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家宴,蔣父蔣母終于把所有人都認全了。
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林家吃飯沒那么多講究,男女不分席。
一張大桌子,容納全家人。
林成章讓蔣父蔣母坐了主位,只因他們是在場輩分最高的。
蔣父蔣母推辭不過,最終坐下了。
林成章道:“我們兄妹三個,父母皆已不在世,二老既然來了,就是我們的長輩。以后咱們常走動,逢年過節(jié)的,弟妹你就把二老接過來,大家一起熱鬧?!?/p>
“好?!笔Y琪霜笑道。
林宇軒爬到林雪竹懷里,靠著堂姐,乖乖吃飯。
小家伙吃幾口,就回過頭去,和林雪竹說在學堂里的見聞。
油汪汪的小嘴,就快擦到林雪竹的衣服上了。
蔣母本有心提醒,但見林成堯和蔣琪霜都沒說什么,也就打消了念頭。
一家有一家的習慣,林家不拘束,全家人親親熱熱,這氣氛挺好的。
再看桌上的菜,食材雖然普通,但勝在做法精妙。
可見,林家人是懂過日子的。
吃完這頓飯,蔣父蔣母徹底沒了拘謹?shù)母杏X。
想到閨女嫁到這么戶好人家,他們也是慶幸。
夜幕降臨,蔣父蔣母拒絕了林成章留宿的提議,堅持要回醫(yī)館去住。
林成章并未勉強,讓下人駕著馬車,送二老回去。
林成堯和蔣琪霜隨車前往,一直到把蔣父蔣母安頓好,這才回了宅子。
元修也準備回安北城去了。
林成章和文秀清見姑爺如此忙碌,心中不忍。
有心勸他留一晚,又怕耽誤他做事,只得讓馬嬤嬤收拾了不少吃喝與生活用品,讓他帶著回去。
林雪竹在房間里,收拾元修的換洗衣物。
元修望著她忙碌的身影,一反常態(tài)地說:“夫人,炸藥已經(jīng)試驗好,只等下雨打雷的時機,便可引爆。這幾天我須得盯緊點,不能多陪陪夫人,還望夫人恕罪?!?/p>
林雪竹含笑看了他一眼,說道:“夫君你盡管去忙,打雷下雨的機會稍縱即逝,咱們兩個不差這幾天的時間。”
心里卻在想:她夫君現(xiàn)在話是越來越多了,這么小的事,也要矯情一番。
這真是不怕腹黑男主心冷,就怕他突然熱情啊。
人設(shè)已是崩無可崩了。
林雪竹把收拾好的包裹遞到元修手里,打發(fā)他出門。
元修回過神,將林雪竹抱在懷里,半晌,才松開手。
半月后,一場大雨席卷北境。
雷聲震天,嚇得人半夜都要驚醒。
林雪竹關(guān)了窗子,透過窗紙,望著電閃雷鳴的天空,微微一笑。
第二天,安北城幾座石山附近一片狼藉。
據(jù)說是昨夜的驚雷,炸翻了好幾座山頭。
孔博派了一隊征北軍,將炸飛的石塊收集起來,運往工地。
這事發(fā)的詭異,不過三四天,就有一種說法在百姓中流傳開來。
據(jù)傳,這是老天不滿一心為國的護國大將軍被流放至北境受苦受難,特意降下的天罰。
北境人若不懂得感恩,還會遭遇更大的禍事。
一時間,護國大將軍得勝之后,即被誣陷流放的故事傳遍了大街小巷。
就連一些疲于奔命,對國事不甚了解的百姓,都聽說了這件事。
順帶著,元修和林雪竹為北境所做的貢獻也一樁樁、一件件地被百姓所熟知。
很多人直到此時才知曉,教他們種地的田埂娘娘林娘子,就是曾經(jīng)的護國大將軍夫人。
原來大將軍和夫人即便被誣陷,成為了罪人,也心系百姓,默默為北境做事。
如果不是老天看不下去了,將軍和將軍夫人難道要一直默默無聞下去嗎?
百姓有感恩的,也有打抱不平的。
元修和林雪竹的名字,一時成為整個北境百姓熱議的話題。
林雪竹聽著府里的丫鬟小廝打聽來的消息,面上不動聲色,心里卻暗暗發(fā)笑。
這一波營銷做的好,夫君與她的名號,這才算是徹底打響了。
她就是要造神,把自己和夫君,打造成北境的神。
一邊收攏軍心,一邊收攏民心。
以后,無論元修要做什么,北境都將成為他堅實的后盾。
不過,制造輿論對她來說,只是眼下最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雖然深諳各種炒作方法,但她的立足點,還是為北境做實事。
制糖作坊,已在荊嵐和姑娘們的共同努力,以及孔博的大力支持下,籌建完成。
林雪竹將制糖的詳細步驟整理出來,并親自前往草原部落,用成熟的甜菜做實驗。
多虧了她前世呆在家里,鼓搗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,有豐富的理論基礎(chǔ)和實踐經(jīng)驗。
不過嘗試了幾次,就將制糖步驟修改完善。
接下來,就是將甜菜帶回安北城,大批量制糖了。
說到這里,就不得不佩服孔博這人的配合力了。
沒等林雪竹開口,他便掐算著時間,派人過來了。
不僅帶來勞動力,還帶來給草原部落的糧食報酬。
草原部落歡天喜地,更加干勁滿滿。
雙方一起努力,不過幾天時間,就將所有甜菜收割完畢。
這一遭下來,原本對鄰國懷有疑慮,不肯參與種植甜菜的部落,眼睜睜看見別的部落有了糧食,也起了要合作的心思。
林雪竹不計前嫌,但凡有心種植的部落,通通發(fā)放了種子和肥料。
草原人心思單純,已經(jīng)學會了種植的部落,自愿去教不會種植的部落,根本用不著林雪竹再額外派人。
因此,收完了甜菜,林雪竹就和草原部落告別,回到了安北城。
制糖作坊開始運轉(zhuǎn)的頭幾天,她親臨現(xiàn)場。
一來是怕出現(xiàn)什么問題,二來也是考察一下那兩個管事。
不過,她人雖在,卻全程處于閉麥的狀態(tài)。
出現(xiàn)的問題不少,但都是那兩個管事在處理。
遇見實在處理不了的,問她意思,她才會開口。
因此,幾天下來,制糖作坊的運作漸漸平穩(wěn)。
工人之間的合作,經(jīng)過調(diào)整,越來越有默契。
那兩個管事的能力也得以迅速提升。
林雪竹瞧著沒什么大問題了,就立刻撤回了飛云城。
因為她知道,齊王和世子馬上就要到了。
她倒是很想會會這個聽起來像個白眼狼的齊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