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這人就是這樣?!卑⑵紦u搖頭,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,“明明比誰都心細(xì),可一到這種時候,就恨不得躲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?!?/p>
井思雅望著蔣凡離去的方向,輕聲道:“他不是躲,是怕?!?/p>
“怕?”阿萍有些疑惑。
“怕辜負(fù)?!本佳攀栈啬抗猓浇俏P(yáng),“他太多女人緣,也明白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了,所以更不敢輕易承諾什么?!?/p>
阿萍怔了怔:“思雅姐,你才認(rèn)識他多久,怎么比我還了解他?”她只知道蔣凡認(rèn)識井思雅,不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井思雅搖搖頭:“不算了解。只是他的性格注定?!彼D了頓,聲音低了幾分,“只是他的性格注定他就是一個矛盾的男人?!?/p>
阿萍帶著玩笑的口吻,但是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:“思雅姐,你是情感專家,在這方面,我就是一個白癡?!?/p>
井思雅意味深長道:“他怕我們,但是原因卻是天壤之別?!?/p>
阿萍認(rèn)真看著井思雅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哎。”井思雅輕嘆一聲,解釋道,“他看我的眼神清澈見底,看你的眼神卻充滿著迷茫,這就是區(qū)別。”
阿萍手肘放在膝蓋上,雙手托住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,臉上終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,笑看著井思雅道:“思雅姐,我懂了,謝謝你!”
………………
黃永強(qiáng)要留在廠里上班,蔣凡和張春耕,還有在待命的彪娃一起離開輝凡。
回程的途中,蔣凡坐在后排座上,心里一直想著,不但要利用赤嶺的糾紛做些文章,還要盡快解決卓瑪?shù)氖虑?,而這兩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(guān)系。
目前他不知道向東升和葉換根有著特殊的紐帶,但是想到了另一個核心點(diǎn),那就是祁雄。
葉換根與阿城勾結(jié)中飽私囊,阿城手里又有康生的證據(jù),而康生目前的后臺是祁雄,蔣凡已經(jīng)猜到這種時候,祁雄未必會顧及康生,但蔣凡卻要拿這些盤根錯節(jié)的關(guān)系,扳倒康生的同時為卓瑪拿到銀子。
“康生?祁雄?應(yīng)該先從哪個雜種身上下手呢?”蔣凡眉頭緊皺地喃喃自語道。
彪娃一邊哼著歌曲開車,一邊和副駕駛座上的張春耕聊天。他從后視鏡里看到蔣凡嘴唇動了動,卻沒聽見聲音,扭頭笑著問:“凡哥,自己嘀咕什么呢?”
蔣凡回過神來,自己都還沒有考慮清楚的事情,他就沒有回答彪娃這個問題,轉(zhuǎn)而調(diào)侃道:“看你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,找到婆娘是不一樣。還有閑心過問我說的什么?”
彪娃單手扶著方向盤,撓了撓后腦勺,嬉皮笑臉道:“凡哥,真還不一樣,有竹娟在,感覺平時那滿身汗味、臭烘烘的被窩現(xiàn)在都是香噴噴的?!?/p>
蔣凡才想起彪娃和柳竹娟在逛街,被自己電話召回,去輝凡待命,接茬關(guān)心道:“你婆娘呢?”
