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瘟癀鬼的實力判斷,我一直很單方面,很有限。
不過,大差不差,瘟癀鬼還沒有到失控的地步。
首先就是韓鲊子,還沒有被他根除掉。
可韓鲊子的時間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不多了?
撇除這件事外,瘟癀鬼面對句曲山的兩個真人,還在逃竄。
或許,讓瘟癀鬼吞了齊家的鬼道人,那就真成了陰陽界的大劫。
這件事情陰差陽錯被我阻攔下來。
瘟癀鬼肯定會想方設(shè)法,讓自己短時間內(nèi)變得更強(qiáng)。
他已經(jīng)讓句曲山警惕,從句曲山通知云錦山就能看得出來,眾多道觀集結(jié),圍攻瘟癀鬼的時間,快到了。
大抵還是因為,四規(guī)山本身有些亂,靳陽又是四規(guī)山管轄之地。
我回去,想要鼓動他們動手不難。
難還是難在四規(guī)山的態(tài)度……
武陵,不會讓我那么容易再度得到認(rèn)同的……
搞不好,又是一場內(nèi)斗。
天壽道人的頭,會給我改變一些局面。
只不過,未必能成定局!
我思緒飛快,在衡量著得失!
還有一點,宋房和何憂天之間的關(guān)系……
宋房必然心知,何憂天會殺他,他會借著對何憂天的了解,做出不少的布局吧?
兩人就像是宿命之仇!
可若是動手之人,是成名比何憂天更久的云錦山天師,祝香道人……
宋房,還有幾成活命的把握?
這件事情,對我來說,利益更好!
無論是宋房的頭,還是瘟癀鬼,都一定是何憂天最喜歡的見面禮!
我做不做傳人不重要,可一定,不能讓武陵做!
思緒完全落定,我深深和唐毋對視一眼,說:“好。”
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字,讓唐毋的臉上,充斥滿了喜悅。
他同樣答了一個好字,整個腰背挺直更多,由內(nèi)而外,人都顯得年輕了不少!
“呵呵,顯神小友,你看,我們是什么時候出發(fā)呢?”唐毋雖然依舊鎮(zhèn)定,但那股急迫心,已經(jīng)掩飾不住了。
我再思忖片刻,才說:“我昨日才到大湘,夜里便去清理鬼龕總部,今日又到了中黃道觀,總要回去交代交代,祝香道人,嗯,我父母也在椛家,你要不也挪步一趟,和我去椛家吧,中黃道觀出發(fā),始終還是陣勢太大,此外,雖說云錦山愿意勾銷恩怨,但我父母,也理應(yīng)賠罪,關(guān)于竊取了云錦山多少尸身,物品,他們應(yīng)該一清二楚,至于去向,我們屆時可以找?!?/p>
“亦可?!碧莆愕男θ?,宛若春風(fēng)拂面。
“哦對了,顯神小友,這祝香道人的稱呼,同樣有些惹人注目了,你便稱我唐老,如何?我換上一身衣服,稍等我片刻吧。”
說完,唐毋便轉(zhuǎn)身,走向了這偏殿深處。
其實,交談并沒有花費多長時間,對我的收獲來說,卻是巨大的!
相對比下,云錦山更講道理。
至少,比句曲山強(qiáng)了太多。
在某種程度上,四規(guī)山的涵養(yǎng),好似都不如云錦山?
不過,無論是句曲山也好,古羌城也罷,還是云錦山,真人的數(shù)量,都遠(yuǎn)比四規(guī)山多。
當(dāng)日云錦山的紫袍道士并非唐毋。
這唐毋也不可能是云錦山最大的那一位,這就說明,云錦山的真人數(shù)量,也至少是三人。
鄭仁,終究是耽誤了四規(guī)山幾十年……
他是真人,何憂天的實力也是真人,可二長老,就未必了。
至少氣場上,二長老和我見過這些真人對比,相距甚遠(yuǎn)……
約莫十幾分鐘過去,唐毋出來了。
他換上了一身十分普通的灰白色道袍,隱約還有些綠色,是長時間重復(fù)洗滌導(dǎo)致的褪色。
這樣看來,他活脫脫一個風(fēng)燭殘年的老人,微微傴僂的腰背,哪兒看得出來,他是個真人?
我們從偏殿離開,回到正殿外的時候,香客數(shù)量依舊很多。
身著紅袍的張斯,正在走廊入口處候著。
他瞧見我和唐毋的時候,臉色驟然大變。
“這……”張斯有種誠惶誠恐的神態(tài)。
“張斯,我去了哪兒,暫時莫要告知山門內(nèi),管轄好觀內(nèi)弟子,明白了嗎?”唐毋面帶微笑,囑托道。
“可天師……您,我……”張斯欲言又止,最后滿臉苦澀:“您至少要告訴我,您的去處吧?”
“怎么,你怕我死了不成?”唐毋撫著長髯,笑容不減。
“這……弟子不敢?!睆埶够卮?。
“好了,我要走了,嗯,我和顯神小友不在大湘這段時間,你多多少少,是要幫忙照看一下椛家的,若他們出了什么不測,拿你是問?!碧莆阍俣榷?。
“是……”張斯不敢有什么異議了。
還有不少弟子投來注視的目光,卻不敢靠前。
離開中黃道觀的過程毋庸多提,回到椛祈車上的時候,椛祈還十分好奇的在唐毋身上打量。
“姐夫,這個老道士誰呀,你怎么見了人,還領(lǐng)著一個人呢?”
“不得無禮。這位是云錦山祝香道人?!?/p>
一句話,就讓椛祈鴉雀無聲,她捂著胸脯,不停地咽著唾沫,人都傻了一樣。
回到椛家后,椛祈更第一時間沖進(jìn)了大門。
我們進(jìn)院剛過半,椛常在,椛穹,一眾椛家人都趕來了,顯得誠惶誠恐。
我爸媽兩人并未出現(xiàn)。
一直等到了堂屋,我正準(zhǔn)備讓椛祈去請人。
沒想到,另一側(cè)方向,我爸媽就在椛螢的帶領(lǐng)下,走了過來。
唐毋,很隨和。
他簡單又說了幾句,云錦山不過問的話。
我自然而然,講了我們應(yīng)該要做的事兒,并且我也說了,我會和唐毋一起回靳陽。
這讓我爸媽戛然無聲。
椛螢眼中帶著擔(dān)憂。
良久,兩人才相視一眼,我爸微嘆:“我們兩人跟著顯神,始終是拖累了?!?/p>
我媽點點頭。
她低聲說:“我會寫好一張單子,是相關(guān)于云錦山物品,尸身的去向?!?/p>
“顯神,我們在椛家等你,你,切記要謹(jǐn)慎小心?!蔽野衷俚?。
椛螢走到我身旁,她的手塞進(jìn)我手中,緊緊握著。
“你,會明天出發(fā)的,對么?”椛螢輕聲說。
我稍稍一怔。
事實上,我打算今天就走。
事情安排妥當(dāng)了,就沒有拖延的必要。
可椛螢幾乎不會對我提要求,本能的,我先點點頭,才眼神歉意的看了一眼唐毋。
唐毋撫了撫長髯,笑著說:“我這把老骨頭,總不能不讓顯神小友你休息一兩天,我打個坐,時間就過去了,臨出發(fā)的時候,你喊我即可。”
椛穹立即去給唐毋安排客房。
恰逢此時,一個顫巍巍,甚至略帶哽咽的話音響起。
“家主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