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初愿并沒注意到男人灼熱的目光。
她全部精力,都轉(zhuǎn)移到了工作上,只想趕緊了解完這邊的情況,立刻走人……
不過,想象永遠都是美好的,實際行動起來,遠沒有她預(yù)料的那么輕松。
研發(fā)項目,本身就繁雜。
許初愿這一折騰,都是三個小時后了。
她看了一眼時間,和楊教授道:“今天就先到這里吧,你們的項目,我現(xiàn)在大致都了解了,等今晚再看看詳細資料,應(yīng)該就沒問題了?!?/p>
楊教授聞言,忍不住贊嘆,“許小姐在這么短的時間內(nèi),就掌握了這么多的內(nèi)容,實在是厲害,年輕一輩中,怕是少有人能及!”
許初愿沒有那么自大,客氣地笑道:“楊教授過譽了,主要是你們研發(fā)已經(jīng)很成熟,我只需要在原有的基礎(chǔ)上,做出一些改變,調(diào)整數(shù)據(jù)配方,所以對我來說,沒太大難度……”
楊教授聽到她謙遜的話,心里對這個年輕后輩的欣賞,又多了幾分。
作為醫(yī)藥研發(fā)的一員,他比誰都清楚,要臨時調(diào)整藥物配方,前提是要了解整套研發(fā)過程,以及所有藥物數(shù)據(jù),才能去進行調(diào)整試驗。
許初愿這樣說,明顯是對自己能力有很大的自信。
要是時間充足,楊教授倒是還想和許初愿繼續(xù)聊下去。
但眼下見她打算離開,他也就沒強留。
很快,許初愿拿好資料,準(zhǔn)備離開。
走之前,才發(fā)現(xiàn),薄宴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不在。
她也沒在意,徑自出了研究所。
她今天沒開車,本想隨便打個車回去。
不想,剛出來,一輛黑色邁巴赫就停在她面前。
車窗緩緩降下,露出薄宴洲俊美的臉龐。
男人淡淡開口說了句,“許初愿,上車?!?/p>
許初愿怔了怔,站著沒動,語氣平淡地問道:“薄總還有事?”
薄宴洲回答,“你不是對其他珍稀藥材感興趣么?清單我?guī)砹?,過時不候。”
許初愿聞言,斂了下眉。
這男人是故意的吧?
專門挑在這時候!
不過,她對那所謂的珍稀藥材清單,還真挺感興趣的。
于是,她遲疑了一下,還是選擇坐了上去。
車門剛關(guān)上,車子就啟動往前行駛。
許初愿愣了下,忍不住道:“等會兒,我們不是在車上談嗎?這是去哪兒?”
薄宴洲語氣淡漠地道:“自然是吃飯,已經(jīng)到飯點了,我餓了,邊吃邊談?!?/p>
許初愿有些不樂意,道:“不用麻煩,占用不了太多時間?!?/p>
薄宴洲卻執(zhí)意道:“我肚子餓,沒興致談,是要藥材還是現(xiàn)在下車,你可以自己選。”
許初愿咬牙。
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!
和他一塊吃飯,她擔(dān)心自己會消化不良好嗎!
她正打算出聲拒絕,男人似乎能察覺到她的意圖,把那份清單遞到她面前。
“看看吧?!?/p>
他冷淡開口。
許初愿下意識瞄了一眼,視線忽然瞥見藥單上的提到的幾樣珍稀藥材,當(dāng)下狠狠愣住。
這里面,藥材的珍稀程度,連她都覺得詫異。
最關(guān)鍵的是,上面有兩味藥,是她在古籍上見過,卻一直沒找到的!
剛升起來的火氣,倏地滅了,許初愿的心情,瞬間變得有些激動起來。
她找了那么久的藥材,沒想到,薄宴洲這份藥單上居然有?。?!
激動歸激動,許初愿忍住情緒,開始一一瀏覽。
這里頭的藥材,比預(yù)想的還要多,都能頂?shù)蒙匣艏业膸齑媪耍?/p>
大約十分鐘后,許初愿狠吸了口氣,問薄宴洲,“這藥單上的藥材,你當(dāng)真都有???”