彪娃解釋道:“聽說我有事,她就自個回租屋洗衣服去了?!?/p>
張春耕癟了癟嘴,打趣道:“還沒有經(jīng)過我這個媒婆的允許,你倆都鉆被窩了,媒婆錢可得加倍喲?!?/p>
蔣凡看到身邊兄弟們都有了女友,而且衣食無憂,欣慰地看著張春耕,玩笑道:“別的男人都是在女人面前油腔滑調(diào),到你這里卻完全相反,在兄弟面前巧舌如簧,在女人面前就成了悶葫蘆?!?/p>
張春耕聽聞這話愣了一下,馬上想起范佳欣。蔣凡坐在后排座,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,身邊的彪娃卻將張春耕的神情盡收眼底,他趕緊接茬道:“凡哥,大嫂上午還在說,我、春耕、黑牛是葫蘆三兄弟呢。”
“開快點(diǎn)。”
聽聞彪娃提及黑牛,蔣凡才想起自己先前忙著去找陳二筒,都還沒有怎么關(guān)心黑牛的傷勢,心里有些內(nèi)疚的同時,感覺身邊的事太多,真有些力不從心。
黑牛、虎子、柱子等人都是外傷,與蔣凡住在一個科室。
汪文羽本想給所有兄弟都安排單間,可是住院部沒有那么多空余病房,最終由肖雨欣出面,給蔣凡病房隔壁三個房間的病友送了些禮品,另外給科室的負(fù)責(zé)人包了一個紅包,讓所有受傷的兄弟都挨在一起。
肖雨欣自從與蔣凡有了魚水之歡后,不但對蔣凡的事極為上心,而且有關(guān)汪文羽的事,她也是親力親為。
今天一天發(fā)生這么多事情,為了協(xié)助汪文羽,她一直留在醫(yī)院里忙前忙后。郝夢需要盡快掌握制衣廠的管理流程,已經(jīng)離開醫(yī)院,帶著珠珠去櫻花制衣廠學(xué)習(xí)了。
汪文羽帶著蔣英和肖雨欣像陀螺一樣,在幾個病房穿梭忙碌,還一對一地請來幾個護(hù)工,照顧這些受傷的兄弟。
蔣凡讓‘寶島娛樂城’的保安買來拐杖后,就不想再麻煩兄弟們攙扶,一直堅(jiān)持自己走路。
他和張春耕、彪娃來到醫(yī)院,首先來到虎子和柱子的病房。兩人傷勢最嚴(yán)重,剛做完手術(shù),現(xiàn)在還沒有蘇醒。隨后又去了與阿光的沖突中,另外兩個受傷的兄弟,最后才來到黑牛的房間,看到范佳欣還在病房里。
蔣凡走到黑牛病床邊坐下,輕聲問道:“現(xiàn)在好些了嗎?”
肖雨欣還沒有告訴蔣凡,有關(guān)范佳欣的事,蔣凡和張春耕都以為,范佳欣只是為了感激黑牛救了她,心生感激來招呼黑牛,所以也沒有多想。
黑牛不但右手骨折,而且還斷了幾根肋骨,整個人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輕微的顫抖,顯然疼痛讓他備受折磨。皮肉之苦釋放了他的愧疚之心。看到蔣凡前來,他強(qiáng)痛擠出一個微笑,聲音微弱卻堅(jiān)定地說道:“凡哥,我沒事,這點(diǎn)傷算不了啥。”
蔣凡看著黑牛這副模樣,想到他剛回來就受了這么重的傷,心里一陣?yán)⒕?,伸手輕輕拍了拍他打著石膏的右手臂,輕聲道:“你就安心養(yǎng)傷,別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?!?/p>
范佳欣在一旁靜靜地看著,眼神里滿是心疼和關(guān)切,輕聲說道:“凡大爺,黑牛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,我會好好照顧他的?!?/p>
蔣凡正想繼續(xù)說話,身邊的汪文羽撇了一眼張春耕,輕輕拉了一下蔣凡的衣角,故作不滿道:“哈男人,黑牛剛蘇醒不久,還不適合多說話,看一眼就得了,你自己還有傷,趕緊回病房躺著休息一下?!?/p>
蔣凡擺手道:“我沒事,就想在這兒坐坐?!?/p>
汪文羽兩眼橫著蔣凡,拿起他放在床邊的拐杖,強(qiáng)行將他攙扶起來道:“黑牛身體這么虛弱,你在這里坐,他能安靜養(yǎng)傷嗎?趕緊跟我回病房,我還有些事給你說呢。”
蔣凡看到汪文羽這么堅(jiān)持,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對黑牛道:“安心休息,我休息一會兒就來看你。”說完,對身邊的張春耕和彪娃道:“去我病房,有些事情,還得需要你倆帶人去完成?!?/p>
汪文羽借口道:“護(hù)工回去吃飯了,阿欣一個女人在這里,黑牛想上個洗手間都不方便,暫時讓張春耕留在這里,有什么事情等護(hù)工回來再說?!?/p>
“好好好”,蔣凡親熱地拍了拍汪文羽的臀部,接茬對彪娃玩笑道: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太晚,既然春耕要留在這里,你就回去找自己的婆娘,早點(diǎn)鉆那臭烘烘的香被窩。明天早點(diǎn)起床有事情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