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歌在公館等了一夜,沒睡好,天蒙蒙亮便醒了,室內(nèi)清寂,沒有人回來的痕跡。
她翻來覆去睡不著,打開小群正好看見祝晚意發(fā)了一張照片,在外采訪拍照:大新聞。
隔了兩個小時又說:新聞沒了。
黎歌問:“什么新聞?”
“說起來還和鼎力有關(guān),上次落馬的董事,女兒死了。本來要上新聞的,結(jié)果有人花大價錢買下了。”
猜也猜得到,和鼎力有關(guān)。
黎歌開始想,傅修北去處理的是不是此事。
祝晚意發(fā)了一張現(xiàn)場的照片,還算隱晦,女人坐在主駕駛,露出完好的半張臉,神情如死灰。
黎歌蹙眉,放大照片,“我好像在哪見過她?!?/p>
祝晚意接通了電話,“顧娜,顧煒當千金小姐養(yǎng)的,足不出戶,你見過她?”
“有過一面之緣?!崩韪枧叵耄肫饋砹?,上一次去酒店找鄭玉瑩,似乎和這個女人擦肩而過了。
她撞疼了自己,是傅南州扶了一把,話說得不好聽,“走路注意一些。”
黎歌還以為他說自己,正要反駁,只見傅南州盯著那個女人,對方也沒生氣,很快就走了。
再不久,黎歌和傅南州也分道揚鑣了。
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,她沒放在心上,可沒想到再次看到這個女人,竟然是死訊。
“對了,據(jù)說她肚子里有個孩子?!?/p>
黎歌回過神來,“幾個月了?”
“有五六個月了?!?/p>
可那天相撞,顧娜穿著保守,看不出已孕。
公館之下的停車場。
阮宗緊急調(diào)取來相關(guān)文件,“確實是四個月前,應該就是在濱城,您被審.查那陣子。”
“醫(yī)生說打掉很有可能一尸兩命,只能生,這個說辭,興許是宋清艷掩人耳目的。”
被收買了。
傅修北指節(jié)燃著一根煙,他盯著牛皮文件,沒動,“為什么你現(xiàn)在才知道?!?/p>
“四個月前,我尚未完全和傅董建立聯(lián)系,做得不夠周到,是我的錯?!?/p>
阮宗都認了,他之所以能在這一行做到頂尖,便是因為他有敏銳的洞察力,以及看人眼色的本事,傅修北能讓他成為幕僚,一是有能力,而是錢多。
拿人錢財,替人消災,這個道理阮宗懂。
“這個孩子不會降生。”阮宗承諾。
傅修北吸了一口煙,想的卻不是這個,而是往日種種。
“我擔憂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這個孩子一旦存在,我母親那里,絕不可能多跟傅勵國斡旋?!?/p>
傅修北腦子混沌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,究竟想要什么局面。
阮宗反應過來,“趙女士那里,我設法隱瞞?!?/p>
“孩子打掉之前,她不能知道。”
“明白?!?/p>
傅勵國不會自找沒趣告訴趙蘅,宋清艷為了保全自己,也不可能去主動招惹,那么只需要隱瞞就好。
回到公館,室內(nèi)安靜,沒有了女人的氣息。
傅修北推開房間,空空如也。
“你也走了么?!?/p>
他幾乎是帶點自嘲的無奈。
站立許久,他才終于緩過來,認命一般回頭。