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樓的燈光略顯昏暗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。義老板正站在樓梯口張望,一看到蔣凡,臉上立刻堆起笑容,快步迎了上來。
“大爺,您可算來了,讓您久等了,實在不好意思?!绷x老板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。
蔣凡微微點頭,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??吹筋櫩秃芏?,還是謹(jǐn)慎地讓服務(wù)員安排了一個隱蔽的樹洞卡座。
服務(wù)員點完餐離開后,蔣凡故作輕松地笑了笑,試探性地問道:“你不是去哪兒都喜歡帶著女人在身邊,彰顯你色狼的本色,今天怎么一個人?。俊?/p>
義老板含糊其辭地答道:“臺灣朋友覺得東莞的治安越來越亂,給我介紹了個保鏢。他今天去三屯辦點事把車開走了,我沒車帶著女人也不方便,所以一個人來了。”
“臺灣朋友?”蔣凡低聲重復(fù)了一句,接著問道:“你又沒跟什么人結(jié)仇,酒店里那么多保安,真要去哪兒,隨便帶上兩個不就行了,還用得著專門請個保鏢?”
義老板的臉色有些不自然,故作不滿道:“酒店那些保安都是酒囊飯袋,還是朋友介紹的人可靠?!闭f完,趕緊岔開話題:“你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嗎?”
蔣凡知道彪子宴請大頭炳,是阿紅給阿城打電話起了反應(yīng),只是疑惑許多人已經(jīng)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拿了意難忘的干股。彪子肯定知道這事。
彪子出獄以后,看到蔣凡就像看到瘟神,還刻意安排吳曉軍盯著他,由此可以看出彪子對他的忌憚?,F(xiàn)在為什么會選擇意難忘作為宴請的地方,所以蔣凡想找義老板確認(rèn)一下原因。
聽到義老板含糊其辭的話語,還有他躲閃的眼神,蔣凡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,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情,也不在乎他知道。只得迂回道:“也沒有什么大事,就是阿紅想休息幾天,可是又舍不得交請假罰款的銀子,所以找到我?guī)兔?,給她請幾天假。”
義老板看到蔣凡沒有追問保鏢的事情,這才暗暗松了口氣,爽快地應(yīng)道:“只要你開口,這樣的小事打個電話就行了,哪還用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嘛。”他也不是無腦之人,相信蔣凡肯定不會因為幫一個媽咪請假,搞得這么神秘。
說到這里,他停頓了一下,繼續(xù)道:“大爺,你先前問我是否與大頭炳有約,我已經(jīng)做過解釋,但還有一個問題,想與你商量一下。酒店現(xiàn)在的隊長是彪子介紹來的,聽說他現(xiàn)在和阿城鬧得不愉快,我怕酒店受到牽連,所以想請你安排一個兄弟過來掛名隊長這個職務(wù),現(xiàn)在的隊長吳曉軍就做副隊長,協(xié)助你安排來的兄弟,你覺得怎么樣?”
蔣凡不動聲色地笑了笑,淡淡道:“以前我已經(jīng)明確說過,不會參與酒店任何事情,如果你覺得酒店不安全,可以讓你那位臺灣朋友想點辦法。能介紹保鏢的人,都有深厚的江湖背景,我相信他肯定能幫到你?!?/p>
當(dāng)初愿意接受義老板的干股,出手幫他,除了阿娟的面子,主要原因還是與阿城不對付,就想給他找不自在,順便還能為身邊人爭取到一些利益。
他看到義老板現(xiàn)實不但防備著自己,還有算計,就想與自己緊緊捆綁在一起,蔣凡已經(jīng)有了怒意,更讓他警惕的是,彪子和阿城徹底決裂,是下午的事情,義老板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知道這件事情?
他隱隱感覺義老板能這么快知道消息,可能與他身邊新來的保鏢有關(guān),蔣凡也確信肯定見過那個保鏢,只是一時怎么都想不起來,所以再次把話題引向那個保鏢。
義老板見蔣凡話里藏刀,趕緊迂回地說道:“我就是隨口一提,你要是不愿意,那就先這么著吧。只是酒店遇到大的麻煩,你可得出面幫忙啊,否則以我的能力,肯定應(yīng)付不來?!?/p>
蔣凡原本只想讓身邊的人輕松掙點銀子,并不想與意難忘牽扯得太深。聽到義老板含沙射影地繼續(xù)提這件事,原本就有些不滿的心情更加不悅。
他皺了皺眉,冷冰冰地說道:“義老板,如果一定要我插手意難忘的事情,我還是把那點股份還給你算了,今天我還有點事情,改天再約?!闭f完正想起身離開,義老板的大哥大響了。
蔣凡這時才想起,還安排有人找吳曉軍的麻煩,其目的就是棒打彪子那只落水狗,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來。
義老板看到是酒店里的座機(jī)號碼,趕緊站起身來,對蔣凡道:“大爺,稍等一下,我接過電話。”
蔣凡又重新客氣起來,擺手道:“就在這里接吧,我也趁此機(jī)會上個衛(wèi)生間?!?/p>
他離開樹洞卡座,一邊走一邊努力回想,到底在哪里見過那個保鏢。眼角余光透過二樓的落地玻璃,看到義老板的車并沒有離開,而是停在熱帶雨林正對面的巷子里。開車的男人眼睛一直注視著這邊,桀驁的神情里還帶有一絲不悅。
蔣凡腦海里靈光一閃,眼神里已透出一股殺氣,咬牙切齒自言自語道:“狗雜種,上次沒有時間收拾你,你還敢跑到東莞來了。”
這個時候,他終于從街對面那副桀驁的神情里想起,自己是在佛山大瀝鎮(zhèn)見過這個男人,因為當(dāng)時這個男人驅(qū)趕討飯的冰冰,就是這副輕蔑的模樣,所以蔣凡對他有些印象。
同時也可以確定,給義老板介紹保鏢的人不是別人,而是公子青,因為這個男人是他在佛山收的馬仔。
聯(lián)想到公子青的身份,根本不用討好義老板,反而是義老板害怕得罪他那樣的人物,由此肯定,公子青這樣做肯定有所目的,最大的可能,就是也插手意難忘的事情。這也就能理解,義老板為什么想與自己緊緊綁在一起的原因。
阿城打意難忘的主意,蔣凡從各方權(quán)衡,還愿意幫他,只要牽涉到公子青的事,他清楚自己必須避而遠(yuǎn)之,這樣就面臨一個難題,那是身邊幾個女人的股份。
郝夢、阿萍、王苗苗三人倒是好處理,難就難在古秋巧和李淑娟這兩個朋友,她們只是簽署了一個文件,還沒有拿到一分錢的分紅,他也不知道怎么去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