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軍探測一圈回來,便和吳老三討論著:“這胡斯曼的弟弟,倒是比他有些腦子?!?/p>
只是敵人聰明,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件好事。
吳老三顯然也想到這點,雖然煩躁,卻不焦急,還難得動起了腦子:“這鱉孫肯定不只憋了這一個屁,但怎么過河還真是麻煩?!?/p>
而且他已經預料到了,這些下作的西榮人肯定又會捉他們辰國百姓來做要挾,這可是他們一貫愛干的事。
不過他雖猜到了這,卻也有沒猜到的。
平安寨在營地駐扎后才半個時辰過去,對面西榮喊話的使者便已經到了。
“對面西榮的武士們,你們這段時日受苦了?。∵@辰國的楚將軍將你們擒為俘虜,他們正是讓你們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禍首!”
“國主早就下令,當初你們淪為戰(zhàn)俘身不由己,豈能怪罪,只要你們愿意回家,西榮隨時為你們回家做安排,都是這些該死的辰國人,害苦了你們!將士們,拿起你們的武器,殺了這些低賤的辰國人,讓世人知道,我們西榮武士的骨氣!我們絕不做這些下等民的奴隸!”
使者的嗓門大,在這曠天野地里,也能讓后方的士兵們聽得一清二楚。
聽到這西榮人的煽動,吳老三居然氣到發(fā)笑。
“這些西榮人,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,但凡他們打聽打聽,都說不出來這些西榮人在咱們這受苦了的話!”
他當初得知寨子里要善待俘虜時,心里要說沒有不痛快,那絕對是假的,可他聽將軍的話、聽謝知妹子的話,所以強行忍了下來,看著他們在平安寨吃好喝好,一個個養(yǎng)得臉上都有了油光。
現(xiàn)在這西榮使者說這也就罷了,要是這些西榮俘虜們也真這么想,那他們這段時間真是養(yǎng)了白眼狗了!
正想著這些,吳老三便沒有立刻罵回去,而是回頭銳利地看向西榮俘虜站的位置,準備一有誰想反叛,他正好終于找到了瀉火的機會,沖上去把人砍成幾塊才夠解氣。
而他一眼望去,兩萬西榮俘虜的隊伍,人頭齊刷刷的,沒有一個人動,更是安靜得跟兔子似的,一言不發(fā),連個迎合那人的都沒有。
那西榮使者慷慨激昂地喊完一番話,見整個平安寨軍隊都一動不動,甚至連個人吭聲都沒有,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尷尬。
怎么回事……什么時候,他們西榮的士兵如此貪生怕死了?
怪不得這群人會當俘虜,原來真的都是這種讓人不恥的懦夫!
使者卻不知,正是他為了煽情才說的士兵們吃苦了這句話,才讓俘虜們一動不動。
若是他沒說這句,也許俘虜們真會浮起希望,是不是國主真的想接他們回家??伤f了這句,大多數俘虜們想的是,這段日子說他們吃苦,那是絕對算不上的,平安寨對他們如何,他們自己心里一清二楚。
光是這么一想,他們就恨不起來楚將軍,也恨不起來平安寨,哪怕真是因為他們,他們才不能回家。
再說了,平安寨不是給過國主機會么,只要退還五城,都不用退還六洲,就愿意放他們所有人回家。
那五城原本也不是他們西榮的領土,為何不能用來換他們回家?
更令他們氣憤的是,這國主寧愿不要換回他們也要守住的五城,他們西榮根本就守不住,而且還輸得那么快,那么一塌糊涂。
這事情便變了味了,國主頓時變成了像是為了面子才不答應而已,結果現(xiàn)在面子還被人踩在地上啪啪打。
西榮俘虜們心里有怨,有氣,可更多都是沖著西榮去的。
眼看著他們不吃這一套,使者連忙跑回去通稟。
胡斯圖罵了一聲,便冷笑連連:“既然他們打定了主意做賣國奴,那就別怪我無情無義來逼他們!去吧,把那些人拉過去?!?/p>
使者剛剛感覺沒面子,這會兒得了辦法,頓時眉開眼笑,吆五喝六地叫上一群人,拉著烏泱泱一大群人就往河畔趕。
等趕到地方時,還沒徹底到河邊,看見河對岸黑漆漆的幾架家伙,就嚇了一跳。
這是什么東西?
很快,使者就反應過來,這恐怕就是傳說中平安寨那能轟開城門的火炮了!
他們居然這么快就拉了來!
難道,他們就不怕意外徹底把河面的冰層給轟開,徹底無法過河么?
使者想不明白,但看著那黑漆漆的炮口,立刻躲在了被抓來的人們后面。
“對面的西榮士兵們,你們可看清楚了,這都是你們的父母家人,你們叛國自己不覺得羞恥,你們的親朋好友卻為你們感到恥辱、丟臉,而且,他們還要為了你們的愚蠢和懦弱丟掉性命!
叛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!只要你們還幫著辰國人,就踏著你們父母、親朋好友、父老鄉(xiāng)親的尸骨過去吧!”
“還有那楚淮,看清楚了,這可是你們平安寨派來的內奸,都是你們自己人,怎么,他們?yōu)榱四銈儾活欁陨戆参懋敿氉?,到了這種關頭,卻要變成你們的棄子么?楚將軍?”
“這其他人,可也都是你們辰國人,這些年,他們身在六洲,可一直盼著你們接他們回去呢!哈哈哈,怎么,沒想到你們是等來楚將軍了,可也等來了他的炮彈吧!是不是現(xiàn)在后悔了,覺得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當下等賤民?”
聽著對面這囂張的威脅,吳老三這次忍無可忍,爆了一句粗口:“干你爺爺的!你這滿嘴噴糞的雜種,是不是剛剛喝了糞水!”
吳老三身邊的卓軍也罵了一聲:“三當家,這狗可不就愛吃糞水!這些狗腦子,見打不過,除了拿人來威脅人,也想不出其他任何法子了。”
對面的使者聲音一噎,他是個文臣,一般罵人不吐臟字,猛地對上這葷素不急的大老粗,真有些氣得不輕。
可越是如此,他心中又越是覺得解氣。
如此這般,豈不正是說明,對面被自己給氣到了,只能無能狂吠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