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顧……好狠啊,居然用的爆裂彈。”丁修聽到這槍聲有些特別,仔細一想,才想起來那是顧北陌在破風峽谷中攻擊變異子彈蟻時用的彈藥。
“那個陳玉敬應(yīng)該只剩下一灘肉了吧?!鄙蛴茊柕?。
“只剩渣了?!倍⌒撄c了點頭。
他的目光轉(zhuǎn)向地上的周遠。
周遠的小腿剛才中彈,跌倒在地上正痛苦地哀嚎著,槍聲驚得他身子一抖,再對上丁修凌冽的目光,頓時褲襠里一暖,一股尿騷 味朝周圍蔓延開來。
“聽說你之前想坐宋先生的位置,現(xiàn)在還有這個打算嗎?”丁修朝他問道。
“不想了,不想了?!敝苓h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兩個手擺個不停,“求你別殺我,求求你,我什么都不要了。”
“你都當了叛徒,就該有叛徒的覺悟?!倍⌒拮叩剿媲?,突然聞到一股尿騷 味,他朝周遠的襠部瞟了一眼,看到那里已經(jīng)濕了一片。
丁修搖了搖頭,在心里對周遠鄙夷到了極點。
“先別殺他,我有幾句話要問他?!彼蜗Ь蝗婚_口道。
“小姐,救我……小姐!”宋惜君的話讓周遠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,他朝宋惜君爬過去,想要抱住她的腳。
宋惜君退后兩步,用手捂了捂鼻子。
周遠朝她伸出去的手被從樹林中回來的顧北陌一腳踩住。
提著霰彈槍的男人聳立在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瞪著他。
周遠嚇得一哆嗦,他在垂到面前的槍管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。
“讓我問他點事?!彼蜗Ь龑︻櫛蹦罢f道。
顧北陌點了點頭,朝周遠狠狠地瞪了一眼:“爪子該放哪要我教你嗎?”
“周遠,姚建攀是什么時候找的你?”宋惜君問道:“他要你和陳玉敬抓我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很早了,在我當上管事之后,姚議員的人就私底下找過我?!敝苓h瑟瑟發(fā)抖,說話的時候嘴不停地哆嗦著:“姚議員抓你的目的,是準備提前生米煮成熟飯,到時候和你父親面談時再把你帶去現(xiàn)場,這樣你父親就不得不答應(yīng)她的要求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宋惜君鐵青著臉,一觸即發(fā)的怒氣一覽無余,她的肩膀不斷地顫抖著,聲音也變了調(diào)子。
“而且他還會逼迫你父親寫下遺囑,這樣幾個月后,你父親‘意外死亡’,你就會按照遺囑繼承宋家的家產(chǎn)。再過幾年,你也會和你父親一樣死于‘意外’?!敝苓h說到這,完全不敢抬頭去看宋惜君他們的眼睛。
“好狠毒!”宋惜君銀牙緊咬,握成拳頭的手微微發(fā)抖。
“他還收買了哪些人?”丁修見宋惜君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,便替她問道。
“哪些人?”周遠愣了一下,臉色略顯尷尬,“太多了,你應(yīng)該問還有哪些人沒被收買。”
“姚建攀做的這些,你父親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?”丁修望向宋惜君,心里很是好奇。
“父親他知道很多人和姚建攀有過接觸,只是……只是沒想到我們宋家恩澤他們,他們一個個背地里卻投向了別人?!彼蜗Ьt了眼眶,淚珠兒已在里面打轉(zhuǎn)。
“小姐,您別怪我,我如果不接受姚建攀的拉攏,下場就和他們一樣?!敝苓h留意著宋惜君的臉色,想趁機打下感情牌,“我跟隨宋老爺也有五六年的光景,如果不是姚建攀逼迫得緊,我斷斷不會背叛你父親的。”
“可你還是背叛了。”丁修用冰冷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,“假如現(xiàn)在躺在地上的是我們,而站著的人是你,你的心里還會這樣想嗎?”
“請你相信我,小姐,我是被逼的。姚建攀可是下議院的高級議員,西部數(shù)十城,有幾個人敢忤逆他的意思,我是……我是身不由己啊?!敝苓h一把鼻涕一把淚,趴在地上腦袋不停地磕了起來。
“你還有要問他的話嗎?”丁修轉(zhuǎn)過頭朝宋惜君問道,見宋惜君搖了搖頭,他的目光又望向周遠。
“我相信你是被逼的?!?
“對,對?!敝苓h的額頭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屑,他不住地點頭。
“你被姚建攀逼著做了這些事,我不怪你?!倍⌒扌α诵?,又朝顧北陌說道:“老顧,你也逼我一下,對,逼我殺他,這樣他也同樣不能怪我了。”
“歐了!”顧北陌嘿嘿一笑,心領(lǐng)神會,“丁修,你要不把這廝殺了,明早我可不給你早飯吃啊?!?
丁修蹲下來伸手提著周遠的頭發(fā),神色似笑非笑,“你看,現(xiàn)在我這位老哥逼我殺你,我也是被逼的,身不由己啊?!?
周遠仰視著丁修,目光中驚愕的神色一瞬間變成了恐懼。
他喉嚨微動,正要說什么的時候,丁修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,接著雙手猛地一擰。
周圍三人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脆響,周遠的腦袋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歪向一旁,身子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。
“接下來我們怎么辦?”宋惜君將厭惡的眼神從周遠的尸體上挪開,之后就不再多看一眼。
“你要自己拿主意。”丁修說道:“報仇也好,逃難也好,我們奉陪。”
“我……”宋惜君自己心里本來沒什么主意,但丁修的話卻提醒了她,這個時候無論何去何從,其他人都無法幫她做主。
見丁修三人都望著自己,宋惜君咬了咬牙,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地決定。
“我要報仇,回嘉平城救我的父親。”
“嘉平城的夜市挺不錯的,那天晚上咱們好像還沒玩夠,我想回去再逛逛?!倍⌒扌α诵Α?
“是啊,那個晚上還有出老千的攤子老板想騙我們錢,還沒教訓(xùn)教訓(xùn)他呢,不行,我也得回去?!鳖櫛蹦案胶偷?。
“對對對,我記得那個攤子老板,我也要揍他?!鄙蛴坪皖櫛蹦跋嘁曇恍?,兩人都很有默契地跟著丁修表態(tài)。
“謝謝……謝謝你們!”宋惜君熱淚盈眶,沒想到宋家落難之際,萍水相逢的三人竟不離不棄。
“現(xiàn)在就動身嗎?”丁修朝她問道。
“嗯!”宋惜君點了點頭,“越快越好,我怕父親在城里會發(fā)生意外?!?
出發(fā)的時候這支車隊有十幾輛車子,但此刻只有兩輛踏上了歸途。
宋惜君的心情十分忐忑,但她一點都不害怕。丁修坐在她身邊開著車子,臉色平靜如水。
宋惜君偷偷地打量著他的側(cè)顏,心里對這名年輕人多出了不少好感。她剛經(jīng)歷了背叛,但又收獲了一群敢為自己兩肋插刀的伙伴,一時間不禁覺得這份情誼十分珍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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