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澤禹說是讓宋思銘等幾分鐘,但宋思銘一等就是一個小時,直到下午一點半,張澤禹才再次現(xiàn)身。
“張局!”
宋思銘趕緊站起身。
“還沒吃飯吧?”
張澤禹問宋思銘。
“沒吃?!?/p>
宋思銘回答道。
“那先找個地吃飯,咱們邊吃邊說?!?/p>
張澤禹拉著宋思銘,往外邊走。
一看這架勢,宋思銘就知道,情況不樂觀。
如果,孔仁義沒什么事的話,張澤禹當場就說了,不至于這么吞吞吐吐,還非得換個地方再說。
宋思銘也沒多說,跟上張澤禹。
十分鐘后,他們在城西分局斜對面的一家飯店坐下來,張澤禹特意要了一個比較靠邊的小雅間,很安靜。
等菜端上來,關好了門,張澤禹嘆了口氣,告知宋思銘,“你的那位律師朋友孔仁義已經(jīng)被刑事拘留了?!?/p>
“刑事拘留?”
雖然宋思銘已經(jīng)有了心理準備,但這個結果,還是讓他難以接受。
“張局,你確定是刑事拘留?”
宋思銘問張澤禹。
“確定?!?/p>
張澤禹點點頭。
“那明天是不是就批捕了?”
宋思銘又問。
張澤禹能聽出,宋思銘有情緒、
雖然刑事拘留的決定二十四小時之內(nèi),就能做出,但批捕是要經(jīng)過檢察院的,哪怕證據(jù)確鑿,明天也不現(xiàn)實,甚至下周都不現(xiàn)實。
“宋鄉(xiāng)長,你先別著急?!?/p>
“目前來看,這個刑事拘留的決定,確實是有些草率,但這只是拘留,并不是就徹底地定性了。”
“一切都還有回旋的余地?!?/p>
張澤禹盡量勸慰宋思銘。
“那張局,您覺得該怎么回旋?”
宋思銘耐住性子,請教張澤禹。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,我覺得關鍵,還是那個女大學生,如果她能改口,刑事拘留的決定很容易就能撤銷?!?/p>
張澤禹說道。
“張局的意思,是讓我去找那個女大學生?”
宋思銘懷疑地問道。
“對?!?/p>
張澤禹肯定地點點頭。
刑事拘留申請書是常務副局長魏西坡簽的字,在城西分局內(nèi)部運作的可能性已經(jīng)不大了,只能是另找一條路。
面對張澤禹提供的路,宋思銘不禁問道:“我要是去見那個女大學生,有沒有可能明天,我也被刑事拘留?”
“這……”
張澤禹瞬間漲紅了臉。
“張局,您別誤會,我不是針對您,我只是覺得城西分局辦案子,辦得太隨意了?!?/p>
宋思銘隨后又向張澤禹解釋。
張澤禹則是嘆了口氣,主動攬下責任,“這件事主要也是怨我……”
有些話不說清楚,誤會會越來越深。
張澤禹干脆將整個經(jīng)過講了一遍。
包括刑偵支隊副支隊長親自訊問孔仁義,以及自己與常務副局長魏西坡溝通,反而起到了反作用,讓魏西坡誤會宋思銘利用自己的網(wǎng)絡影響力,為犯罪嫌疑人開脫。
宋思銘聽完以后,總算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而他也在第一時間,抓到了重點。
這個重點便是城西分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廖洪毅。
從張澤禹的描述來看,這位副支隊長的操作,明顯不合常理,但架不住人家有領導庇護,不合常理的操作,也能變得合理。
“張局,謝謝您能跟我說這么多?!?/p>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孔仁義的案子,跟您沒關系了。”
“我會用我的方式,解決問題?!?/p>
宋思銘旋即對張澤禹說道。
“你的方式?”
“什么方式?”
張澤禹試探著問道,
“具體什么方式,我還沒有想好,但是,我肯定不會讓我的朋友,蒙受不白之冤,”
宋思銘之所以要陪著孔仁義來京城,就是擔心有現(xiàn)在這樣的意外發(fā)生。
如今,意外真的發(fā)生了,他自然要調(diào)動一切力量營救孔仁義。
畢竟,孔仁義是接了他介紹的案子之后,才出的事,他肯定要負責。
而宋思銘越不說接下來怎么做,張澤禹心里就越?jīng)]底。
站在專業(yè)角度,城西分局刑拘孔仁義,根本就禁不起推敲。
真鬧大了,整個城西分局都會非常被動。
而張澤禹個人會更被動,因為,張澤禹分管著分局的宣傳工作,一切輿情,都是由他負責。
“宋鄉(xiāng)長,這樣吧,我再去找我們譚局匯報一下這件事,譚局是我們城西分局的一把手,他的意見,才是最終意見?!?/p>
“如果連譚局也認為,應該刑拘孔仁義,那宋鄉(xiāng)長,你再用你的方式解決問題?!?/p>
張澤禹大腦飛速旋轉(zhuǎn)了幾百圈,而后對宋思銘說道。
他口中的譚局,是城西區(qū)副區(qū)長兼區(qū)公安分局局長譚建成。
雖然直接去找譚建成說這件事,相當于告常務副局長魏西坡的狀,會影響與魏西坡的關系,但眼下,張澤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他是真的擔心,宋思銘把這件事捅到網(wǎng)上,鬧得不可收拾。
“那我就再等一等?!?/p>
宋思銘咂摸咂摸滋味,覺得張澤禹說得也有道理。
只有一把手,才能代表一個單位。
不能因為一個常務副局長做出了草率的決定,就把整個城西分局都否了,那樣,草率的就是他了。
知道這件事越快處理越好,張澤禹也不吃飯了,起身就去找譚建成。
而宋思銘同樣吃不下飯。
這時,他想起剛剛張澤禹所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,如果城西分局這個方向,解決不了問題的話,那真還就得從女大學生邱曼妮身上想辦法了。
而邱曼妮所在的京城傳媒大學,距離城西分局只有一公里。
有了之前的經(jīng)驗,宋思銘知道,張澤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,于是,出了飯店,掃了輛共享單車,直奔京城傳媒大學。
來京城的飛機上,孔仁義和宋思銘講了邱曼妮的詳細情況。
包括哪個專業(yè),哪個班,甚至是哪棟宿舍樓,哪個宿舍。
宋思銘憑著記憶,找到邱曼妮的宿舍樓下。
女生宿舍樓,宋思銘肯定是進不去的。
于是,他便和宿管阿姨說,自己是邱曼妮老家的親戚,過來給邱曼妮送東西,宿舍阿姨一個電話,打到了邱曼妮的宿舍。
不一會兒,就有一個同宿舍的女生來到樓下。
“你真是邱曼妮的親戚?”
女生上下打量著宋思銘,滿是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