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陪一個朋友來的,他是我們青山的律師……”
正好能和張澤禹說上話,正好張澤禹又成了城西分局的副局長,宋思銘當(dāng)即就把孔仁義的事,跟張澤禹說了一遍。
“律師性侵自己資助的女大學(xué)生……”
張澤禹聽完,不禁皺起眉頭,片刻之后,張澤禹問宋思銘,“宋鄉(xiāng)長認為,你這個律師朋友是被誣陷的?”
宋思銘是體制內(nèi)的領(lǐng)導(dǎo)干部,又屬于半個公眾人物,在這種事情上,是應(yīng)該極力避嫌的。
可是,宋思銘卻不遮不擋地陪著這個朋友,接受傳喚。
唯一的解釋,就是宋思銘堅信朋友清白。
“從我個人角度,我肯定認為,我朋友是被誣陷的。”
宋思銘又將孔仁義,剛剛“搶”了一個京城大律的案子,與這個京城大律結(jié)怨的事講了講。
“這樣吧,宋鄉(xiāng)長,你先在這等我?guī)追昼?,我去問問具體情況?!?/p>
在了解了大背景之后,經(jīng)驗告訴張澤禹,這個案子確實存在重大疑點,于是,他對宋思銘說道。
“好?!?/p>
宋思銘跟張澤禹說這么多,其實,就是想讓張澤禹幫忙打聽一下,城西分局對孔仁義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定性的。
張澤禹隨后就上了樓。
不過,他并沒有直接去審訊室。
盡管,他是分局領(lǐng)導(dǎo),但是分局內(nèi)部是有分工的,孔仁義的案子,不歸他管,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。
而對于分管范圍之外的案件,最好還是從側(cè)面打聽,免得影響內(nèi)部團結(jié)。
很快,張澤禹找到了分局的辦公室主任金勇,辦公室一向是消息集散地,而辦公室主任堪稱分局百事通,就沒有辦公室主任不知道的事。
最重要的是,張澤禹和金勇十幾年前就認識,是老熟人了,有些事問起來,不用有太多顧忌。
“老金,刑偵支隊是不是在辦一個律師性侵女大學(xué)生的案子?”
關(guān)起門,張澤禹問道。
“是有這么一個案子?!?/p>
金勇回答道。
“具體案情你了解嗎?”
張澤禹又問。
“聽說是那個女大學(xué)生到分局報的案,然后刑偵支隊就立案了?!?/p>
金勇說道。
“有確定性證據(jù)嗎?”
張澤禹繼續(xù)往細里問。
“只有一段兩個人在傳媒大學(xué)食堂吃飯的監(jiān)控,然后就是那個女大學(xué)生單方面的描述了?!?/p>
金勇講述道。
“吃飯監(jiān)控加單方面描述?”
“這立案立得有點兒草率吧?”
張澤禹懷疑地說道。
按照這個立案標(biāo)準(zhǔn),刑偵支隊就算有一千名民警,都不夠用。
“確實是草率了一點兒,但性侵害,又是女大學(xué)生,這種案件比較敏感,不予立案的話,一旦被傳到網(wǎng)上,會非常被動,估計,刑偵支隊也是擔(dān)心這一點,才額外了加了一個班,給立案了。”
金勇推斷道。
這個推斷,也算合情合理。
如果是其他類型的案件,單方面的描述,拿不出切實的線索或證據(jù),確實是不給立案,但是性侵案件,屬于特例。
這種案件抓人眼球,在網(wǎng)上一炒就火,極易引發(fā)輿論。
公安機關(guān)辦案之前,先考慮輿論影響,也是人之常情。
“具體是誰負責(zé)這個案子?”
張澤禹接著問金勇。
“二大隊的周旺。”
金勇回答道。
“你跟周旺熟不熟?”
張澤禹剛從城東調(diào)到城西,城西分局的人,都還沒有認全,腦海中,對于周旺,沒有任何印象。
這種情況下,也只能求助于金勇。
“城西分局,就沒有我不熟的人。”
金勇馬上領(lǐng)會到張澤禹的意圖,主動說道:“我現(xiàn)在就給周旺打電話,問問這個案件的進展?!?/p>
“好,好。”
張澤禹連連點頭。
而后,金勇便當(dāng)著張澤禹的面,撥通了周旺的電話。
一番詢問之后,方才得知,這個案子名義上是周旺負責(zé),實際上,卻是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廖洪毅親自在抓。
目前,正在審訊室,對犯罪嫌疑人孔仁義進行訊問的,也是廖洪毅。
在訊問開始前,周旺就被安排去干其他的事了,因此,審訊室內(nèi),到底進行到什么程度了,周旺也不知道。
將這一情況反饋給張澤禹,張澤禹愈發(fā)覺得這個案子不正常。
刑偵支隊副支隊長,親自抓的案件,一般都是大案要案,一個性侵案,算什么大案要案?
而且,訊問開始前,還特意把案件負責(zé)人支開,廖洪毅到底要干什么?
“老金,我跟我說實話,廖洪毅這個人怎么樣?”
張澤禹正色問金勇。
“這……”
金勇表情瞬間僵了一下。
“不怎么樣,對不對?”
通過金勇的表情,張澤禹已經(jīng)獲得了答案。
“前段時間,廖洪毅因為收受嫌疑人家屬的禮品,被舉報過,但他是魏局的嫡系,被魏局硬保了下來,沒受處分。”
金勇還是告知了張澤禹一些實情。
他口中的魏局,是城西分局常務(wù)副局長,魏西坡。
魏西坡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,分管著刑偵支隊,治安支隊,經(jīng)偵支隊,說實話,這個分管范圍有點太大了。
但是沒辦法,這三個支隊的大小領(lǐng)導(dǎo),都是魏西坡一手提拔起來的,讓別人分管這三個支隊,還真就玩不轉(zhuǎn)。
最后只能是魏西坡“能者多勞”。
張澤禹雖然剛到城西分局,卻也知道魏西坡的威名,魏西坡可是敢和一把手拍桌子的狠人。
但也正因為脾氣過于火爆,一直沒升上去,一把手都換了三個了,魏西坡還是在常務(wù)副局長的位置上,紋絲不動。
“張局,這個性侵案,你還是別摻和了?!?/p>
“刑偵支隊那邊愿意怎么辦就怎么辦吧!”
金勇站在朋友的角度,勸說張澤禹。
張澤禹是外來戶,在城西分局沒有任何根基,一旦惹上常務(wù)副局長魏西坡,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難過。
“我也不想摻和,但是,外邊還有一位宋鄉(xiāng)長等著呢!”
張澤禹喃喃說道。
“宋鄉(xiāng)長?”
“什么宋鄉(xiāng)長?”
金勇懷疑地問道。
“就是那個網(wǎng)紅宋鄉(xiāng)長,前天喝酒的時候,我不是還跟你提過他嗎?”
張澤禹解釋道。
張澤禹這么一說,金勇也想起來了。
“這個案子跟他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金勇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