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的警戒與抗拒。
戎行野不會看不出來。
所以他沒有朝她走去,更是從鼻息間溢出輕嘲的諷刺。
他一下飛機(jī),就一個人開車到了這里。
等了她五個小時。
她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,是抗拒是排斥。
也是,他不是陸斯昂,所以她懶得對他笑那么一點(diǎn)。
誰說對女人好,她就會知道回報(bào)。
他看黎婠婠就是不能對她好那么一丁點(diǎn)!養(yǎng)了她三年,最后看他跟防賊似的。
戎行野厭惡透了她這防備的模樣,也討厭她這種眼神。
他越是生氣,表現(xiàn)出來的模樣,自然也越平淡。
“怎么?怕我撕了你?”
他一開口,黎婠婠再抬眸時,揚(yáng)起了笑容,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冷戰(zhàn)過,這將近兩個月的時光里,他們沒有任何嫌隙。
“我是驚喜,不敢置信?!?/p>
“黎婠婠,有沒有人說過你不適合演戲?難怪只能考個導(dǎo)演系?!?/p>
戎行野吐槽完后直接將煙頭湮滅。
黎婠婠本來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,更不知道他怎么會來這。
被他這么一懟,臉色難看地僵硬在原地。
戎行野瞥了她一眼,“沒吃飯?餓成這鬼德行,上車。”
他好不容易給她養(yǎng)的那點(diǎn)肉,這段時間又餓沒了。
不僅沒了,還黑了不少。
這么冷的天就穿件衛(wèi)衣就下樓了,當(dāng)自己鐵打的。
黎婠婠站著沒動。
戎行野打開車門后側(cè)頭看著她,“沒聽見我說話?”
黎婠婠攥緊衣服,“戎總,你是來還我證件的么,謝謝你特地趕過來一趟,把證件給我就好了,我就不上車了,不耽誤你什么事。”
戎行野定定看了她一會,“砰”一聲把車門甩上。
黎婠婠后退一步。
“你再退一步試試。”
她不再動,只是看著他,捋了一把頭發(fā)道:“是來還證件的么?”
她第二次詢問。
仿佛也只是想得到這個答案。
戎行野淡淡涼涼地笑著,黎婠婠最怕他露出這種笑容,明明一肚子壞水,卻還要逼對方到絕路,向他俯首陳臣才滿意。
“我要說不是呢?!?/p>
“那……那我就不……”
“黎婠婠,你想好了再說這句話?!?/p>
她閉嘴不言,最后權(quán)衡之下,朝他走近,擠進(jìn)他還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懷里,男人溫?zé)岬膽驯Я⒖虒⑺\罩。
屬于戎行野的氣息,她陌生又熟悉。
閉了閉眼,柔聲道:“我冷,能不能先讓我上樓?”
戎行野垂眸看著懷里耍盡心眼想達(dá)到目的的女人。
有時候真的很想直接掐死她,想看看她這張嘴還能說出什么氣人的話。
戎行野俯身,仿佛將她抱在懷里,可是語氣卻陰冷。
“跟陸斯昂這段時間,玩得開心么。”
黎婠婠長長的睫毛抬起,眼神濕漉漉勾著他,“你可別冤枉我,陸少來這是為了基地搭建,倒是你,最大的投資方戎總,對項(xiàng)目組不管不問,難不成我一個打工的,把老板晾在一邊?”
戎行野看著她滿嘴謊話連篇,面無表情道:“我說過多少次,不要跟陸斯昂走太近,你把我的話當(dāng)耳旁風(fēng)是不是?”
黎婠婠很想說我跟誰走得近關(guān)你什么事,我明天嫁給你爹當(dāng)你媽你也管不著,我又沒在你配偶欄上。
自己一會陳穎一會白雪,一會何嘉敏。
這段時間還指不定又冒出哪個鶯鶯燕燕來。
這三年來緋聞少了?!
她跟陸斯昂別說沒什么,就算有什么,男未婚女未嫁,犯法?
“那你說人家怎么辦嘛,我是項(xiàng)目負(fù)責(zé)人,陸少來了我當(dāng)他不存在?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?!?/p>
戎行野捏著她的下巴,摩挲著他習(xí)慣的手感,輕輕吐出兩個字,“撒謊?!?/p>
黎婠婠正欲翻臉,戎行野已經(jīng)開口,“你要是想利用陸斯昂擺脫我,你試試看?!?/p>
“上車。”
這鬼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待。
車停在這多久就被發(fā)了多少小廣告!
黎婠婠站定不動。
“今天非要我一句話說三次是吧?”
“我不能走?!?/p>
“不是說不能放著投資方不管?”
這不是無理取鬧么?
黎婠婠小聲道:“這里離建設(shè)的基地近,而且最好的酒店在市中心,這附近是沒有的,來回要一個半小時,明天會耽誤上班的,而且如果沒人監(jiān)工那些工人就會偷奸?;?,還耽誤了進(jìn)程,做得不好,要重新拆。”
戎行野深呼吸一口氣,扯著她的手,朝著賓館走去。
黎婠婠沒想到他會跟著自己上樓。
前臺正在嗑瓜子,半個月前來了個帥哥,已經(jīng)讓她心花怒放了,變著法地給陸斯昂的房間送鮮花水果,已經(jīng)是賓館的最高待遇了,很多是她自掏腰包的!
哪知道那帥哥說走就走,雖然說把房間給他留著,鬼知道什么時候回來。
沒想到這大半夜的,竟然來了一個更正點(diǎn)的!
前臺一口瓜子差點(diǎn)卡在喉嚨里卡住。
見戎行野長驅(qū)直入,前臺反應(yīng)過來趕緊道:“哎,要登記啊?!?/p>
“戎行野?!蹦腥肆粝氯齻€字,直接一把將拖拖拉拉的黎婠婠扯了上去。
戎行野?這么耳熟?
她猛地反應(yīng)過來,那不是老掛手機(jī)熱搜上那位么?!
不是,戎行野也得登記啊……
可是前臺也不敢,只能祈禱別鬧出什么事。
剛一進(jìn)來,戎行野就知道這房間爛,但沒想到爛成這種程度。
走廊里燈光昏暗,墻角不明的污漬,脫落的墻皮,泛著霉味的墻紙,以及20年前的裝修。
黎婠婠一把門帶上,戎行野蹙眉道:“怎么不開暖氣?”
比外頭還要冷,跟冰窖似的。
“這個空調(diào)只能制冷,你要是冷的話……要不回去?”
戎行野好不容易來一趟,他還沒達(dá)到目的,會這么回去?
根本不可能,戎行野冷冷盯著黎婠婠:“怎么想讓我走?”
“我沒這個意思?!?/p>
“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?!?/p>
她的確是這個意思,所以無從反駁。
戎行野聞著這霉味就難受。
隨即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,黎婠婠住了一陣子了,窗臺上擺著她的相機(jī),還有一些資料,擺滿了桌面,東西不多,就兩件衣服和一件劇組的羽絨服,可以說是粗糙簡單到了極點(diǎn)。
戎行野都想不起來那個洗了澡護(hù)膚,上床前做拉伸的女人上哪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