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,這會兒還在批奏折?。靠烧媸且晃痪ぞI(yè)業(yè)的明君?!?/p>
皇帝聽到周時閱的聲音,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。
他看著眼前打開的奏折,緩了緩神。
這奏折,寫的是北方今天的天氣不正常。
說是早早就飄了雪,而之前也已經(jīng)旱了許久,百姓們都心惶惶,今年那邊的稅賦估計(jì)難收。
他剛才打了這么一個盹,竟然沒夢見父皇?父皇玩膩了嗎?
他清醒了不少,再看到了燈光,不由得抬頭看向周時閱,“大晚上的,你怎么會在宮里?”
皇宮早就關(guān)門了吧?
晉王竟然還在宮中!
周時閱神情頓時就有點(diǎn)受傷。
“皇兄忘了以前許諾過,臣弟隨時可以在宮中過夜?”
“皇兄說過這里永遠(yuǎn)是臣弟的家?!?/p>
“皇兄還說,相信臣弟絕對不會是那種亂來之人,所以后宮這些避忌不用放在心上?!?/p>
“原來皇兄這些話都是逗臣弟的嗎?”
周時閱這么一連串的話,還有那捧心憂傷的神情,讓皇上覺得有點(diǎn)冷。
“朕就是問一句?!?/p>
結(jié)果就引來這一串。
皇兄臣弟的,周時閱以前也說這么多啊。
“你不是要去西南了嗎?朕還以為你會在忙出前行準(zhǔn)備?!?/p>
“是在準(zhǔn)備,這不是遇到個難題才想著來問問皇兄?!?/p>
皇上一聽到這句話頓覺不妙。他真的有很不好的預(yù)感,所以,干脆裝聾,當(dāng)作沒有聽到,不能開口問他遇到什么難題。
“就是去西南這一趟,臣弟要帶著陸昭菱和幾個侍衛(wèi),一路急趕,中途是要換馬的,總不能把馬跑死?!?/p>
結(jié)果,他不問,周時閱自己會說。
“而且肯定還是得住客棧,沿途還得吃喝,到了西南,若是遇到什么突發(fā)狀況,也可能需要銀子擺平。”
“臣弟頭一回帶著陸昭菱出遠(yuǎn)門,倒也不好過于吝嗇,皇兄您說是吧?我們要是把西南的仗打贏了,回程的時候可就得順便逛吃買吧?還想著有機(jī)會也給皇兄帶些各地禮物回來呢?!?/p>
皇上:朕真是謝謝了,能不要嗎?
“還有,皇兄讓我們?nèi)ノ髂?,?yīng)該也會派一小支侍衛(wèi)隨行吧?這些花銷都要臣弟出嗎?”
周時閱看著他,眼神很無辜。
皇上:“......”
“臣弟倒也不是說沒銀子,不過皇兄您知道的,臣弟玩了幾年,在外游山玩水時確實(shí)是有些大手大腳了,這花錢習(xí)慣有些改不過來?!?/p>
還有人把在外面大手大腳花錢游玩幾年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?
“再說,這一趟也是替皇兄辦事對不對,皇兄給點(diǎn)糖吃啊?!?/p>
晉王說話,是看著對方反應(yīng)來的。
他說了前面幾句比較委婉的話,見皇上想裝聾作啞,馬上就換了策略,說了最后這一句,直截了當(dāng)開口討要了。
太子都能想到,陸昭菱在京城能掙錢,這一趟去西南等于虧了在京掙錢的時間,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?
再說,中途要換馬,那當(dāng)然是直接找皇上啊。
官驛的馬先準(zhǔn)備好,等他們到了直接有人給更換,當(dāng)然好過他們自己再去找馬買馬。
回程的時候再把馬換回來,正好。
皇上撫額。
他感覺自己最近也被周時閱挖了不少銀子,不,不止周時閱,還有陸昭菱。
他還沒有見過陸昭菱呢,就已經(jīng)給了她不少賞賜了。
“陸昭菱之前從青福侯府拿了十萬......”
皇上忍不住就要說這件事出來堵周時閱的嘴,怎料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周時閱已經(jīng)瞪大了他的那雙瀲滟美眸,相當(dāng)難以置信。
“皇兄!”
他一聲驚呼,弄得皇上一驚一乍。
“你是在鼓勵我吃王妃的軟飯嗎?我的面子都不要了嗎?”
開什么玩笑!
之前他可是相當(dāng)認(rèn)真地跟陸小二說過,他不是林榮那等窮酸。
林榮總花林夫人吳氏的嫁妝,他可當(dāng)那樣的人!
現(xiàn)在要是他真用了陸小二那十萬兩,那他跟林榮有何區(qū)別?
又捧心了,晉王又捧心了。
覃公公偷偷瞅了一眼。
晉王殿下這模樣,估計(jì)皇上也是不好意思再讓陸小姐出錢的。
果然。
皇上咳了一聲,說,“沒有的事,朕沒這么說。朕派你們?nèi)ノ髂系?,自然不會讓你們就這么去。你到了西南那邊,還要替朕安撫軍心,朕撥一萬兩,到時候打了勝仗,由你負(fù)責(zé),好酒好肉慰勞將士。”
“皇兄果然英明。這一萬兩就是包括了我們一路的花銷嗎?那我得好生計(jì)算計(jì)算......”
“咳咳,自然不是。你們到了中途去官驛換馬,朕讓人先快馬趕去讓人準(zhǔn)備。至于一路上的......”
“皇兄,我們雖然是千里迢迢趕過去,但是花銷不好比慰勞將士的多,有個六千兩就差不多了。”周時閱說。
皇上:“......”
“皇兄?”
“那便六千兩?!?/p>
皇上感覺自己有氣無力。
“有皇兄的人就是不一樣?!敝軙r閱頓時一臉感受到了溫暖的樣子。
他十分關(guān)心地說,“皇兄,您保重身體,不要忙到這么晚,早點(diǎn)歇息吧,奏折又看不完?!?/p>
皇上心里一動。
“阿閱啊?!?/p>
“嗯?”
“你們?nèi)サ奈髂?,再往北走一走,看看那邊氣候和民情如何,怎樣??/p>
皇上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折,心里也有些掛心。
“陸昭菱她不是第一玄門傳人嗎?她是否也能看一地吉兇,百姓安危?”
周時閱猶豫了一下。
“臣弟也不知道她的本事有沒有這么大?!?/p>
“讓她去看看,不過咱們大周無女官,但朕可以允她一個欽天監(jiān)屬官的職務(wù),就單獨(dú)為她而設(shè)的,以后她也可以出入欽天監(jiān),雖無職官,但等同六品,你覺得如何?”
周時閱皺了皺眉。
“堂堂晉王妃,當(dāng)個六品官?”
皇上一滯。
再高是不行了,現(xiàn)在他們還無先例!就這個也只能是他口頭旨意。
“至少以后她在京城其他人面前,還不僅是晉王妃啊,你們還未大婚之前,她自己也有個身份?!被噬弦娝粯芬猓驮较牒逅邮?。
周時閱還是挺為難的樣子,最后勉為其難地說,“明天我問問她吧,她要是不想要,那就算了?!?/p>
皇上:朕還沒見過有人不要多個榮耀的。
“給俸祿?!彼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