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蘇洛承認了他老爸離譜的“胡言亂語”之后。
譚世林先是愣了一下。
然后他笑了。
他一邊笑著一邊不停搖頭。
臉上表情非常的無奈。
就連一旁的男醫(yī)生們和李欣也都無奈的笑了。
譚世林笑過之后,臉上的無奈變成了憐憫。
他看向蘇洛,意味深長的開了口。
“小伙子,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嘴硬的人?!?/p>
“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。”
“你無法接受你父親精神狀態(tài)出現(xiàn)問題,所以你拼命的想用這種無聊的方式試圖說服你自己、說服我們?!?/p>
“你這樣做,是在自己騙自己!”
“我知道,想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很難?!?/p>
“但有些話,作為一名從業(yè)三十余年的精神科醫(yī)生,我必須要鄭重的告訴你?!?/p>
“你父親胡言亂語的行為,已經(jīng)說明了他現(xiàn)在精神狀態(tài)不正常,這只是個前兆?!?/p>
“如果不趕緊接受治療的話,他就會像小玥一樣需要住院治療了!”
“難道你希望你父親住進精神病院嗎?”
蘇洛一臉無奈的笑了一下。
笑過之后…
他臉上的表情認真且堅定。
那堅定的程度,好像要加入某個紅色組織。
“叔叔,我最后再說一遍,我爸真沒有胡言亂語,他在網(wǎng)上說的一切,都是真的。”
“不是我在替他說話,而是他說的這一切都是有科學(xué)依據(jù)的。”
“比如,我爸說我能看出來一個人好不好瑟?!?/p>
“我真的能,因為我是通過看女人耳朵來判斷的?!?/p>
“女人耳朵整體比眼睛尾部的眼線低,證明這個人很好瑟。”
“判斷男人好不好瑟,主要看呼吸?!?/p>
“伸手在他鼻子底下試試,如果有呼吸就是好瑟、沒呼吸就是不好瑟。”
“當(dāng)然,也有一直沒呼吸的情況?!?/p>
“一直沒呼吸是瑟鬼?!?/p>
“還有剛剛你提到的,我爸說我在網(wǎng)上只要用眼睛一看、就能知道對方身體出了什么問題。”
“我真的能,因為我是用中醫(yī)的理論來判斷的?!?/p>
“中醫(yī)講究望聞問切,也就是望診、聞診、問診、切診?!?/p>
“這四種方法相互結(jié)合,構(gòu)成了中醫(yī)診斷疾病的基礎(chǔ)?!?/p>
“觀察患者的身體發(fā)膚、聽患者的聲音與氣息、詢問患者發(fā)病的具體表現(xiàn)、診斷患者的脈搏脈象?!?/p>
“網(wǎng)絡(luò)現(xiàn)在這么發(fā)達,手機像素都很高、攝像頭都非常清晰?!?/p>
“通過網(wǎng)絡(luò),完全能夠做到望診、聞診、問診。”
“只是缺少了一個把脈環(huán)節(jié)罷了。”
“但這三種方法結(jié)合起來就已經(jīng)基本能判斷出一個人身體出了什么狀況。”
“至于在網(wǎng)上能治療精神疾病就更簡單了。”
“你們精神病院給患者進行的心理疏導(dǎo),我覺得拿到網(wǎng)上也是一樣的?!?/p>
聽完蘇洛說的話之后。
譚世林忍不住給他鼓了鼓掌。
他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。
他只是單純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太幾把能說了。
佩服,打心底佩服。
把白的說成黑的、把死的說成活的。
要不是他看了聊天記錄后面提到的離譜超能力…
他真差點相信了蘇洛說的話。
一旁的兩個男醫(yī)生和李欣也和譚世林心里想的一樣。
剛剛有那么一瞬間…
竟然覺得蘇洛說的很有道理!
有那么一刻,他們甚至真的相信蘇洛是個能在網(wǎng)上包治百病的“電子華佗”。
“好,很好,非常好!”
“小伙子啊,我承認我低估你了,我低估了你的樂觀和自信、低估了你完全不內(nèi)耗的品質(zhì)。”
“你這樣挺好的,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抑郁了、你也不會抑郁,你太能自我疏導(dǎo)了!”
“既然你這么會說,來,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…”
譚世林指著手機屏幕上、蘇洛最想得到的那個超能力上面。
蘇洛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來了!
終于要來了!
這老小子馬上就要聊到我最想聽到的話題了!
“小伙子,你老爸說你能…”
話音未落…
譚世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施法被打斷!
只差一步!
不,只差半步!
最重點的兩個字沒有說出來!
蘇洛感覺非常難受。
譚世林拿出手機,是誰給他發(fā)來了視頻通話。
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趕緊按下接通鍵。
下一秒…
屏幕上出現(xiàn)了一個滿臉憔悴的婦人。
“老譚啊,咱們閨女怎么樣了?她沒事吧?
“沒事,我讓人把她帶回病房了。”
“哦哦那就好,咱們閨女怎么會無緣無故跑到外面呀?”
“這事兒說來復(fù)雜,等我回去再說吧?!?/p>
從兩人聊天的對話聽得出來,這個婦人就是譚汐玥的母親。
譚世林想要趕快結(jié)束話題。
“今晚我在醫(yī)院照顧小玥不回去了,你一個人早點睡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,你也要注意休息?!?/p>
“嗯,睡前別忘了吃藥,你腫的更嚴(yán)重了,今天沒去輸液吧?”
“怎么能沒輸液呢,哎,都連著輸了4天頭孢了,還是腫的厲害?!?/p>
屏幕上的婦人一邊說著,一邊撫摸著自己耳后連接腮幫子的位置。
在場眾人都能清晰的看到,婦人兩耳后的位置腫的很厲害。
譚世林一臉嚴(yán)肅道:“急性腮腺炎就是這樣,如果不用抗生素的話,根本壓不住,再堅持輸兩天液吧?!?/p>
“好吧,那我再輸兩天頭孢…”婦人揉了揉眼睛一臉疲憊道。
“別再輸液了,沒用。”蘇洛忽然插嘴。
在場眾人全都看向蘇洛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譚世林皺著眉頭問道。
“我說,別再讓阿姨輸液、也別再讓阿姨吃頭孢了,沒用的。”蘇洛解釋道。
“呵呵,怎么?你很懂如何治療腮腺炎?”譚世林沒好氣道。
“那倒不是?!碧K洛回答。
“那你為什么要讓我的妻子停止輸液、停止服藥?”譚世林問道。
“因為阿姨沒得腮腺炎?!碧K洛語氣很堅定。
譚世林:“……”
屏幕上的婦人也聽到了蘇洛說的話。
她并不知道蘇洛是誰。
她以為蘇洛是自己丈夫醫(yī)院新來的某個醫(yī)生。
“小伙子,你說我得的不是腮腺炎?”婦人隔著屏幕問道。
“對?!?/p>
“那我這是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