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沐言自嘲地道,“你根本沒想過,我們?nèi)齻€人并不是自己,我們手下,還帶著一群人!”
“你有先城主留下來的影子軍團(tuán),有城主府不斷供給的物資,而我們只有自己。”
沐言突然惡毒地說,“你可能不知道,影子軍團(tuán)一直以來,都是沈莫在提供幫助吧!”
“他們,可一直都是沈家在養(yǎng)著!”
嚴(yán)書白臉色煞白,突然跌坐在地上,他紅著眼睛看著沐言,沐言卻唇瓣緊抿,冷聲道,“你跟我們,本來就不是一路人?!?/p>
“斷絕關(guān)系,是對的。”
沐言轉(zhuǎn)身,大步向一旁的蘇七跟姜落言走去,轉(zhuǎn)過身的剎那,步伐邁得極其堅定。
后方坐在雪里的嚴(yán)書白,一張臉已經(jīng)一點(diǎn)血色都沒有了。
蘇七表情掙扎,“雖然我是很想你們說開,但這樣的說開……”蘇七沉吟,“我真的沒想到?!?/p>
沐言聲音顫抖,“大小姐,走吧,好不好?!?/p>
他快撐不住了。
蘇七沒有多問,點(diǎn)頭帶他離開,后方嚴(yán)書白的影子越來越遠(yuǎn),蘇七問,“真不用管他嗎?”
沐言說,“我出來之前,給了莫彭彭口信,他應(yīng)該就在我們后面不遠(yuǎn)。”
蘇七心情復(fù)雜地說,“為難你了,為了叫他回去,還放那么兇的話?!?/p>
沐言想扯開嘴角笑,但笑不出來,“他有寒疾在身,本來就不便趕路,還想要跟來,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?!?/p>
蘇七說,“不過你說得太狠了,他可能承受不了?!?/p>
沐言抿嘴,不言。
蘇七便也不說了,三個人終于趕到了城門口,沐言突然問,“真的很狠嗎?”
蘇七跟姜落言同時回頭,兩人齊齊點(diǎn)頭,蘇七補(bǔ)充,“我要是他,可能會想不開去死了。”
沐言表情微僵,手足無措,“我……”
蘇七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不過挺好,不會被欺負(fù)了?!?/p>
沐言快哭了,“我不是……故意的。他從小身子就不好,向來就比其他兄弟嬌氣,我們幾個也愿意護(hù)著他,只是剛才……我一時沖動,對不起?!?/p>
蘇七揉了揉眉心,“你跟我道歉做什么,就是跟嚴(yán)書白,你也不用道歉。”
“他啊,就是被保護(hù)得太好,所以根本沒考慮過別的,等被現(xiàn)實(shí)鞭打一下,就好了。”
“只是成長的代價,總是沉重的?!?/p>
蘇七撣了撣帽子上的雪,對沐言說,“也別覺得他太脆弱,這一關(guān),他會自己想通的?!?/p>
沐言若有所思,但表情還是掩不住的擔(dān)憂,時不時地回頭看向了城外。
他不會……凍死在那里吧。
三人還是從原來的小門進(jìn)城,蘇七掏出了袖子里的小白鼠,給它聞了聞藥瓶,就把小白鼠放走了。
沐言的注意力被吸引回,“大小姐就這么肯定他們在城中嗎?”
蘇七笑道:“九成把握吧,有一成是在宋元帥的軍營?!?/p>
沐言神色一凜,“你懷疑宋元德跟獸王串通嗎?”
“咳咳,”蘇七比了個噓,“沒有證據(jù),先不能亂說,不過宋元德來北境時間短,要說串通,幾率比較小,我比較在意這城里的另一個主人?!?/p>
沐言立刻明白蘇七的意思,“沈莫?”
蘇七沒有回答,只是揣著雙手,沖他俏皮地道,“難得進(jìn)城,去酒樓吃點(diǎn)好的吧。”
“我請客。”
蘇七大手一攬,包下了他們?nèi)齻€人的飯。
沐言無奈,轉(zhuǎn)頭見著姜落言寸步不離地跟在蘇七身邊,面上始終噙著寵溺的笑容。
沐言心頭也微微提了起來,就是眉頭也微皺著。
在蘇七走在前面時,沐言故意落后一步,與姜落言道,“我倒是剛知道,閣下居然就是南陵的皇子,是我有眼不識珠,居然都沒認(rèn)出閣下是這么大的來頭。”
姜落言一臉習(xí)以為常,含笑道:“沒關(guān)系,你現(xiàn)在知道了也不遲?!?/p>
沐言:“……”
這兩個人怎么一個比一個自戀。
沐言聲音壓低,“雖然大小姐身邊現(xiàn)在是沒有家人了,可還有我,論輩分,我還能當(dāng)大小姐的哥哥,姜落言,我不知道你圖的是什么心思,但你如果要害她,我窮極一生也會毀了你?!?/p>
“即便你日后當(dāng)了南陵的君主,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!”
沐言神色冷厲,風(fēng)雪之中,他的目光比城外十里雪路,還要刺骨冰冷。
姜落言神色溫和,聞聲笑笑,“我知道?!?/p>
沐言冷聲道,“那你離她遠(yuǎn)一點(diǎn),你該知道,你的身份,不應(yīng)該跟她離得這么近?!?/p>
姜落言袖子下的手心收緊,他面上笑容不改,“這個,恕我不能答應(yīng)?!?/p>
沐言還要呵斥,姜落言已然淡聲開口,“你剛才問我對蘇蘇有什么所圖,我現(xiàn)在可以告訴你,我不圖別的,我只圖……”
姜落言輕聲說,“她一個?!?/p>
沐言臉色一沉,“你果然……”
姜落言不疾不徐地說,“你剛剛才與嚴(yán)書白說過,他從沒有站在你的處境想過,那我能問一聲,若你處在我這個位子,你當(dāng)如何呢?”
沐言怔住。
代入之后,他啞然失聲。
“國敗非我所愿,三歲被送晉國為質(zhì),也非我所愿,便是在城中肆意作為,也不過是為自保,我所愿的就一件事,在離開此地之前,就與她一同走過這一程。”
姜落言言笑晏晏,“你也要阻止我嗎?”
沐言背上寒意漸漸冒了起來,眼前人明明是在笑著,可沐言感覺到了刺骨冰寒的殺意,仿佛只要他說敢,姜落言就會不顧一切的動手。
紅衣少年不動聲色地出現(xiàn)在了姜落言身后,冰冷地盯著沐言。
沐言能感覺到寒意,可卻看不到琢光的存在,他只是看著姜落言,目光又落在前方的少女身上。
可人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
蘇七在一棟酒樓的樓上喊,“喂,你們干什么,快點(diǎn)上來!”
沐言瞧著少女單純的臉,他低聲道:“只要你不傷害她,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塊?!?/p>
“可……”
沐言說,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,你們不合適?!?/p>
姜落言只笑笑,不語。
說完,沐言大步進(jìn)了酒樓。
琢光在后面氣惱地叫道:“主人,我去殺了他!”
什么東西,居然敢對他們家主人這么兇!
姜落言垂了垂眸,“算了,他也就是放放狠話,真打起來,打不過我?!?/p>
琢光品讀著這話,突然說,“主人,你跟那小丫頭越來越像了?!?/p>
“哦?”
“……”越來越自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