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,大雪紛飛。
屋內(nèi),一圈人圍著火爐,商議著接下來的行程。
“依我看,若這仗非現(xiàn)在打不可,就等到那南國回信之后再說?!背S路治鲋?,“這期間我叫兄弟們?nèi)ヌ铰?,?wù)必探出一條雪最淺的路來?!?/p>
吳老三捧著個烤紅薯吃的香甜:“沒錯,按時間南國也快該給咱們回信了,等不了兩天就會有結(jié)果?!?/p>
對此,楚淮和謝知都無二話,畢竟他們的確需要正式和南國開戰(zhàn)的理由。
“再等兩日?!背醋詈笠谎远ㄒ?。
然而平安軍的動向似乎也早在南國人的關(guān)注之中,他們到達第二日,對面的使臣就已然到達。
“見過楚領(lǐng)主、謝領(lǐng)主。”
“如今我們國主病重,下官乃受到大皇子之命,前來答復(fù)二位領(lǐng)主,楚領(lǐng)主信中所要之人,不日我們南國便會奉上!”
使臣畢恭畢敬回復(fù)間,又默不作聲悄悄觀察兩人,這兩年來,辰國變化簡直是翻天覆地,他很難不對如今的辰國之主好奇。
“不日是幾日?”謝知眉眼彎彎笑問。
這不日的說法可多了去了。
使臣聞言,連忙補充:“如今那鄭庸得到消息,已經(jīng)潛逃,但我們大皇子說了,一個月內(nèi),必然將他抓住,給貴國送回。”
他剛說完,就見先前看都沒看他的楚淮掀眸看了他一眼,那雙墨眸冷得深不可測,周圍候著的所有辰國人與此同時面色也陡然一涼。
“一個月,太久了?!敝x知語氣依舊,眉目間的笑意也未淡去。
可兩句話的功夫,使臣的聲音便磕絆起來:“那…那依領(lǐng)主看……”
“三天,我們要聽到你們已經(jīng)抓到鄭庸,五天,把人送到我們手里?!?/p>
“否則就別怪我們親自去抓了,你也知道,這鄭庸是我們整個辰國的罪人,我們一時一刻都等不得了。”
“三…三天……”使臣舌頭都大了,“這是不是太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,旁邊的吳老三粗著嗓子嗯了一聲,那粗狂的嗓音嚇得他一個哆嗦。
楚淮語氣緩慢:“就三天,送客。”
他一開口,侍衛(wèi)們便不由分說,直接上前架著使臣就出去。
使臣被兩個人架到外面,被一陣夾著雪的寒風(fēng)吹到臉上,才徹底清醒過來。
“大人…怎么說……”隨行的官員急忙趕過來。
“那兩個領(lǐng)主說,只給咱們?nèi)斓臅r間,就得把人抓到,五天的時間,就得把人送過來!”使臣欲哭無淚。
“什么?三天,三天都不夠咱們來回的,何況這大雪封路,咱們趕得回去么?這…這什么領(lǐng)主,我看他們分明就是找借口呀想打咱們?。 惫賳T滿臉憤懣。
使臣卻拍了他一下,示意這四周都還是辰國的人:“回去再說?!?/p>
到了無人處,使臣才忍不住狠狠罵了一聲:“這什么領(lǐng)主,我看就是強盜、土匪,不愧是帶著一群土匪發(fā)家的!”
下面的幾個官員欲哭無淚:“可大人,如今辰國軍隊強勢,咱們又怎么是對手?”
使臣思及此,也面露無奈,他仰望著不斷飄雪的灰蒙蒙天空,良久,才長嘆一聲:“事已至此,只能趕緊回去抓人,只要能把人抓住,他們就沒有借口發(fā)兵?!?/p>
“大皇子分析的也沒錯,辰國是有覬覦咱們南國之意,可他們也不想背負開戰(zhàn)罵名,所以這鄭庸就是唯一的出路,走,快去寫信!”
一群使臣匆匆地來,匆匆地走。
可才當晚,南國就派來了第二波使臣。
“拜見楚領(lǐng)主、謝領(lǐng)主!”
這個使臣剛到,就對著兩人行了一個跪拜大禮。
謝知疑惑:“你們南國使臣早晨不是剛來過,怎么晚上就又來了,難道人已經(jīng)抓住了?”
新來的使臣面色尷尬了一瞬,便搖頭:“謝領(lǐng)主,在下的確是南國的使臣,可早上那些人,是我們大皇子派來的,我們是二皇子派遣來的?!?/p>
“兩位領(lǐng)主,實不相瞞,我們大皇子根本就不會派人把那鄭庸送回來的,因為那鄭庸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,只要我們大皇子能保住他,就將當初從辰國帶去的所有財產(chǎn)都獻給大皇子。”
“兩位領(lǐng)主,只有我們二皇子是清楚你們辰國對鄭庸這種奸臣恨之入骨,是非除不可的,所以我們二皇子已經(jīng)在竭力幫二位捉拿鄭庸。”
謝知悄悄看了眼楚淮,想起他之前的分析。
如今這南國國內(nèi)老皇帝一心追求修仙長生,癡迷丹藥,可卻丹藥中毒已經(jīng)到了強弩之末,如今正是南國幾個皇子爭奪皇位的時期,這也難怪會分批次來兩撥使臣了。
看來南國朝堂上確實已經(jīng)是一片混亂。
正說著,外面又來了人。
“楚領(lǐng)主、謝領(lǐng)主……外面又有南國使臣求見,說是三皇子派來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這下,屋內(nèi)人俱是沉默片刻。
謝知片刻后便打破這份沉默:“你們南國皇子還真不少,算了,先把人請進來吧。”
沒記錯的話,南國奪嫡的熱門選手也就是前三位皇子。
二皇子派來的使臣明顯焦急了幾分。
“兩位領(lǐng)主,我們二皇子才是能幫你們抓到鄭庸的不二之選?!?/p>
新進來的三皇子使臣看到這一幕,便瞬間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拜見楚領(lǐng)主、謝領(lǐng)主,你們不要聽這群人瞎說,他們平日里在朝堂上可謂是無能至極,之前讓他們?nèi)ベc災(zāi),結(jié)果鬧得災(zāi)民們鬧起義,讓他們?nèi)ユ?zhèn)壓西榮亂軍,他們又跑得比當?shù)匕傩斩伎?,我們朝堂上下誰不知道他們無能……”
“你,休要胡言亂語,你們?nèi)首右慌捎钟惺裁幢臼拢瑖髯屇銈內(nèi)首右慌裳膊榈胤?,結(jié)果你們貪污受賄,派你們修建工程,結(jié)果工程倒塌差點砸到國主……”
“二皇子的手上難道就干凈?還有,他那生母身份是西榮人,異族之子,他如何能擔(dān)得了國主之位?焉知他不是西榮細作?”
兩邊使臣說著說著,便面紅耳赤,兩邊甚至已經(jīng)忘了這是當著辰國人的面,吵的最兇的兩個直接便上手撕了起來。
“你這個蠢豬!”
“你這禍國蠢賊!”
“……”
謝知端起的茶都被驚得差點脫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