在這里繼續(xù)遭受折磨,為了急于擺脫眼下的困境,他還是壯著膽子,卑微地說道:“耕哥,我所知道的情況,已經(jīng)完全交代,保證沒有絲毫隱瞞,你能把我放了嗎?”
張春耕轉(zhuǎn)身蹲在癲狗身邊,陰笑道:“現(xiàn)在知道害怕嗎?”
癲狗被張春耕的陰笑嚇得一哆嗦,腦袋如搗蒜般猛點,帶著哭腔說道:“耕哥,你大人有大量,就饒了我這一回吧,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去阿欣的服裝店搗亂了?!彼穆曇纛澏叮樕蠞M是驚恐與哀求,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。
張春耕冷冷地盯著癲狗,目光中透著審視與懷疑,緩緩說道:“目前老子沒有時間給你廢話,也不確定你這個雜種有沒有撒謊。不想多遭罪,就在這里給老子冷靜地想想,還有什么遺漏沒有如實交代。如果先前的交代有一句謊言,老子要你生不如死?!?/p>
他的手輕輕拍了拍癲狗的臉,但那力度卻讓癲狗感覺如被重錘擊打。
癲狗連忙閉上眼睛,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,大聲喊道:“耕哥,我真沒撒謊,要是我有半句假話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,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張春耕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,冷聲道:“別給老子在這里鬼哭狼嚎,暫時不把你丟進魚池,讓你安靜地想想,除了李海勇的事,你還知道王慶芳、葉換根那對狗男女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,等會老子回來,你再老老實實交代?!?/p>
說完,他站起身來正想離開,又想到了什么,轉(zhuǎn)過頭看著癲狗,補充道:“另外還有阿城那個砸,你多少應(yīng)該知道一些他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,都得給我好好回憶清楚。要是敢有半點隱瞞,那就別怪老子沒有給你機會?!?/p>
癲狗看到脫身無望,像一只被困在牢籠中走投無路的困獸,身體蜷縮成一團,絕望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,順著臉頰肆意流淌。
張春耕也沒再理睬癲狗,開車回到醫(yī)院,剛跨進住院部的大門,他又退了出來,眉頭緊皺地走到花壇邊坐下,抽出一支煙來點上,心里想著,自己與阿欣的事應(yīng)該怎么給蔣凡開口。
雖然他與阿欣并沒有發(fā)生什么,但因為‘心里有鬼’,所以才去了赤嶺,從而了解到這么多事情。
張小葉是蔣凡和汪文羽的干妹妹,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對其他女人動了心思,會作何感想?正當(dāng)張春耕焦頭爛額,不停地抽煙緩解自己的情緒。
肖雨欣和郝夢手挽著手,有說有笑地走進醫(yī)院大門,看到張春耕一個人落寞地坐在花壇邊,煙圈在他頭頂緩緩飄散,臉上滿是愁容。
“春耕今天怎么這副神情?”肖雨欣掙脫開郝夢的手,快步朝他走去,關(guān)切地問道:“春耕,你咋一個人在這兒坐著,看你臉色不太好,是不是出啥事?”郝夢也跟了上來,眼睛里滿是擔(dān)憂,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。
張春耕看到她們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把煙在花壇邊掐滅,擺了擺手說:“二嫂、三嫂,我沒事,就是想抽根煙,看來你們心情不錯,是不是有什么好事?”
肖雨欣皺了皺眉頭,在他旁邊坐下道:“既然你都叫我們嫂子了,有什么就別瞞著我們,有啥難處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,別自個憋在心里?!?/p>
張春耕不是一個善于撒謊的人,性格也比較開朗,肖雨欣不但看出他的神情不對,同時還聯(lián)想到,蔣凡一直把張春耕當(dāng)親兄弟一樣對待。平時,張春耕在蔣凡面前也極為隨便,有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蔣凡,現(xiàn)在一個人落寞地坐在這里,代表他心里的煩惱,沒有告訴蔣凡。
郝夢也聯(lián)想到了這一點,跟著附和道:“春耕,咱們都是一家人,你有事藏著掖著,自己難受,我們也會擔(dān)心。說出來,我們一起想辦法,如果你不想讓壞男人知道,我們不會告訴他,如果是他讓你為難,我和欣姐去收拾他。”
張春耕看著她倆關(guān)心的眼神,心里一陣糾結(jié)。他張了張嘴,剛要說出實情,卻又猶豫了,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