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還早,柳無邪放下東西,走出院子,雷濤這時候也走出來。
“我要出去走走,你要跟來嗎?”
看了一眼雷濤,出聲詢問道,親眼目睹柳無邪煉制天靈丹,雷濤對他的態(tài)度,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私底下稱呼柳大師。
“閣主吩咐,讓我負(fù)責(zé)你的安全?!?/p>
誅殺洗靈境的事情,只有岳父以及幾位執(zhí)事知道,礦脈的事情完全被封鎖住了,所有侍衛(wèi)全部下了封口令。
兩人離開院子,他們來得較晚,其他大城的隊伍,有些昨日就已抵達(dá),柳無邪大概掃了一眼,每座院子緊閉門戶,禁止閑人踏足。
衣食住行,皆為統(tǒng)一配送,全部交予禪城分閣來處理。
穿過大門,順著石階往下走,偶爾碰到其他大城煉丹師,雷濤參加了七八年,混個臉熟,把知道的人物,暗中告訴柳無邪。
“雷濤,我聽肖明義提及,今年滄瀾城換煉丹師了?”
兩人的去路,被人攔住,一名青年男子大步流星,橫在雷濤身前,身后站著兩名侍衛(wèi),肖明義正是無邊城煉丹師,云嵐的親傳弟子。
“文松公子,我們滄瀾城換沒換煉丹師,與你何干!”
雷濤面露不悅,語氣不冷不淡,對這個文松有些排斥,一臉嫌棄的樣子。
“我就是想要見識一下,相互交流一番,這難道也有問題嗎?”
文松目光瞥向柳無邪,嘴角浮現(xiàn)一抹嘲諷,剛才他碰到肖明義,提及滄瀾城,得知他們換煉丹師了。
柳無邪一言未發(fā),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,滄瀾城去年排名三十五,倒數(shù)第二,也湊巧了,文松來自豐饒城,去年排名三十四,僅僅比滄瀾城高一個名次而已。
知己知彼,才能百戰(zhàn)百勝。
如果是霍大師前來,文松也不會太在意,他的煉丹術(shù),力壓霍大師一籌,穩(wěn)住現(xiàn)在的名次,只要不是墊底即可。
今年不同,霍大師并未前來參加,換了新的煉丹師,必須要摸清楚對方底細(xì),以免陰溝里翻船,輸給滄瀾城,意味著豐饒城今年將會墊底,倒數(shù)第一。
“明天就是論丹大會,文松公子想要交流,有的是機(jī)會,我們還有事,就此告辭!”
雷濤很不客氣,讓他們趕緊讓開,初來乍到,帶著柳無邪熟悉一下環(huán)境,增加見聞。
“你一個小小的執(zhí)事,給我滾一邊去。”
文松身后兩名侍衛(wèi)往前一踏,強(qiáng)橫的先天之勢碾壓過來,鐵了心要試探柳無邪了,一副不可理喻。
一言不合就要動手,這種事情以前也發(fā)生過,尤其是墊底的幾座大城,遭人嘲諷并不罕見。
遠(yuǎn)處圍觀許多人,指指點點,其中許多來自其他大城煉丹師,紛紛駐足觀望。
“大庭廣眾之下,豐饒城跟滄瀾城怎么吵起來了?”
一名白衣青年拾階而上,站在不遠(yuǎn)處,發(fā)出疑惑聲。
“回稟左公子,聽說滄瀾城換煉丹師了,他們兩家,今年都有墊底的可能,提前試探,倒也正常?!?/p>
身旁走出來一名五十左右老者,恭敬的說道。
“你們快看,那不是左弘公子嗎,去年他代表化城,拿到第三名好成績??!”
人群傳來一陣驚呼,目光聚集在白衣青年身上,反倒是沒有人注意柳無邪這邊了。
左弘身后出現(xiàn)五名侍衛(wèi),形成一個圈,阻攔其他人靠近,許多花癡少女,發(fā)出尖叫聲,高呼左弘的名字。
煉丹師地位極高,尤其是這么年輕的煉丹師,聽說去年左弘已經(jīng)完成三星考核,更重要是,他還是帝國學(xué)院的高級學(xué)員,雙重身份,更是奠定了他在年輕一輩中的地位。
如此年紀(jì),各種光環(huán)籠罩于一身,自然受人追捧。
兩名侍衛(wèi)攔在雷濤身前,相互對峙,誰也不肯讓一步。
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!”
文松大步走過來,笑瞇瞇地盯著柳無邪,這個歲數(shù),打娘胎開始煉丹,充其量不過一星煉丹師而已,還真沒放在眼里。
冰冷的嘲諷聲,夾雜著口水,撲面而來。
“你想知道?”柳無邪突然笑了,那陽光燦爛的笑容,在許多人看來,這是服軟:“你算個什么東西,也有資格來問我?!?/p>
接下來的一段話,打得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,沒想到這小子笑起來人畜無害,說起話來卻霸道之極。
“很好,你很快就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?!?/p>
文松勃然大怒,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罵他算個什么東西,等于打他的臉,如何咽的下這口氣。
“柳公子,你快走,我來斷后?!?/p>
雷濤一聲低喝,撲向兩名侍衛(wèi),牽制住他們,讓柳無邪先走,回到論丹閣,里面禁止打斗。
“想走!”文松一聲獰笑,氣勢越發(fā)咄咄逼人,腳步一踏,出現(xiàn)在柳無邪面前:“小子,讓你知道,得罪我文松的下場,先廢了你,看你明天如何參加論丹大會。”
好狠毒的手段,廢掉柳無邪,意味著滄瀾城失去論丹的資格,豐饒城保住現(xiàn)有的名次,這才是他們真正目的。
先天四重之勢,凌空碾壓,形成一股風(fēng)暴,蒲扇大小的手掌,扇向柳無邪的左臉。
“垃圾一樣的東西,也敢在我面前蹦跶!”
