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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5章、缺少主心骨的場景(2)

汪文羽笑了笑,安撫道:“沒事,春耕哥就是心里不痛快,喝多了睡一覺就好。你們別擔心,看好店?!?/p>

話雖如此,但檔口里的氣氛依舊壓抑。蔣凡出事,就像抽走了這個小小團體最重要的主心骨,留下的是一種茫然無措的恐慌。

汪文羽知道自己絕不能垮,她深吸一口氣,打起精神。

直到夜色深沉,水果店即將關(guān)檔,張春耕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,看到房門被撬壞,隱藏在心里的火氣蹭蹭直冒,他猛地起身走出房間,怒視著干猴道:“干猴,你是吃干飯的嗎?是誰撬了我們球房的房門?”

干猴指了指對面的水果店,怯聲道:“嫂子回來了。”

汪文羽也聽到了張春耕的咆哮,趕緊走了過來,冷眼看著張春耕道:“是我撬的,難道你還要打我不成?”

張春耕看到平時對所有兄弟和藹可親的汪文羽忽然嚴厲起來,還有些不適應(yīng)。

他撓了撓腦袋,輕聲道:“嫂子,我不知道你回來了?!?/p>

汪文羽的聲音還是維持著嚴厲,繼續(xù)道:“我不回來你就能胡作非為?干猴給你送餐食,你還罵他。有你這樣帶頭,別說這里沒法再做生意,以后所有兄弟都將成為一盤散沙。”

忽然這么強勢,是想到蔣凡什么時候出來,還是未知數(shù),他身邊這幾個兄弟不能振作起來,放任自己的性格做事,真就可能成為害群之馬,而蔣凡就是罪人。

張春耕低下頭,輕聲道:“嫂子,你別生氣,我以后不這樣了?!?/p>

“跟我回家去說。”

汪文羽看到這里還有人在打球,聲音放緩了一些,說完轉(zhuǎn)身離開了球房。

張春耕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跟在汪文羽身后,來到她和蔣凡的租屋。

汪文羽看到三間臥室的門都是敞開著,一個人沒有。先讓張春耕在客廳里坐下,聲音又溫柔起來,“知道我姐姐、妹妹,還有文龍哥去哪里了嗎?”

張春耕點了點頭,解釋道:“英子姐和文龍哥去道滘照顧黑牛、虎子這些兄弟了。欣姐看到平平悶悶不樂,還不時地流淚。就帶她去了輝凡,那里有她的閨蜜在,而且廠里也熱鬧?!?/p>

剛住嘴,又補充道:“二丫得知凡哥進去,還沒有給她說一聲,也特別傷心,欣姐把她也一同帶去了,今天可能就住廠里?!?/p>

汪文羽的聲音雖然溫柔起來,但眼神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,“既然你都知道現(xiàn)在的情況一團糟,每個人都很難受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硬撐著,你怎么還能放任自己沉溺在情緒里,甚至對關(guān)心你的兄弟發(fā)脾氣?”

張春耕猛地抬起頭,眼眶瞬間又紅了,壓抑了一整天的痛苦和自責決堤般涌出。

“嫂子,我心里憋得慌,堵得難受。”

他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短發(fā),聲音哽咽,“如果我做事不那么沖動,進入祁雄別墅的人肯定是我,彪娃和永強就不用離開這里……都是我沒用,除了打架惹事,什么忙都幫不上。就像個廢物?!?/p>

看著他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腦袋,汪文羽沒有立刻阻止。等他這股激烈的情緒稍微宣泄出一些,才緩緩開口,聲音沉靜卻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。

“春耕,看著我。”她等他抬起淚眼模糊的臉,才繼續(xù)道,“你覺得,壞男人最看重你什么?是僅僅因為你特別能打嗎?”

張春耕愣了一下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。

“他看重你,是因為你重情義,有擔當,是能在關(guān)鍵時刻靠得住的兄弟。”汪文羽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“現(xiàn)在,就是他最需要你‘靠得住’的時候。不是需要你去打打殺殺,而是需要你穩(wěn)住局面?!?/p>

她站起身,走到陽臺上,看著外面沉寂的夜色和閃耀的霓虹燈。

“我姐和文龍哥去了道滘,欣姐帶著平平和二丫去了輝凡。她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扛著,努力讓這個大家、讓這些攤子還能正常運轉(zhuǎn)下去,不讓壞男人在里面還要為我們操心。這也是他最需要的。”

她知道,如果想張春耕振作起來,必須給他找點事做,長期待在球房,真就可能廢了。

她回到客廳,再次看向張春耕,語氣變得更加深沉:“你是哈男人最信任的兄弟之一。臺球廳雖然不掙錢,但是只要存在,就是你們兄弟的聲譽。而你這個活閻王隨時杵在那里,許多人都不敢進去消費,所以必須給你安排點事做?!?/p>

“凡哥這樣安排的,讓我沒事就待在水果店或球房?!?/p>

張春耕心虛地瞟了汪文羽,想到蔣凡這樣安排是怕他到處惹是生非,可不是讓他在這兩個地方買醉,接茬道:“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。”

“他現(xiàn)在不在,也不知道你這么頹廢,必須聽我安排?!?/p>

汪文羽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張春耕,接茬道:“安排你做什么,我和欣姐商量一下,你已經(jīng)一天沒有吃東西了,先去找家飯店,點幾個菜,叫上水果店的三個丫頭,還有干猴兩口子,到時候你給干猴道個歉,否則冬冬都不敢給你說話

她的安排與蔣凡同等的分量,特別是早期跟著蔣凡的那些兄弟,都知道如果汪文羽生氣,蔣凡就會寢食難安。

“我這就去?!睆埓焊唵位貜?fù)了一句,給汪文羽點了點頭,離開了房間。

勸說張春耕倒是頭頭是道,可當房間徹底安靜下來,只剩下汪文羽一個人時,她強撐的堅強瞬間垮塌。

她癱坐在沙發(fā)上,目光掃過房間里熟悉的一切——沙發(fā)扶手上還搭著蔣凡的一件外套;茶幾上放著他那個被戲稱為“老干部”的搪瓷杯;墻角隨意靠著他平時鍛煉用的啞鈴……每一個角落,每一件物品,都殘留著那個“哈男人”的氣息,烙印著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跡。

這一刻,仿佛空氣里都縈繞著蔣凡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。這熟悉的環(huán)境卻像一把鈍刀子,緩慢而用力地割扯著她的心臟。

她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沙發(fā)上細微的褶皺,那里曾是蔣凡最喜歡慵懶靠著的位置,只要自己在,他都不會讓她屁股挨著沙發(fā),一定要她坐在他腿上。這些曖昧的寵溺,此刻卻成為痛苦而眷念的回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