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閥饒有深意：“富家少爺，你確定要看？”
“我確定！”
見霍云深下了決心，軍閥沖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。
過兩分鐘，一個半米高的缸子被他們從車上卸下來，推到霍云深面前。
昏暗的燈光下，那半米高的缸子散發(fā)著陰冷的光澤，缸口邊緣還掛著未干的暗紅痕跡。
手下揭開覆蓋其上的黑布，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與腥氣瞬間彌漫開來，讓人幾欲作嘔！
霍云深強忍著干嘔的沖動，仔細看缸內之物——那是被殘忍改造的“人彘”。
她的四肢已被截斷，僅余軀干被浸泡在渾濁的液體中，皮膚皺縮，呈現(xiàn)出不健康的慘白與淤青交織的色澤。
被挖空的眼眶仿佛兩個漆黑的深淵，邊緣滲血。
嘴唇一張開，嘴里也全是血，偶爾發(fā)出微弱的喘息聲，伴隨著液體冒泡的咕嘟聲……
最讓霍云深頭皮發(fā)麻的是，他從人彘的五官里發(fā)現(xiàn)了朱月華的影子！
他猛地一震，腳底忽然打了個踉蹌。
軍閥過來人的口吻再勸：“人已經是這樣，活不過三日，想開點?！?/p>
說話間，手下架著槍指著一個女人從從皮卡車里出來。
這女人正是在餐廳將朱月華帶走的那個騙子！
“想給你女朋友報仇，用這個?！避婇y遞給霍云深一把槍。
女人面臨黑吃黑，立即將朱月華所做的事抖了出來：“霍六少，你好好看看朱月華的手機，她之所以拉你來癲國，目的就是賣了你！好得到一千萬獎金！”
霍云深聽到這句話，原本所有纏繞在心頭的疑惑瞬間通了。
為什么她非要來這個到處都是危險的地方……
為什么她不肯住安保級別最高的酒店……
為什么她在餐廳跟人偷跑卻不告訴他……
他像是還想證明什么，不甘心地去翻看朱月華的手機記錄。
結果，一條一條迫害他的信息，像是蛆蟲一樣從眼前爬過。
霍云深感覺內心世界有一塊平靜的地方正在一點點崩塌。
朱月華，原來是個詐騙犯！
之所以出事，是因為她遇到了更高明的詐騙犯！
愛是假的，情是假的，她甚至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！
壇子里的朱月華還殘留一絲絲意識，她淌血的嘴巴無力地張著。
像是在說：“救……我……”
救？
霍云深還怎么救。
他自幼喪母，父親出家，在對這個世界滿是探索的年紀里沒人教他分辨善惡，分辨安全和危險。
他一直在哥哥們的庇護之下長大，如今遭到信任之人的背叛，他除了心痛，就是痛心。
“半年前，你被人群毆重傷，那是在演戲。”
“三個月前你傷好后突然親了我一口，那也是在演戲?！?/p>
“你在我面前的害羞、青澀、單純，全部都是為了騙我！”
“你要錢我給你錢，你要分手旅行我?guī)惴质致眯?，沒想到你最后竟然想要我的命！”
霍云深一字一句控訴，心痛逐漸化為了憤恨。
他突然拿起軍閥給的那把槍，對著朱月華干脆利落地按下扣板。
“砰——！”
子彈精準穿透朱月華額頭正中心，提前結束了朱月華的茍延殘喘！
這聲槍響把那個同樣是騙子的女人嚇得渾身顫抖，她哆嗦著道：“霍六少，如果沒有我，你也看不破這個女人的陰謀不是嗎……”
她字里行間都在透露一個意思：“別殺我！”
霍云深直接把槍還給了軍閥手下。
他親手殺死朱月華，純粹是為了殺死過去那個愚蠢至極的自己。
至于惡人？
自有惡人收！他已經不屑再出手了！
……
第二天。
霍云深回到了京都。
他的外表依舊帶著少年的青澀，但內心已經不再依賴他大哥。
他開始把玩心全部放下，專攻學業(yè)，把自己埋在書房里，立志總有一天要獨當一面！
霍云洲偷偷化蛇，去他書房外面瞄了幾眼，確定他真的是在用功讀書，終究松了口氣。
等他折返時，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老婆宋真獨自一個人在窗前看雪景。
大蛇悄然靠近她，在臨近她背后之際化為人形，將她擁攬入懷。
“真真，怎么一直在這兒看雪？”他溫和而磁性地問。
宋真凝著外面漫天飄舞的雪花，擰眉道：“霍云洲，這場雪有問題?！?/p>
“你懷疑是……”
“妖！”
雖然知道霍云洲可能不喜歡聽這話，但宋真還是說出來了。
霍云洲確實有那么一絲不悅。
但畢竟這話是自己老婆說出來的，駁老婆的臉那就是駁他自己的臉。
“我讓妖盟查，看是不是有大妖出世，擾了時序。”
“什么樣的妖可以擾亂四季時序？”宋真又問。
霍云洲不假思索，傲嬌道：“我就可以?！?/p>
“？”
宋真回頭，眼神充滿警惕和懷疑。
他迅速把她摟緊了，解釋：“這事不是我干的！狼妖、狐妖、貓妖這種靈性很強的妖類在修煉到一定境界，都可以做到！”
宋真幫他補充：“還有蛇妖。”
霍云洲：“………”
他一定會找出這場雪是誰在作怪，以證清白！
就在這時，外頭響起敲門以及急促的聲音，“大少爺！不好了！老爺讓你趕緊下去！”
“？？”
臥室內的兩個人皆是愣住。
他們下樓去找霍老爺子，只見老爺子臉色發(fā)白地指著手里的電話，打著結巴說：“云……云洲！杜老……又來電話了！”
杜老？！
就是先前冒名來電的杜局長，但問題是杜局長住進了ICU，根本不可能打這通電話。
“我來接。”
霍云洲自告奮勇上前。
“好、好……”
霍老爺子從未碰上這種詭異的事，嚇得連忙將話筒交給霍云洲。
交接完，他雙手合十，低聲誦念：“如來佛祖菩提老祖元始天尊在上，保我霍家安康！阿彌陀佛！”
旁邊宋真看到了，不予置評。
霍云洲打開外放，平靜道：“杜局長，你好，我叫霍云洲！”
對面?zhèn)鱽硪粋€血腥味濃重，明顯不屬于陽間的聲音：“噢？我知道你回來了，之前讓霍老帶個話，想請你來我家吃個飯，你來了嗎？”
宋真擰緊了眉，這已經是不能更鬼的鬼話了！
霍云洲道：“你沒發(fā)地址給我，我怎么知道去哪兒吃飯？”
“地址？”
對面反而愣住，但很快又恢復那詭譎濕冷的嗓音。
“我外孫女知道我住在哪，三日后，恭候大駕?！?/p>
電話“嘟——”一聲長音后，被對方掛了。
霍老爺子在旁邊嚇得又急又躥，“這，這，宋丫頭，云洲，這到底是什么東西?。 ?/p>
縱使冒充杜局長來給他打電話，他的心臟經不起這樣玩……
霍云洲明顯同樣疑惑，他轉向宋真：“你真知道地址？”
宋真如實道：“知道。”
“在哪？”
“我親媽的墓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