柳無邪眼眸中閃過凌厲殺氣,身體原地不動,輕輕抬起手掌,毫無軌跡的扇下去。
“啪……”
清脆的巴掌聲,在人群中響起,跟所有人預(yù)料的不一樣,柳無邪依舊站在原地,文松倒飛出去,滾下石階,身體發(fā)出咔咔的響聲,骨頭估計斷裂好幾根。
左弘眼神一縮,剛才那一掌,讓他心神一震,沒有軌跡,毫無征兆。
文松連閃避的縫隙都沒有,他是如何做到,不僅破開文松的手掌,還能扇在對方的臉上,簡直是匪夷所思,連他都做不到這一點。
嘰里咕嚕滾到石階最下一層,這才停止,滿臉都是鮮血。
兩名侍衛(wèi)來不及跟雷濤交手,快步跑下去,扶起文松,衣衫上面都是血跡。
當(dāng)眾出丑,文松何曾遭遇這種事情,恐怖的殺意,籠罩方圓數(shù)百米,一柄長劍出現(xiàn)在手中,直奔柳無邪而來。
他是堂堂二星煉丹師,一直以來備受矚目,慘遭打臉,令他顏面盡失,不找回來,以后如何立足。
“文松,夠了!”
一道冷喝聲,打斷了文松,左弘從遠(yuǎn)處走過來,這樣爭斗下去,成何體統(tǒng)。
“左公子!”
文松一下子蔫下來,連忙彎腰行禮,態(tài)度極其恭敬。
“大家都代表丹寶閣參加論丹,雖不是一座大城,身份地位都一樣,理應(yīng)相互扶持,而不是互相打斗,文兄能否給我一個面子,今日事情,就此揭過?!?/p>
左弘很客氣,這番話說出來,引來很多掌聲。
“可是他打我一巴掌,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?!?/p>
文松咬牙切齒,不敢得罪左弘,只能將怒氣發(fā)泄到柳無邪身上,殺意絲毫未減。
“不如這樣,我代這位兄臺,替他向你道歉,此事就此作罷,免得傷了和氣?!?/p>
左弘說完,朝文松鞠了一躬,代表柳無邪道歉,贏得很多人尊重,不惜自降身份,化解他們之間恩怨。
短短幾句話,收割無數(shù)人崇拜之心。
“這……”
輪到文松為難了,左弘不惜拉低身份,主動替柳無邪道歉,再鬧下去,反而顯得他囂張霸道,左弘的人氣太高了,不答應(yīng)會遭到群起攻之,答應(yīng)的話,只能咽下這口惡氣。
“公子,還是算了吧?!?/p>
身后侍衛(wèi)走過來,拉了拉文松衣袖,讓他不要在斗下去了,左弘出面干預(yù),打是肯定打不起來,丟臉的還是他們。
“小子,你給我等著,明天我會讓你出丑?!?/p>
文松留下一句狠話,帶著侍衛(wèi)快步離開,一刻不想逗留,今天丟人丟到家了。
沒有熱鬧可看,眾人散去,留下柳無邪還有左弘站在石階上。
“化城左弘,不知公子怎么稱呼?”
抱了抱拳,很是熱情,俊美的容顏,天生有種親近感,讓人如沐春風(fēng)。
“滄瀾城柳無邪,多謝左兄剛才出手化解?!?/p>
抱拳回禮,雙方算是認(rèn)識,年紀(jì)上柳無邪比對方小很多。
“應(yīng)該是我替文松謝謝你,繼續(xù)出手,出丑的一定是他,多謝柳兄手下留情?!?/p>
別人不清楚,左弘看得一清二楚,剛才那一掌,柳無邪并未出盡全力,真的狠狠扇下去,不僅僅是留下一道掌印,腦袋都能打歪了。
柳無邪微微一笑,也沒拆穿,左弘是洗靈境,有些東西瞞不過他,剛才他確實留手了,文松雖然討厭,罪不至死。
兩人交談一會,各自離開,左弘回到論丹閣,柳無邪步入禪城,見識這里的風(fēng)土人情。
“柳公子,這個左弘有清師之名,跟他搞好關(guān)系,沒有壞處?!?/p>
雷濤快步上前,提及左弘,一臉仰慕,清師之名,可不是人人都能擁有。
何為清師?
師者,分為三個等級,教導(dǎo)者為導(dǎo)師,育人者叫清師,傳承者叫師父。
帝國學(xué)院許多導(dǎo)師,他們負(fù)責(zé)教導(dǎo),傳授都是書籍上的東西,諸多奧秘需要自己領(lǐng)悟。
清師則不同,廣義很大,包含了育人,這些年左弘沒少指點其他煉丹師,名譽極高,獲得清師稱號。
傳承者更不相同,尊師重道,師父如同再生父母,傳恩授業(yè)。
“此人不簡單!”
柳無邪嘴角微微上揚,邁著腳步,進(jìn)入繁華的街道,并未點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