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你這說也有一定道理，可除了閨蜜的母親，周倫和馮坤那些親人，都是二十來歲，年齡上對不上號??！”

鐘玲聽蔣凡這樣說，也覺得有道理。畢竟周倫還在位，想依靠他的地下情人去晉升，無異于是在賭博。

她雖然不認識向東升，但是憑借蔣凡的陳述，也大致了解到向東升是一個善于鉆營的人，這樣的人野心很大，但是心眼卻很小，不可能有魄力豪賭自己的仕途。

蔣凡接著問道：“你閨蜜的母親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周麗君，怎么了？”鐘玲還在思考蔣凡的話，回答完這句話，腦海里馬上想到一個問題，隨后驚訝地看著蔣凡，繼續(xù)道：

“周麗君是東莞大朗人，技校畢業(yè)留在廣州工作，岑疏影的老公也姓周，你說周麗君可不可能和周正霖有什么親戚關系?！?/p>

蔣凡滿臉疑惑道：“如果周正霖有這樣一個親戚，他倒霉了，周麗君為什么不幫他呢？”問出心里的疑惑，可又覺得鐘玲這樣的假想并不非不可能。

他緩緩閉上了眼睛，從知道不多的信息中，開始抽絲剝繭地分析起周正霖的事來。

周正霖雖然有罪，但他承認的受賄金額，與涉及的金額有近十倍的差距，而且還是情人舉報，這里面的蹊蹺太多。

而鐘玲掌握到的信息顯示，周正霖的事情，在辦案過程中遇到一種無形的壓力，某些人要求盡快結(jié)案，并且要辦成‘鐵案’，金額越大、性質(zhì)越惡劣越好。那些證據(jù)上的疑點，被人有意無意地忽略。

鐘玲看到蔣凡閉上的眼睛，眼皮不停地跳動，知道他在分析問題，沒有打擾，而是貼心地緊了緊他被子的漏風處。

蔣凡沉思了很久，才緩緩睜開眼睛，靜靜地看著鐘玲道：“你去大朗醫(yī)院以后，告訴我說，周正霖可能是得罪了上面的人，被人做了局，非要把他徹底按死不可，這個消息來源可靠嗎？”

鐘玲緩緩點了點頭，知道蔣凡還有后續(xù)，沒有急于接茬。

蔣凡接著分析道：“周正霖只是一個鎮(zhèn)的紀檢科長，這樣的官員看似是個角色，可在那些能決定事態(tài)走向的大人物面前，根本就是無足掛齒的小角色，他們?yōu)槭裁匆欢ㄒ阉览镎?？?/p>

他停下來再次思考了片刻，多線分析：“雖然我沒有見過岑醫(yī)生本人，但是從錄像里可以看出，她絕對是姿色驚艷的女人，即便身處絕望中，憂傷的神情也難以掩蓋她風姿綽約的氣質(zhì)。”

鐘玲聽出蔣凡的聲音已有些干澀，趕緊端起自己的水杯道：“你身體還比較虛弱，說了這么久的話，肯定口干舌燥，我先給你潤潤嗓子?！?/p>

因為要麻痹對方，醫(yī)務室里沒有蔣凡生活用品。

蔣凡喝了幾口水后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祁雄享受完這么絕色的女人后，非但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憐憫，眼神里反而是藏不住的嫌棄，這也不符合正常思維的邏輯。除非岑醫(yī)生的身份或背景，與祁雄的利益有沖突。而祁雄并非貪念岑醫(yī)生的姿色，而是在泄憤?！?/p>

鐘玲的眼睛微微睜大，順著蔣凡的思路往下想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岑疏影的背后，或許有讓祁雄都感到棘手的關系？而周正霖遭到“嚴懲”，根本原因可能不是他本身，而是因為他的妻子岑疏影？”

蔣凡搖了搖頭道：“如果岑醫(yī)生有強硬的背景，就不會性賄賂后，還給祁雄送錢來換取周正霖的平安。我猜測不是岑醫(yī)生本身，而是周正霖所牽涉的關系，可能動了祁雄的蛋糕，岑醫(yī)生只是泄憤的對象?！?/p>

蔣凡的分析讓鐘玲陷入了更深的思考。

“動了祁雄的蛋糕……”鐘玲喃喃重復著這句話，仔細回味著蔣凡的話，試圖理清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，可她不了解東莞這些人物盤根錯節(jié)的關系，一時也理不出一個頭緒。

蔣凡因為說了太多話，氣息又有些急促，他緩了一會兒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祁雄曾經(jīng)為了平息自己好色惹出的事端，愿意拿出幾百萬來收買我兩個兄弟，可以確定他貪得不少。我猜測，金錢和權(quán)利在他心里，他更看重權(quán)力帶來的掌控感?！?/p>

分析到這里，他認真看著鐘玲，緩緩道：“你先前的猜測不無道理，周正霖真可能與周麗君沾親帶故，否則一個鎮(zhèn)的科長，怎么可能引起上層人的注意?！?/p>

他停頓了一下，努力聚集起精神，盡管臉色依舊蒼白，眼神卻變得愈發(fā)銳利，“如果真是這樣，我們就可以大膽猜測，周麗君依靠周倫的權(quán)勢，在幕后活動。她給周正霖一些甜頭，比如在關鍵時刻行個方便，或者在某些地方提供庇護。同時，周麗君也在利用周正霖這個位置撈錢，或者為周倫不方便出面的利益輸送打開通道?！?/p>

鐘玲順著他的思路，眼睛漸漸亮了起來：“我明白了，周正霖權(quán)利不大，野心也不會太大，還有一個關鍵點，就是這樣的身份不容易引起太多人的注意。正好成為周麗君、甚至可能是周倫在基層的一個重要支點？”

蔣凡緩緩點了點頭，聲音雖弱卻帶著穿透力，“而這個支點，很可能動了祁雄的奶酪。他作為本地盤踞多年的勢力，利益網(wǎng)絡根深蒂固。周正霖的官職雖不大，但對應他的年齡來說，已屬火速提拔，難免會觸碰到祁雄原有的利益鏈條。比如，某個原本該由祁雄人馬中標的項目，被周正霖操作給了周麗君關聯(lián)的公司……”

他喘了口氣，繼續(xù)抽絲剝繭：“還有一點，你也可能說到點子上了。”

鐘玲看到蔣凡提示的目光，搖頭道：“我說了那么多，怎么知道你指的哪一點？”

蔣凡神情嚴峻了許多，“周麗君真可能是向東升攀附上的那個女人?！?/p>

鐘玲追問道：“你的言語上雖然用著可能，但是聲音里卻充滿了肯定？是不是找到了契合點？”

蔣凡點頭道：“祁雄難以忍受的是，周麗君不僅用著周正霖，還和向東升有了情人關系，并全力提攜向東升。向東升是誰？是祁雄曾經(jīng)的下屬?？粗约哼^去的跟班，靠著一個女人爬到自己頭上，甚至可能在未來取代自己，祁雄那種狹隘的心胸，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