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昭菱可不想等會睡到一半還得起來幫村民招魂。
她看了看這三個鬼,“你們最好是進(jìn)去之后先點(diǎn)個燈。然后把你們自己也收拾好一點(diǎn),臉色不要那么白了,白得像鬼。”
青音青寶聽到她這話,低聲笑了起來,小姐說這話好像挺好笑的,他們本來就是鬼啊。
陸昭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。
論在意形象的,當(dāng)然是那個女鬼。
她無奈地說,“大師,也不是我們非要這樣的,實(shí)在是死后被困山里,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了,但我們幾個也就是偶爾蹭一蹭余公子墳?zāi)古赃叺撵`氣,讓我們比孤魂野鬼強(qiáng)一點(diǎn)。這模樣還是會越來越難看,越來越像鬼的?!?/p>
陸昭菱更覺得其中有問題了。
那余公子自己能修煉,一點(diǎn)都沒想帶著這些鬼,但明明他們這些鬼都以他為尊。
她拿出一張符,“我再幫你們個小忙吧?!?/p>
陸昭菱沖他們勾勾手指,三個鬼有些不解地把臉湊了過去。
陸昭菱在他們將符一晃,符化火,火光一下子讓他們眼睛映紅了一下。
符燒過之后,三只鬼突然就感覺一點(diǎn)暖意。
他們互相看了看,驚訝無比。
“大力叔,你的臉看起來像人了!”
“你,你也是,本來你白得最難看......”女鬼三嫂子也對著男人鬼阿全說。
白得像是在黑暗的洞里泡了多年的。
“你們這樣回去,先找家里八字較硬的再露面。還有,不可久待,天際發(fā)白之前得離開。”
陸昭菱見大力叔好像還要說什么,明白了。
“山里的事,我們王爺不是已經(jīng)說過了嗎?交給他。你們到時候先回山里?!?/p>
大力叔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又問,“那大師你們的事,我們能告訴余公子嗎?”
他們就怕瞞不住余公子。
“你們只提本王即可?!敝軙r閱接過了話,“就說已經(jīng)把事情告訴了本王,本王會稟報朝廷?!?/p>
三個鬼就明白了,這是不想讓他們提起陸昭菱,還是防著余公子。
“王爺,我們明白了。”
陸昭菱又說,“你們之后怎么打算?需要我送你們?nèi)サ馗畣??總不能不輪回了吧??/p>
三個鬼趕緊說,“能去輪回,我們當(dāng)然是愿意的!”
他們也不想就這么一直困在山里當(dāng)野鬼??!
“能不能等王爺報了朝廷,這事大概有個眉目,我們再走?”大力叔問。
他們還是很牽掛著這個村子的。
“行吧,”陸昭菱覺得自己超好說話的,“到時候我讓鬼差來找你們?!?/p>
三只鬼肅然起敬。
大師真是厲害,竟然還能使喚鬼差!有大師在,村民應(yīng)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吧。
三只鬼離開之后,小對和青音青寶已經(jīng)把屋子收拾出來了。
小圣自己編的草墊子看起來還挺干凈的。
“都洗過,也在日頭下曬過了,我平時能靠編草墊子換些錢?!?/p>
原來這還是他謀生的手藝,怪不得家里有幾床新的草墊子。
草墊鋪上去之后還有點(diǎn)軟,青音清寶他們從馬車上拿了兩件外衣,往床上一鋪,將就睡一個晚上還是可以的。
屋子本來就不多,所以陸昭菱就和兩個丫鬟一間,周時閱則跟另三青在一屋。
收拾完了之后,青木他們也把那兩只野雞收拾出來了。小圣帶著他們?nèi)N房做飯,經(jīng)過了這么一天的辛苦,大家現(xiàn)在都餓壞了。
小圣屋子收拾的雖然干凈,但看起來確實(shí)是家徒四壁。陸昭菱在他們煮了熱水擦洗了一下之后,跟周時閱坐堂屋吃腌制的小豆子,在做出晚飯出來之前,小圣只有一碗這個小豆招待他們。
宗莂說起他之前被害的事情。
原來陸昭菱他們就有懷疑,聽宗莂描述過后,更是確定了他的死跟余公子有一定的關(guān)系。
因?yàn)楫?dāng)年宗莂就是村子里公認(rèn)有才華也有本事的人,在村子里很受尊敬。
宗莂說他以前是確實(shí)是有一點(diǎn)玄學(xué)的天賦,直覺也很好。比如村里有誰要出遠(yuǎn)門,他大概能幫著掐算一下這一趟是兇是吉,還有村里人做紅白喜事,也都找他挑日子。
他挑的日子基本上就沒有出錯的,也幫村里人避過了幾次災(zāi)禍,所以宗莂在村子里面威望還挺高。
那個余公子來村里養(yǎng)病的時候也找過他。讓宗莂替他算算命,看看他的病能不能好,壽命能不能長。
當(dāng)時宗莂覺得這個余公子有一點(diǎn)短命相,而且身體看起來也是很難大好的樣子,可是他還有小圣要養(yǎng),總覺得余公子不是那么好惹的人,所以就說得比較籠統(tǒng),并沒有跟對方說實(shí)話。
“總覺得那一次我離開的時候,余公子看我的眼神有點(diǎn)兒奇怪?!?/p>
宗莂說,“后來他又讓人來找過我兩次。說他在村子里面養(yǎng)病,平時也沒什么人來往,問我能不能帶著小圣時不時過去他那邊,偶爾陪他下下棋,聊聊天,他也可以教小圣讀書寫字。”
“可是,我拒絕了。我覺得小圣還是不要跟他接觸比較好。后來,我也確實(shí)是跟小圣這么說的,讓小圣避著他,不要到他那邊去。”
陸昭菱問,“所以你當(dāng)時也看得出來,那個余公子活不了多長是嗎?”
宗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說,“對,能看得出來幾分,但不是很確定他還能活幾年。余公子確實(shí)是病死的,這一點(diǎn)我倒是可以確定,因?yàn)樗赖臅r候我也去看過了?!?/p>
“他的暗傷很嚴(yán)重,五臟六腑怎么養(yǎng)都養(yǎng)不好了,而且最后那幾年身體特別差,幾乎都很難出門走動。”
小圣端了茶水過來,插了一句話,“鄰居后來跟我說過,那個余公子跟他們問過不少叔父的事,好像還問了叔父的時辰八字什么的?!?/p>
宗莂一愣,“這事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叔父,他應(yīng)該是在咱們都不在家的時候來的,您不知道,我也是在您死后才聽鄰居提起來的?!?/p>
“你的時辰八字,別人知道?”陸昭菱問宗莂。
“說起來也是無奈之舉,我搬來這村子的時候,村子里的幾位老人說得查查我底細(xì),問得相當(dāng)清楚,時辰八字也問了?!弊谇a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