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臺市公安局?”
“您要到市局舉報?”
趙長田問宋思銘。
“不是舉報,是反映問題。”
宋思銘回答道。
“反映問題?”
“不太好反映吧?”
趙長田有些遲疑地說道。
市局的級別在那擺著,而且又是強力執(zhí)法機關(guān),不太可能因為宋思銘是網(wǎng)紅官員,就買宋思銘的帳。
“江臺市公安局的大門那么難進嗎?”
宋思銘問趙長田。
“沒有關(guān)系確實挺難進的。”
趙長田實事求是地說道。
“有關(guān)系?!?/p>
宋思銘說道。
“得是過硬的關(guān)系,畢竟涉及到一位副區(qū)長,一位分局局長?!?/p>
趙長田提醒宋思銘。
“放心吧,足夠硬?!?/p>
“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,趙指導(dǎo)員敢不敢過去幫我作個證?”
宋思銘問趙長田。
“這……”
趙長田猶豫了。
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,他前腳作證,后腳分局局長李寶利就能知道。
如果因為這件事,李寶利被撤職,那還好說,但如果只是給李寶利一個不疼不癢的警告處分,還留在分局局長的位置上,那他可就難受了。
說不定連指導(dǎo)員都當不成了。
但是,趙長田轉(zhuǎn)念又一想,自己不作證,就能安生嗎?
所長鐘建成,百分之百會到李寶利那里告自己的狀,甚至這會兒正告著。
這種情況下,該給他穿小鞋,還是會給他穿小鞋,該收拾他還是會收拾他。
所謂伸頭一刀,縮頭還是一刀,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干一場?就算死了,那也是站著死的。
想到這里,趙長田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好,我去作證?!?/p>
“那咱們現(xiàn)在就出發(fā)。”
宋思銘站起身。
“不需要提前預(yù)約一下嗎?”
趙長田問宋思銘。
“不需要?!?/p>
“到了就進?!?/p>
“進了就見?!?/p>
宋思銘信心十足地說道。
“先等一下。”
“我得帶點兒東西?!?/p>
趙長田出了辦公室,不一會兒,就拿回來一個檔案袋和一個U盤。
“目擊證人的筆錄,審訊記錄,還有圖書展銷會的多角度監(jiān)控錄像。”
趙長田解釋道。
他是指導(dǎo)員,所長鐘建成又不在,拿到這些東西,還是比較簡單的。
“靠譜!”
宋思銘為趙長田挑起大拇指。
空口白話沒什么說服力。
有了趙長田手上這些,誰是誰非,很容易判斷。
青山市公安局運華分局。
和趙長田猜測的一樣,鐘建成果然在告他的狀。
將胡飛白交給刑偵大隊之后,鐘建成馬上轉(zhuǎn)道局長李寶利的辦公室。
見到李寶利后,將新街派出所指導(dǎo)員趙長田,吃里扒外,與宋思銘狼狽為奸的事,添油加醋地講述一番。
“這個趙長田,看他熬了這么多年,不容易,讓他當了這個指導(dǎo)員,沒想到,他這么不識大體,不顧大局?!?/p>
李寶利陰沉著臉說道。
“李局,恕我直言,趙長田不識大體,不顧大局不是一天兩天了,要不然,為什么次次提拔都沒有他?”
“您就是心太軟了,總想照顧老同志?!?/p>
“但是,有的老同志是不值得照顧的。”
鐘建成瘋狂吐槽趙長田。
他已經(jīng)和趙長田撕破臉了,必須得把趙長田弄走,以后的工作才能好好開展,留著趙長田搗亂,指不定哪天又得出事。
“趙長田確實不值得照顧?!?/p>
“過幾天,調(diào)他到分局,把他掛起來。”
李寶利旋即說道。
已經(jīng)提起來了,沒有正當理由,是降不下去的,所以,只能給趙長田安排一個閑職,這就是所謂的掛起來。
“應(yīng)該把他的副科撤了,他就老實了?!?/p>
鐘建成卻覺得,只是調(diào)職,不解恨。
“你給我一個撤他的理由,我立馬把他撤了?!?/p>
李寶利對鐘建成說道。
“沒有。”
鐘建成搖搖頭,有些尷尬地回答道。
你可以說趙長田不懂人情世故,但硬性的毛病,真的挑不出來,但凡掌握一個趙長田違法亂紀的證據(jù),鐘建成早就實名舉報了。
“沒有,就不要在這里口嗨?!?/p>
李寶利訓(xùn)斥鐘建成。
“是,是,局長教訓(xùn)的是?!?/p>
鐘建成不敢反駁,連連點頭,隨后,他又說道:“另外,局長,錢副區(qū)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,罵了我一頓,讓我把胡飛白放了?!?/p>
盡管,他感覺,把胡飛白移送分局,就是錢濤的意思,但還是得跟李寶利確認一下,免得造成誤會。
“錢副區(qū)長那邊沒什么問題,你忙你的去吧!”
李寶利對鐘建成說道。
“好,好。”
有李寶利這句話,鐘建成這邊的風險算是完全排除了。
等鐘建成離開之后,李寶利想了想,撥通了妹夫錢濤的電話。
“大哥!”
電話那頭傳來錢濤的聲音。
錢濤對這個大舅哥還是很尊重的,盡管,在行政級別上,他比這個大舅哥還要高上一級。
想當年,他和妻子談戀愛的時候,妻子的全家都反對,嫌棄他是農(nóng)村出來的,就只有大舅哥一個支持。
也正是大舅哥的強力支持,他和妻子才得以結(jié)合。
單單這一件事,他就念大舅哥一輩子的好。
“那天,在圖書展銷會鬧事的小子,被我提到分局了?!?/p>
李寶利在電話里告知錢濤。
“提到分局了?”
“你怎么能把他提到分局呢?”
電話那頭的錢濤反應(yīng)強烈。
“不提到分局,難不成把他放了?”
李寶利冷聲說道:“你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,可是差一點兒,就被那小子給澆滅了。如果,王市長按照計劃,到了展銷會現(xiàn)場,你怎么辦?”
那天,圖書展銷會的視察活動,主角其實是江臺市常務(wù)副市長王長松,但由于突發(fā)情況,王長松臨時取消了視察。
錢濤這才躲過一劫。
“大哥,就算當時王市長在現(xiàn)場,咱們也得就事論事。”
“就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,真的沒必要上綱上線?!?/p>
錢濤努力勸說李寶利。
“你倒是寬容?!?/p>
李寶利評價道。
“寬容一點也沒什么不好吧?”
錢濤說道。
“沒什么不好?”
“太寬容了,別人會以為你好欺負,你怎么從副局長成的副區(qū)長,心里頭就沒點數(shù)嗎?”
李寶利反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