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陳烈安還想著蔣凡身邊另外幾個得力干將的事,心不在焉地問道。
“李海勇,蔣凡的師兄,拳腳功夫不輸張春耕,伍文龍這次受傷就是他的手筆?!?/p>
“蔣凡的師兄,怎么從沒有聽你提及?”陳烈安瞬間來了興趣。
“他們雖然是師兄弟,但矛盾很深?!睆埵例堊詡€掏出一支煙點上,繼續(xù)道:“李海勇不但是蔣凡的師兄,而且他母親現(xiàn)在還是蔣凡的師娘?!?/p>
他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陳烈安,包括蔣凡與李海勇之間的矛盾根源。
陳烈安聽到李酒罐就住在厚街的方家莊,距離寶島娛樂城直線距離就幾百米,眼中精光一閃。
他立刻坐直了身體,仔細吩咐道:“馬上去摸清那個李酒罐目前的詳細生活狀況,有什么嗜好,經(jīng)濟上寬不寬裕,身體怎么樣,有什么急需解決的難處,都給我打聽清楚?!?/p>
他頓了頓,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,繼續(xù)道:“另外,盡量找個熟悉李海勇、還能跟李酒罐說上話的人。就以李海勇現(xiàn)在受傷為由頭,表達一下我們的心意。”
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深意的笑容:“雪中送炭,遠勝錦上添花。李海勇被自己的師弟的人打傷,心里正憋屈。而李酒罐這個師傅,面對這對似若仇敵的師兄弟,手心手背都是肉,日子也不好過。這時候送點溫暖,埋下這顆人情的種子。至于以后能不能開花結(jié)果,我們有的是時間等?!?/p>
張世龍心領(lǐng)神會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明白了,我這就去辦?!?/p>
他立刻起身,快步離開了套房,去執(zhí)行陳烈安這番精細的布局。
陳烈安獨自留在房間里,一個勁地抽著雪茄,煙霧繚繞中,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方家莊的大致方向,臉上露出一絲運籌帷幄的滿意神色。
沉思了很久,他才拿起身邊的電話,撥打了剛為阿娟買的大哥大。
電話接聽,他聲音溫柔地問道:“老婆,你到了嗎?”
阿娟剛來到蔣凡的租屋不久,她早就知道,陳烈安對自己這么好,與蔣凡有千絲萬縷的關(guān)系。
蔣凡被抓,她還以為陳烈安會冷落自己,還做好離開寶島娛樂城的打算,可陳烈安不但一如既往,還給她買了部大哥大。
聽到陳烈安溫柔的聲音,她心里還是有些微微感動,半真半假地回道:
“剛到不久,文羽想請蔣凡身邊這些親友去四川玩玩,我還正想打電話問問你的意思,如果你不愿意,我就不去了?!?/p>
陳烈安的聲音依舊溫和,甚至帶著一絲縱容:“酒店年后才開張,趁著現(xiàn)在有時間去散散心也好,四川可是個好地方。”
他抽了一口煙,委婉道:“替我向汪小姐和各位問好。錢夠不夠,不夠我讓世龍給你多準備點,跟著朋友出去玩,可別摳摳搜搜,丟了你老公的面子哦?!?/p>
他故意把“老公”兩個字咬得很重。
阿娟握著嶄新的大哥大,心里五味雜陳。
她深知這份“好”并非無緣無故,很大程度上還是源于她與蔣凡這層關(guān)系。
如今蔣凡落難,她本以為自己的價值也隨之消失,甚至做好了被掃地出門的準備,卻沒想到陳烈安反而對她更好了,還贈予了這部象征身份和聯(lián)系的貴重物品。
這讓她在微微感動之余,更多的是警惕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負罪感。感覺自己像是一枚被精心安置的棋子,而棋盤的中心,正是那個身陷囹圄的男人。
“這段時間你給了那么多,足夠用了?!?/p>
阿娟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輕快自然,“我就跟他們?nèi)ネ鎺滋?,你會想我嗎?”她半是試探半是撒嬌地問?/p>
“當然會想?!标惲野驳幕卮饚缀鯖]有延遲,流暢得像是排練過,“什么時候走?”
“正在商量,不出意外,可能是明后天吧?!毙谐躺?,阿娟沒有隱瞞。
陳烈安接茬道:“給你的是零花錢,出去玩肯定不夠,今晚回來,我再給你準備一點?!?/p>
掛斷電話,阿娟站在蔣凡租屋的陽臺上,有些恍惚。
客廳里,肖雨欣正念著登記好的名字,大家一起確認,以免遺忘了誰。阿娟感覺自己像個異類,仿若帶著秘密任務潛入的間諜。
汪文羽注意到陽臺上已沒了聲音,走了過來,臉上帶著疲憊但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:“阿娟姐,陳烈安同意你去嗎?”
阿娟與陳烈安的關(guān)系,現(xiàn)在已是公開的事情。
“嗯,他同意了。”阿娟點點頭,努力融入當下的氛圍。
“那就好。”
汪文羽似乎松了口氣,選擇性地解釋道:“這個時候回去,除了慶祝我姐和文龍,主要還是因為大家的心情都太過壓抑,我想大伙暫時避開東莞這邊的是非。”
她的這句“暫時避開東莞這邊的是非”,阿娟聽來,像是一種無聲的集結(jié)號。
她忽然意識到,汪文羽這次安排,還有更深層的想法,是想借著離開東莞的機會,整合還能凝聚的人心,為蔣凡保存實力,或許還有什么新的計劃。
這應該不是汪文羽這么年輕的女孩子能獨自想出的周全之策,背后定然有高人指點,或者,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在驟逢巨變后,被逼出了遠超年齡的沉穩(wěn)與遠見。
“文羽,你去忙吧,我一個人站一會兒?!?/p>
汪文羽還有許多事要做,點頭道:“娟姐,有什么心思可以告訴我,哈男人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,上一次與我通電話,他還提到,你將自己知道的、陳烈安的一些謀劃,告訴過他,害怕他鉆進陳烈安的圈套,這份情誼我們兩口子絕不會忘?!?/p>
汪文羽回到客廳,阿娟一個人在陽臺上站了許久,想著陳烈安為什么沒有改變對自己的態(tài)度,還更加體貼,其中是不是也是什么謀劃?
想了很久,沒有理出頭緒,她回到客廳,看著眼前這群因為同一個男人而聚集在一起,如今又因他的落難而惶惶不安、卻又被汪文羽努力維系著的人們。
肖雨欣精明干練,但此刻眉宇間難掩焦慮;
郝夢看似溫婉,眼神卻透著堅韌;
王苗苗、阿萍這些女人,更多是迷茫和依賴;
伍文龍和蔣英雖然努力保持鎮(zhèn)定,但眼底的擔憂揮之不去;
張春耕更是像一頭困獸,煩躁不安。
汪文羽仿佛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,阿娟這一刻幾乎可以肯定,這背后一定有高人指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