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叫沈牧野沈老六的,除了蕭老四沒有別人,以前上學時,沈牧野聽一次打一次,打的蕭老四只能私下叫。
這次他囂張了,明面上叫。
沈牧野冷森森道:“說人話?!?/p>
“我有朋友在江河3號玩嘛,今晚看了個大熱鬧,A先生和L先生一起宣布,江河3號的第二任船主是X小姐,誒,對,沒錯,X小姐就是你女人謝時暖?!?/p>
沈牧野瞳孔微縮。
“她在?她怎樣了?有圖還是有視頻?”
蕭老四第一次從老同學嘴里聽出慌張的情緒,得意極了。
“江河3號也就是艾倫號,沈老六,那TM是我能搞到視頻的?我朋友知道我最近在查劉家,這才第一時間告訴我。聽他的意思是你女人表情不太好,這邊宣布完那邊就跑了,劉斯年也追了出去,宴會結束后,他打聽了一下,說是兩人又一起回了船艙,有說有笑的,不像吵架?!?/p>
“哦對了,他倆住一間房,江河3號風景最好的那間套房?!笔捓纤钠沧?,“艾倫號船主誒,就算是個吉祥物,劉斯年也是夠慷慨的!我說,這女人現(xiàn)在和你到底是不是一條心啊,你該不會被耍了吧?!?/p>
沈牧野面皮繃的死緊,看的一旁的陸淮南心驚膽戰(zhàn)。
“還有嗎?”
“還有點和你女人沒關系的邊角料,道森集團最近被匿名舉報幾個重點項目違規(guī),已經(jīng)啟動調查,他們的資金鏈又恰好出了問題,新項目停滯,之前一直掩蓋著,現(xiàn)在大概是蓋不住了,消息滿天飛。道森集團沒上市嘛,典型家族企業(yè),劉貴河不露面,劉斯年又找不到人,高層現(xiàn)在亂成一鍋粥,只能把劉家的幾個姐姐妹妹找回來坐鎮(zhèn)。”
“……劉斯年沒有控股?”
“這還真不清楚,按說他是劉貴河欽點的繼承人,劉貴河是絕對的大股東,自然他也是了?!?/p>
“不一定,蕭老四,這不是邊角料,給我細查,至于艾倫號……”沈牧野頓了頓,“叫你朋友幫個忙?!?/p>
蕭老四聽罷,笑道:“難得有你求我的時候,忙呢我肯定幫,但我還是想多一句嘴,這位謝小姐一會兒在你和敘白大哥身邊做烈女,一會兒又上船和劉斯年打情罵俏,明眼人都看得出啊,這是兩頭養(yǎng)魚,老同學,你想沒想過你就是她池塘里的一條魚啊?!?/p>
“我和淮南在這方面經(jīng)驗比你足,這種女人見得多,聽我一句勸,別太癡心了?!?/p>
“確實多嘴?!?/p>
沈牧野語氣不善,“下次,如果我再從你嘴里聽到有關她的評價,我對你不客氣?!?/p>
蕭老四嘖了一聲,戀愛腦三個字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。
通話結束,陸淮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沈牧野,明顯又上頭了。
他捏著手機踱步,呼吸愈發(fā)的沉重。
“野、野哥,有消息了?蕭老四那家伙嘴上沒把門的,你別聽他瞎說?!?/p>
沈牧野不言語,又來回走了兩步,然后猛地一錘桌。
“謝時暖!”
……
謝時暖在主臥睡了醒醒了睡,一晚上心神不寧,稀里糊涂間好像做了夢。
夢里,一切平息,她站在總裁辦公室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求沈牧野的原諒。
沈牧野背對著她,從頭至尾不回頭。
末了,極為冷淡道:“謝時暖,你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那九天,一切都晚了?!?/p>
然后,她就被嚇醒了。
天剛蒙蒙亮,她不敢再睡只能爬起來發(fā)呆。
劉斯年住對面的客臥,兩人隔著客廳隔著書房,說近倒也遠,說遠,卻還是同處一屋。
手機依舊沒有信號,顯然,不是信號屏蔽,是她的手機被做了手腳,可就算有信號,她真的要聯(lián)系沈牧野嗎?
聯(lián)系了,他會聽嗎?
她不能想。
就這么等到了早餐時間,原本是要去餐廳,但剛一出門就碰到了一群前來交際的客人,艾倫號第一個公開的船主,這份熱鬧不到行程結束不會平息。
“我不想出去了,要去你去吧?!?/p>
謝時暖說完也不等劉斯年回復便鉆回了房間。
“那就叫餐,我陪你?!?/p>
“不用了?!敝x時暖推著他,“斯年,你今天還有節(jié)目給我看嗎?如果沒有,我想自己待一會兒,昨天發(fā)生太多事,我很累,能不能給我一點空間消化消化?!?/p>
劉斯年想說什么,老祝適時的上來插話。
“少爺。”
劉斯年斜了他一眼,點頭道:“好,有事就叫服務生。”
送走了人,謝時暖叫了餐,老老實實吃飽喝足才出門,常年在門口徘徊的保鏢們一個都不見,劉斯年不知是守信還是篤定她做不了什么,當真,留了足夠的空間。
謝時暖不敢怠慢,故作輕松的在船上轉了轉,爬了兩層都沒見異樣。
她略放下心,轉身去了茶樓。
茶樓里不但有茶還有各種曲藝表演,相聲評彈說書,很得一些上了年紀的客人的喜歡,坐的滿滿當當,嘈雜又喜慶。
謝時暖在倒數(shù)第一排尋了個位置,佯裝觀眾,實則盤算。
就算沈牧野不肯聽她解釋,總歸還是要報個平安,不能真等到九天后再挽回,萬一夢境成真,沈牧野徹底誤會,那就再也說不清了。
她的手機不給力,要聯(lián)系沈牧野,就得找一臺給力的手機。
可拜劉斯年的一通操作,她已經(jīng)成了整條船上最受關注的人,一舉一動很難不被發(fā)現(xiàn),該找誰借手機就是個關鍵的問題了。
謝時暖舉著茶杯時而看客人時而看服務生,一時拿不定主意。
“謝小姐,你好,方不方便拼個桌?”
謝時暖抬眸,說話的男人已經(jīng)在她隔壁坐了下來。
生面孔,五十來歲的模樣,白襯衫搭配灰毛衣,是老派嚴謹?shù)拇┲?/p>
“方便?!?/p>
待他坐定,謝時暖拿過茶杯給對方倒了杯茶。
“這位先生怎么稱呼?”
“我姓顧,揚城大學工作。”
“顧教授,您好?!?/p>
“謝小姐客氣?!鳖櫧淌诮舆^茶杯抿了一口,香片清香,“好茶,謝小姐喜歡聽彈詞?”
“普普通通,我聽不懂方言,純粹聽個響?!?/p>
顧教授笑了笑:“唱詞在左手邊的小抽屜里,如果好奇,可以拿來一邊聽一邊看。”
“哦,這樣?!?/p>
謝時暖沒拿,她瞇了眼,“顧教授也是這里的熟客?”
“江河3號比較熟,艾倫號只去過一次。”他的眼底閃過狡黠,“謝小姐,昨晚那個小游戲的結果出來了,你知道嗎?”
謝時暖緩了片刻,道:“是說……狗咬人的小游戲嗎?”
“當然,畢竟游戲的參與者是謝小姐的熟人,對吧?!?/p>
“……顧教授怎么知道?”
顧教授微微一笑:“有人托我,給謝小姐做個臨時導游,不知謝小姐賞不賞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