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天祈恨恨的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大步往外走去。
今天弄出這么大陣仗,連巡防營都出動了,卻還是被人摁在地上反復(fù)摩擦,已經(jīng)夠丟臉的了,假如再被皇甫昭南扔出去,那就真的沒臉見人了。
他知道,皇甫昭南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。
楚天祈一行人離開后,那些玄甲也迅速把裝甲車開了出去,還分出一部分人收拾滿地狼藉和樓上狙擊手的尸體。
楚惜刀大步朝君臨閣走去,朗聲叫道:“老王頭……還活著嗎,老王頭……”
一個矮矮胖胖,穿著整潔的黑色廚師裝,還長著醒目酒糟鼻的老頭從后面大步走了出來,顫聲道:“我在……三少爺,老王還活著呢……”
他大步上前,直接在楚惜刀面前跪了下去,雙目含淚,顯得很是激動。
楚惜刀一手抱著酒壇,另一只手把老王頭攙了起來,笑呵呵拍著手里酒壇道:“看到?jīng)]有?逍遙醉,跟當(dāng)年小荻釀制的味道一模一樣?!?/p>
聽到這話,老王頭的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。
“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,還哭?不嫌丟人?”
楚惜刀拍了拍老王頭的肩膀,笑著道:“我今天高興,要喝個一醉方休,你的手藝這些年生疏沒有?”
“沒有。”老王頭拍著胸脯道:“保證也還是以前的味道?!?/p>
楚惜刀笑道:“好,還是老規(guī)矩?!?/p>
老王頭抹了把眼淚,重重點頭:“一百零八碗,您稍候,我馬上就做?!?/p>
楚惜刀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向楚天舒和皇甫昭南招手道:“進來陪我喝酒?!?/p>
楚天舒向葉少流道:“葉少,麻煩你先把曹先生送到診堂。”
葉少流應(yīng)道:“楚少放心。”
楚天舒又拍了拍任長風(fēng)的肩膀:“診堂二樓還有幾壇逍遙醉,你去都幫我搬過來?!?/p>
任長風(fēng)點頭道:“我這就去?!?/p>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就朝外走。
離開無禁城,任長風(fēng)抓了抓頭發(fā)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怎么現(xiàn)在被楚某人驅(qū)使,自己會這么高興呢?
什么時候在自己心里,能被楚某人差遣都是一種榮耀了?
任長風(fēng)搖頭苦笑,罵了句:“奶奶的?!?/p>
也不知道是在罵楚天舒,還是在罵他自己。
……
車?yán)?,楚天祈和楚惜君全都陰沉著臉,一言不發(fā)。
白發(fā)青年坐在他們對面,紅色赤鏈蛇在他指間游弋,吐著猩紅色的信子。
楚惜君看的有些頭皮發(fā)麻,沒好氣的道:“萬浪,能不能把那惡心的東西收起來?不然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車?”
“這么可愛,怎么會惡心呢?”
白發(fā)青年嘴里嘟囔著,還是老老實實把赤鏈蛇收了起來,咧嘴笑道:“君姨,千萬別生氣啊……”
看著楚惜君雙腿交錯勾勒出的撩人弧度,他目光瞬間變得灼熱:“君姨生氣,我會心疼的。”
楚惜君下意識朝楚天祈那邊靠了靠,可車?yán)锒际仟毩⒆危部坎贿^去。
她又往后靠了靠,兩條修長美腿并攏,鳳目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。
楚天祈目光閃了閃,不著痕跡的向楚惜君使了個眼色。
楚惜君清了清嗓子,冷著臉道:“我怎么可能不生氣?!?/p>
白發(fā)青年忙在自己臉上扇了兩下:“君姨千萬別生氣,都是我的錯,我混蛋?!?/p>
“不關(guān)你的事?!背Ь煅手溃骸敖裉毂蝗四敲雌圬?fù),我的臉都丟盡了,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?!?/p>
白發(fā)青年眼中閃過一抹厲色:“君姨放心,我肯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?!?/p>
“還是算了吧,這口氣我忍了也就是了?!?/p>
楚惜君看著白發(fā)青年,幽然道:“那個王八蛋有皇甫昭南撐腰,現(xiàn)在就連楚惜刀也公然挺他,你惹不起的?!?/p>
說完,她還補充了一句:“萬浪,我沒有小瞧你的意思啊,我只是不想讓你因為給我出氣而招惹到什么麻煩?!?/p>
“這口氣我還就替你出定了,我萬浪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怕?!?/p>
白發(fā)青年目光桀驁:“別說是那個姓楚的小子,惹急了,就是皇甫昭南和楚惜刀,我也照干不誤!”
他舔了舔嘴唇,表情猙獰:“今天就是他噩夢的開始,我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身邊人一個個死在他面前,當(dāng)著他的面兒干死他的女人?!?/p>
看著白發(fā)青年眼里的邪光,楚惜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一直沉默的楚天祈幽然開口:“他的女人,可不只是他身邊那個,還有個更加風(fēng)韻撩人的,他上次還因為那個女人跟我動手呢?!?/p>
“是嗎?”白發(fā)青年眼冒精光,“那個女人在哪兒?”
楚天祈嘴角勾起:“萬少別急,我會幫你查到那個女人的下落?!?/p>
……
老王頭的一百零八道御膳,果然名不虛傳,每一道都是頂級珍饈。
楚天舒三人一直喝到快要天黑,菜才上全,幾壇逍遙醉,也都喝得干干凈凈。
皇甫昭南喝得臉色通紅,看著面不改色,越喝眸子越清亮的楚天舒和楚惜刀,目光意味深長。
楚惜刀有些意猶未盡,看著楚天舒道:“下一批什么時候能釀出來?”
楚天舒道:“那得看南叔什么時候能備齊材料了。”
楚惜刀又滿眼希冀的看向皇甫昭南。
皇甫昭南忙道:“正在準(zhǔn)備,有幾樣?xùn)|西不是那么好找。”
楚惜刀道:“安排人專門負(fù)責(zé)這件事,那些原料,有多少要多少?!?/p>
皇甫昭南道:“三少,我另外給你找個住處吧?”
楚惜刀嘴角勾了勾:“提條件?還是威脅我?”
皇甫昭南醉眼朦朧的道:“都有。”
楚惜刀難得的哈哈笑了起來,片刻后,開口道:“不用找地方,我就住君臨閣。”
皇甫昭南面露喜色:“好。”
楚惜刀答應(yīng)不再回涼亭風(fēng)餐露宿,已經(jīng)是難得的讓步,況且君臨閣的條件比之北都最頂尖的酒店也是絲毫不差,皇甫昭南自然沒有什么不滿意的。
皇甫昭南猶豫了一下,接著問道:“三少,老夫人壽辰快到了,各方賓客都在陸續(xù)趕來,您到時候要不要回去露個面?”
楚惜刀拿起桌上的酒壇,倒轉(zhuǎn)過來顛了顛,把里面最后幾滴滴進嘴里,淡淡的道:“到時候再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