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惜刀看了看慕容荻,沉默了。
妻子和兒子,都是自己最在意、最擔(dān)心的人,兩個(gè)人他都想陪著。
可如果非要讓他選一個(gè),這讓他怎么選?
一時(shí)間,楚惜刀很為難,也很糾結(jié)。
慕容荻開口道:“你去幫兒子吧,我這兒自己可以?!?/p>
楚天舒道:“媽,讓爸爸留在你身邊吧,不然我也不放心你?!?/p>
慕容荻沉吟了片刻,開口道:“那就讓你爸爸留在我身邊,嬌嬌他們?nèi)几鴰湍??!?/p>
楚天舒點(diǎn)頭道:“好?!?/p>
楚惜刀看著楚天舒,神色有些復(fù)雜。
楚天舒笑著上前,說道:“干嘛這幅表情?不相信你兒子的實(shí)力?”
楚某人一臉傲嬌的道:“你兒子可是闖過西境絕地的,不但完成了毀祭壇的任務(wù)全身而退,還把我媽也找回來了呢?!?/p>
楚惜刀爽朗的笑道:“說的也是,我兒子的本事,可比我大得多了。”
“你們就等著我回來就行?!背焓婵粗改?,“再說了,你們也不一定能比我更輕松?!?/p>
慕容荻也走上前,一手拉住楚惜刀,另一只手拉住楚天舒:“人這輩子啊,總有些社會責(zé)任是應(yīng)該承擔(dān)的,這是我從小我父親就向我灌輸?shù)挠^念。”
她嘆了口氣:“本來以為陷落在絕地的這些年,我已經(jīng)不是以前的那個(gè)我,我已經(jīng)可以變得很自私,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管這些事情……但是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,我還是做不到……”
她慈愛的目光落在楚天舒的臉上:“咱們要救回你外公,但同時(shí)也不能對絕地的事情視而不見?!?/p>
楚天舒重重點(diǎn)頭:“母親請放心,我會盡力的?!?/p>
“好了,知道你拎得清,我也不多說了?!蹦饺葺犊戳藛淘婃乱谎郏虺焓娴溃骸白咧?,再好好陪陪詩媛吧?!?/p>
楚天舒道:“好?!?/p>
慕容荻拉了拉楚惜刀,兩口子當(dāng)先離開。
喬詩媛上前,抱住了楚天舒。
楚天舒湊頭在喬詩媛額上吻了吻,輕笑著問道:“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我嗎?”
喬詩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我?guī)闳€(gè)地方?!?/p>
楚天舒問道:“什么地方?”
喬詩媛道: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楚天舒寵溺的揉了揉喬詩媛的秀發(fā):“這么神秘???”
喬詩媛笑了笑,沒說話。
倆人離開茶室,楚天舒本來以為喬詩媛要帶他回房間,沒想到,喬詩媛竟然帶著他離開了住處,還上了停在院子外面的一輛車。
楚天舒這下是真有些好奇了,看著喬詩媛問道:“你到底給我準(zhǔn)備了什么禮物呀?還得到外面去取嗎?”
喬詩媛坐在副駕上,靜靜的看著楚天舒:“別問,到地方你就知道了?!?/p>
“好好好,我不問。”
楚天舒笑著繞過車頭,坐進(jìn)了駕駛座。
馬上就要去北境絕地了,他也不確定得多久才能再見到喬詩媛,臨走之前,自然要盡可能滿足喬詩媛一切要求。
更何況,即便是沒有要去北境絕地的事情,楚天舒也不會拒絕喬詩媛。
在喬詩媛的指引下,半個(gè)多小時(shí)后,楚天舒把車開到了距離紅楓山不遠(yuǎn)的一個(gè)五星級酒店。
倆人在酒店大堂外下了車,把車交給門童去停。
楚天舒跟著喬詩媛進(jìn)了酒店,笑著開口道:“我猜你一定已經(jīng)開好了房間,甚至還在床上用玫瑰花擺好了心,對不對?”
說著,他上前摟住了喬詩媛的纖腰。
剛剛的猜測,他當(dāng)然是瞎說的。
楚天舒覺得,喬詩媛估計(jì)是想在他離開前好好溫存一下,可是家里有父母在,肯定不好意思,所以才帶他出來。
讓楚天舒意外的是,在路過前臺的時(shí)候,喬詩媛竟然沒有停留,而是直接往電梯間走去。
楚天舒湊頭在喬詩媛頰側(cè)吻了吻:“還真的開好房了呀?我老婆準(zhǔn)備真充分?!?/p>
喬詩媛笑了笑。
不知道為什么,楚天舒總覺得,她的笑,有些勉強(qiáng)。
似乎,有些苦澀的味道浸潤在她的笑容里。
不過,楚天舒并沒有多問。
倆人上了電梯,來到十二樓。
下了電梯后,喬詩媛就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(gè)房間門外。
楚天舒抱住了喬詩媛,卻被喬詩媛輕輕掙開了。
楚天舒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。
更讓楚天舒詫異的是,喬詩媛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,拿出房卡開門,而是輕輕敲響了房門。
楚天舒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喬詩媛這是帶他來見某個(gè)人。
很快,房門就“咔噠”一聲從里面打開。
開門的,竟然是鄺媚兒。
女人素面朝天,不施脂粉,還戴著一幅大框眼鏡,沒有了平時(shí)的嬌媚,多出了幾分知性的感覺。
她穿著一襲柔軟的睡衣,腳上踩著拖鞋。
從睡衣下擺露出來的兩截線條優(yōu)美的小腿上,裹著肉色絲襪,很居家的打扮。
腹部,已經(jīng)可以看到明顯的隆起。
再配合著她看到楚天舒的時(shí)候,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喜悅眷戀,就像是一個(gè)丈夫歸來的小家碧玉。
楚天舒沒有想到,喬詩媛說的禮物,竟然是跟鄺媚兒見面。
他的目光迅速落在喬詩媛的臉上,眼神里寫滿了驚訝。
喬詩媛開口道:“你們聊?!?/p>
她看向楚天舒:“我去樓下咖啡廳等你?!?/p>
聲音,有些干澀。
鄺媚兒朝喬詩媛欠了欠身:“謝謝你?!?/p>
淚水,迷蒙了她的雙眼。
“詩媛……”
楚天舒沖著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的喬詩媛叫了一聲,表情很是復(fù)雜。
喬詩媛回頭笑了笑:“你們好好聊聊,我就在樓下咖啡廳。”
說完,她就收回目光繼續(xù)朝前走,面上笑容瞬間消失。
剛才有那么一瞬間,喬詩媛甚至覺得,多余的那個(gè)人是她。
兩行清淚,沿著腮邊滑落。
她并不后悔這么做。
上次楚天舒去西境絕地,她差點(diǎn)以為楚天舒回不來了,她知道絕地到底有多危險(xiǎn)。
鄺媚兒畢竟懷了楚天舒的孩子,哪怕是沖著鄺媚兒肚子里的孩子,她也想讓楚天舒去北境絕地之前,再見見鄺媚兒。
不然的話,假如楚天舒在北境絕地出了什么事,她一輩子都心里難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