薄宴洲聽出她語氣的變化,就猜到她應(yīng)該是看到想要的。
他鎮(zhèn)定自若地開口道:“自然!”
許初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,繼續(xù)問道:“我想要就能給我嗎?”
她似乎沒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語氣泄露了她的情緒。
薄宴洲嘴角微揚,掛著一抹玩味的淺笑,說,“協(xié)議里面的藥材,想要就給,但合同外的想要,我們就得談?wù)剟e的條件了……”
許初愿當(dāng)即說道:“多少錢,你開,我都能給!”
只要東西到手,花多少錢都值得!
許初愿比誰都清楚,那些珍稀藥材的價值。
若是用在研發(fā)上,那更是無價!
薄宴洲卻說道:“你想多了,我不缺錢,但如果你真的想要,可以拿別的來交換?!?/p>
他說完,許初愿就蹙起了眉頭。
今天剛被套路過一次,她感覺,這男人又給自己挖了陷阱。
她捏緊手上的清單,沒有直接拒絕,考慮了片刻后,才遲疑地問他,“那你要什么?”
薄宴洲沒回答,但目光卻對準(zhǔn)了她這個方向。
明明看不見什么,可許初愿愣是從他眼中,看到了無盡的深沉,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感和掠奪感……
自己就像被獅子盯上的獵物!
許初愿莫名地,被這道視線,看得有些心慌。
心里甚至還有詭異的錯覺,男人的神情像在無聲說:要你!
這個想法剛一浮現(xiàn),許初愿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。
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!
居然會產(chǎn)生這樣的念頭!
這男人,要什么都不可能要自己?。。。?/p>
她晃了晃腦袋,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,明確地和薄宴洲說道:“我除了錢,也就專業(yè)方面有點用處,沒什么能給你的,薄總?cè)羰怯袆e的要求,那我恐怕做不到?!?/p>
薄宴洲聞言,總算收回了視線,說:“放心,我肯定會提你能做得到的。”
兩人說話間,車子也抵達了餐廳。
祁言早已經(jīng)定好位置,兩人進包廂后沒多久,菜就上齊了。
這餐廳的菜色很好,滿滿一桌子,色香味俱全。
許初愿看著眼前的美食,心思卻忽然恍惚起來。
她想起他們以前還沒離婚的時候,自己總是獨自面對一大桌的菜,等他回來,從熱一直等到冷,不知經(jīng)歷過多少次……
當(dāng)時,和他吃頓飯,都是一種奢望。
沒想到,六年后,他卻主動請自己吃飯。
許初愿皺了皺鼻子,莫名就沒了胃口,也沒說話的欲望。
薄宴洲本來話就少,也沒開口。
祁言除了默默給他布菜,就是直接當(dāng)透明人……
許初愿心不在焉,偶然瞥見其中一道菜加了香菜,祁言渾然不覺,夾到薄宴洲碗里。
她腦子還沒動,話已經(jīng)脫口而出:“有香菜……”
聲音剛落下,她就后悔了。
當(dāng)年,為了能有更多和薄宴洲相處的機會,她學(xué)會了做菜,自然也摸清了這男人的口味。
沒想到,這該死的記憶感,讓她本能快過意識……
薄宴洲沒料到,許初愿會突然說這個,準(zhǔn)備吃菜的動作一時頓住。
祁言順勢一看,臉色微變,“還真是,我以為挑干凈了!”
他跟在他家爺身邊久了,當(dāng)然知道,他有多厭惡香菜。
許初愿因此更覺得羞惱,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。
她管那么多干什么?
吃不吃香菜,跟自己有什么關(guān)系?
就在她暗自唾棄自己的時候,薄宴洲停下進食的動作,忽然出聲,“你還記得?”
許初愿語氣生硬地回道:“記得什么?我不記得,我只是在說,這道菜怎么會有香菜而已,你可別誤會什么……”
薄宴洲嗤笑一聲,并沒有信。
這女人……還真是口是心非。
不過,不得不說,她那一聲提醒,讓他心情有些愉悅。
他心里忽然就有了一個想法。
薄宴洲開口道:“剛才在車上談的,我想到要開什么條件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