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語楠跑得氣喘吁吁,把錢往空間里一丟,心里卻在不停地暗罵,今天肯定是倒霉日,錢終于得手了,怎么就被個黑面神給盯上呢。
而且對方還不依不饒的,這要是被抓送進(jìn)去,她怕是最少判個十年八年。
奶奶個腿的,她跟這死男人沒仇吧?
怎么這么能跑,大街上那么多壞人不抓,凈逮著她個小可憐不放干嘛!
她都要沒力氣了。
程語楠正罵得起勁,突然腦袋撞上一堵剛硬的肉墻。
“哎呦!”程語楠腦袋暈暈乎乎,直接把自己彈回地上,屁股蛋差點(diǎn)摔成八瓣兒。
黑面神什么時候跑她前面來了?
不過這不重要,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保住錢……不對,要保住命。
“敢當(dāng)街搶劫?不要命了!”
男人看著眼前干瘦的小家伙,如古井一般的眸子里黑漆漆的,透出清冷疏離的寒芒。
程語楠耷拉著腦袋,頭腦風(fēng)暴在迅速地旋轉(zhuǎn),不行,必須得想辦法自救。
“你別胡說,我才沒搶劫,這錢原本就是我的,是那個小三子搶劫我的!我不過是把錢拿回來?!?/p>
嗯,原本這錢就是馬文松娶原主,霍霍原主命的錢,現(xiàn)在取回來叫物歸原主,沒毛病。
“跟我說不算,一會兒去派出所把事情交代清楚?!?/p>
去派出所?那不是立馬暴露?
馬文松要知道算計(jì)他,還不得找人生燉了她。
“我不去!我拿回屬于我的錢,憑啥要跟你去派出所,而且,你剛剛撞了我,害我腦袋被撞出個大包,又紅又腫,現(xiàn)在我頭暈眼花惡心想吐,我要去醫(yī)院?!?/p>
程語楠真沒撒謊,她現(xiàn)在就是頭暈惡心胃痙攣的難受,只想快點(diǎn)吃上飯。
不然,不然她真成第一個穿越一天就餓死的人。
這死法,丟臉,太丟臉了。
男人居高臨下,看不到女人的臉,被只黑色的帽子給遮擋住。
“你說是你的錢,那你看到我跑什么?”男人沒什么表情的質(zhì)問道。
“我為什么跑你心里沒點(diǎn)數(shù)嘛,你看看你自己,人高馬大,像……”
程語楠猛然抬起頭,沒什么聚焦的瞳孔驟然一縮。
媽得,這男人也太夠味兒了吧!
男人的臉,輪廓精致鋒利,五官偏冷又帶著殺氣。
一雙桃花眼,細(xì)長精致,原本這樣一張臉在后世該是別具一格的酷哥,偏臉上從眉骨到太陽穴間,多了一道疤,將那股冷冽森寒感突顯出來。
現(xiàn)代人的審美都是端正的國字臉,像眼前這張臉,怕只能拿出來嚇人。
不過程語楠是不怕的,這男人的長相,還挺戳她心審美的。
嘖嘖,要是他能放過自己就更好了!
陸時野原本已經(jīng)做好了對方受驚嚇隨時尖叫的準(zhǔn)備,畢竟他走出去,一般人不是尖叫就是退避三舍。
可對方不僅沒驚恐,看起來還很平靜,看他像是在……欣賞?
沒錯,他確定要用這個詞兒來形容。
這小家伙還真跟一般人不一樣。
“咳咳!”陸時野干咳兩聲,打破周圍的寂靜。
“你剛剛逃跑的行為,我可以懷疑你做賊心虛。
你說我撞了你,去醫(yī)院驗(yàn)傷也行,不過要先去派出所交代清楚,否則……”陸時野刀鋒一般的眼神掃過,程語楠渾身一怔。
奶奶的,還沒完了!
程語楠咬咬牙,身子一軟貼到地面。
“否則怎么樣?哎呦,我頭暈,我惡心,好難受,我不是被撞成腦震蕩要變傻子了吧?嗚嗚嗚!我好不容易長這么大,我不要當(dāng)傻子,大不了我死了算了?!?/p>
陸時野看著地上的人撒潑耍賴。
眼淚說來就來,臉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東西,灰不拉幾地被眼淚沖出兩條淚道子,看不清樣貌,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清濯如泉,晶瑩明亮透著狡黠。
這怕不是個小騙子!
“放心,輕微腦震蕩不會變傻子……”陸時野長腿一跨,在她面前半蹲,微垂下頭睨向程語楠。
沒等說完,前面?zhèn)鱽硪魂嚦橙侣暋?/p>
“彪哥,人在這邊,快,就是這個該死的東西搶了我的錢,也不知道被誰給拍暈在這里,活該?!?/p>
說話的分明是馬文松,他發(fā)現(xiàn)錢丟了,帶人追上來了。
“別廢話,先看看錢還在不在他身上。”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道。
“沒了,錢沒在他身上,我可是帶了一千塊出門,還想給彪哥買塊手表的,被這個該死的給盯上摸了去,不行,不能就這么算了。”
“多,多少?”
“一千塊錢!”
“找,把人找出來,老子打斷他們的手?!?/p>
程語楠兩個人就在他們不遠(yuǎn)處,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乎。
程語楠眼珠子一轉(zhuǎn),頓時朝著他們的方向高喊:
“救命??!搶錢了,有人把我堵在巷子里搶錢!我的錢……”
程語楠突然出聲,身子也沒閑著,沖著男人猛撲過去。
陸時野原本就是半蹲著,只一個腳尖支撐,被她大力一沖,整個人往后仰去。
就在程語楠勾唇以為算計(jì)得逞的時候,胳膊被男人一把薅住,她整個人趴到男人身上,頭上的帽子也因?yàn)闆_力掉在地上,一頭炸毛的頭發(fā)散落下來。
陸時野只覺眼前一花,小伙子秒變小姑娘,腦袋還有點(diǎn)當(dāng)機(jī)。
腦海里蹦出個想法,這小姑娘怪軟嘞,跟個棉花團(tuán)子似的,壓他身上輕飄飄的,還有股清香。
好機(jī)會!
程語楠麻溜地爬起來,使出吃奶的勁頭,借著巷子溜之大吉。
陸時野坐起來,從地上將帽子撿起來。
面部表情沒什么變化,殊不知,他的耳朵尖已經(jīng)變成紅粉。
實(shí)在是,沒見過這么膽大妄為的……姑娘!
程語楠跑出十幾米就一個閃身躲進(jìn)了空間里。
實(shí)在是剛才的男人太強(qiáng)了,她怕再追上來。
再者,她是真的頭暈眼花沒力氣,得躲起來緩緩。
四仰八叉地躺著,猛地又坐起來,喜滋滋地把黑色的布兜抱過來倒在地上。
一共一小捆大團(tuán)結(jié),吳秋月數(shù)了數(shù),一千塊,還有幾張票據(jù),兩張工業(yè)票,一張手表票,還有十幾斤左右的糧票。
程語楠猛地反應(yīng)過來,這年頭,有錢沒票好像也買不到吃的,幸好馬文松準(zhǔn)備得齊全。
就是可惜了,他只帶出來一千塊,另外一千塊……嗯,下次再搶。
而陸時野這邊。
被程語楠的喊聲引過來的馬文松跟彪哥,看到眼前的男人。
“嘶”都嚇得抽了口冷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