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小林尷尬地回道:“汪小姐:我剛?cè)肼毜谝惶?,沒有得罪你??!”
“你是沒有得罪我,可是得罪了自己的良心?如果我只是一個窘迫的漂泊客,今天這事,你們還會這樣小題大做嗎?別以為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盤,我不知道。
再次提醒,我只是一個普通外來工,不勞煩你們重點關(guān)注,過去發(fā)生的事情,就當(dāng)沒有發(fā)生,如果在借這些事情,影響到我正常生活,那就別怪我真會找你們麻煩?!?/p>
汪文羽本想順便幫蔣凡打聽一下他師兄的事實,可想到打聽事也是欠人情,看到鄭小林看似熱情,巴結(jié)的目的過于明顯,心里就抗拒與這樣的人多接觸,所以也就沒了找他幫忙的心情。
達(dá)豐在白沙還是有些影響力,陳安龍和鄭小林不但很熟,還可以稱為狐朋狗友。
害怕汪文羽追究,陳安龍被請進治安隊,雖然沒有關(guān)在大屋里,但鄭小林也沒敢請他到隊長辦公室喝茶,而且把他安排在治安隊的領(lǐng)導(dǎo)值夜班時,臨時休息的一個房間。
當(dāng)汪文羽和蔣凡走出治安隊,鄭小林就把陳安龍請到隊長辦公室。
一個人在房間,從上午坐到現(xiàn)在,陳安龍心里除了憋屈,還感覺特別丟面子。
走進辦公室就對鄭小林撒氣道:“鄭大隊長,新官上任三把火,沒想到你的三把火最先燒到我頭上,領(lǐng)教了?!?/p>
鄭小林趕緊給陳安龍倒了一杯準(zhǔn)備好的上等鐵觀音,裝出無辜的樣子,訴苦道:“陳老板:這事真不怨我,你也知道,我堂哥鄭小毛就是因為得罪那個女人進去了,我哪還敢在這個時候,頂風(fēng)作浪嘛,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。
等會,我叫上幾個朋友,找個地方,我們兄弟喝幾杯,算是給你賠罪,行嗎?”
蔣凡在治安隊受傷,因為汪文羽的原因,事態(tài)才會升級,就牽扯出鄭小毛其他問題。
對于局子的人來說,到各個村的治安隊駐點,就是肥差,曾經(jīng)的駐點條子是盧佛恩的親信,也牽涉到許多問題,只是盧佛恩把他的事情化小,調(diào)回去看大門,至少保住了工作。
從嚴(yán)從快地處理完問題,盧佛恩就不敢再大意,不但給新派的條子吩咐,重點關(guān)注汪文羽在白沙的安全,還親自給新上任的鄭小林叮囑,只要在白沙看到汪文羽,一定要格外注意。
今天,汪文羽開著警車進入白沙地界,巡邏的治安仔就盯上了她。
改革開放,為了營造良好的投資環(huán)境,針對投資商制定了優(yōu)待政策,沒有重大事情,別說治安隊,就是局子也不敢輕易動陳安龍這樣的商人。
今天,治安隊敢攔截、扣押陳安龍,也是因為事關(guān)汪文羽,事情才由小變大,可是盧佛恩又害怕這份示好的行徑,是個燙手山芋,所以才指使治安隊自行出面,也好有個回旋的余地。
陳安龍也知道自己不是省油的燈,惹到什么麻煩,治安隊也可以幫忙遮掩。
一丘之貉唇齒相依,看到鄭小林道歉,陳安龍權(quán)衡以后,佯裝大度地回道:“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,今天有點晦氣,也沒有喝酒的心情,下次吧。”
鄭小林把陳安龍送出治安隊,還親自開著一輛治安摩托,拉響警報,把他送回一里外的達(dá)豐廠,讓他在工廠周邊找回了一些面子。
陳安龍廠門都沒有邁進,就約了幾個酒友,吩咐司機開車去合家歡找安慰。
上車以后,他拿出大哥大撥通合家歡的電話,囂張的氣焰又出來道:“給我留間貴賓房,訂房人寫郝媽。”
電話里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:“陳老板:不好意思,郝媽已經(jīng)升為副總,不需要訂房了?!?/p>
“那就定王媽的吧。”
陳安龍掛斷電話,輕蔑地自言自語道:“幾天不去合家歡,烏雞還變成鳳凰了?!?/p>
四天前,厚街臺資酒店意難忘開業(yè),新酒店、新媽咪、新小姐,吸引住了陳安龍,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意難忘消費。
王芳得知陳安龍幫她訂了房,早早等在酒店大門口恭候他了。
他的車一到,王芳就替他打開車門,殷勤地討好道:“陳老板:幾天不見,看你滿臉紅光,一定有什么喜事吧?!?/p>
剛在治安隊里待了大半天,聽到王芳恭維地說有喜事,陳安龍感覺好像是在諷刺他,黑著臉冷聲道:“鬼的個喜事,讓郝夢到我房間來一下,我要找她喝幾杯。”
討好被懟,看到陳安龍心情不好,王芳隱藏性地對他翻了幾下白眼,表達(dá)著不滿,但是嘴里沒敢多說什么,只得跟隨在他身后,準(zhǔn)備一起去定好的包房,按他的要求安排小姐。
心里窩著火的陳安龍,看著王芳跟在自己屁股后面,而沒有聽他吩咐去喊郝夢,就小肚雞腸地認(rèn)為王芳輕視了自己,暴怒道:“我讓你去喊人,你耳朵聾了嗎?”
即便臉皮再厚的女人,當(dāng)眾被男人怒吼,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。
王芳的眼眶瞬間有了眼淚,還是輕聲解釋:“郝副總正在應(yīng)酬,還有幾個老板早早排著隊等著和她喝酒,她一時半會真忙不過來?!?/p>
怒火中燒的陳安龍,忘了郝夢是蔣凡的朋友,也無暇冷靜琢磨,郝夢憑什么一下就能從媽咪晉升為副總。
囂張已經(jīng)成為習(xí)慣,他口不擇言地怒罵:“什么?一個婊子,還需要排隊等她喝酒,真以為自己是什么玩意兒。”
正在房間里陪客人喝酒的陳生,聽到了陳安龍暴跳如雷的聲音,臉色馬上就變了。
合家歡的宗旨就是為了讓嫖客玩得盡興,任何糾紛都可能影響到酒店聲譽。
兩人是朋友,如果不影響酒店聲譽的事情,陳生都不會與陳安龍計較,即便發(fā)生朱兵在包房打郝夢,陳生都沒有追究,但是牽涉到酒店聲譽,那就是切身利益的事情。
陳生聽到陳安龍在大庭廣眾之下罵王芳耳朵聾了,等于是沒有把酒店放在眼里,陳生已經(jīng)有些怒意,沒成想他還罵郝夢是婊子,陳生不但徹底怒了,而且還是心驚膽戰(zhàn)。
他氣憤地拉開包房門,看著陳安龍,厲聲道:“陳老板:這是我的酒店,你在大庭廣眾罵我酒店的媽咪,是不是想打我的臉?”
看到老友生氣,陳安龍壓低了音量,解釋道:“老弟:哥哥今天心情不好,想找點樂子,讓王媽去喊郝夢,她又不動,我這才生氣,所以忘了場合,聲音大了點,你也別放在心上?!?/p>
陳生為了不得罪替郝夢撐腰的汪文羽,把陳安龍當(dāng)著了討好工具,威脅道:“剛才聽到你罵郝副總是婊子,這話你必須給她一個解釋?否則我們不但不再是朋友,今天晚上你也別想舒舒服服離開合家歡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